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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暗香】大舅婆(散文)


作者:榕书 秀才,2136.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030发表时间:2019-08-01 18:52:25


   一
   我最喜欢去看的亲戚是大舅婆。
   我最盼望来我家的亲戚是大舅婆。
   大舅婆来了有糖吃。糖不经常有,那只是在过年时母亲才会准备的一点奢侈零食。一袋一斤的硬糖,留一部分管客,其它的分给我们兄弟姐妹,到我手上没几颗,所以那糖娇贵的很。而大舅婆一来,就会塞给我一两颗只有过年时才能享受的高级待遇。因为这待遇,我喜爱大舅婆,盼着大舅婆经常来作客。
   大舅婆来了,还有红糖水喝。即使不是逢年过节,大舅婆来时也会带点小礼物,至少有一包红糖,玻璃一样的塑胶包着,像染过血的沙子,只需一小匙,倒进一杯温开水里,血色的薄雾就会在杯中一圈一圈地升起,数最后像夕阳下的水塘,“半江瑟瑟半江红”似的,美在眼前,甜到心里。再或者大舅婆来时会带盐水煮过的花生,油炸的蚕豆。蚕豆平扁的一头正中间被剪了一个小口,油炸后前面四角裂开,一颗蚕豆便像一朵盛开的小兰花,我们又形象的称它兰花豆,兰花豆脆香脆香的,嚼起来如战士出征时密集的鼓点声。还有云片糕,像从云端剪下的一小块白云,上面撒满星星似的芝麻,入口甜而糯,可终究我们的牙齿太好使,我们的嘴似风卷残云似的,几片云片糕瞬间会烟消云散。大舅婆好像会变魔术似的,每次都会变一些零食来馋我们这些馋猫。
   这在祖母是看不惯的,好好的饭不吃,去吃那些费钱的玩意儿,这是败家的相啊。所以常常在大舅婆走后,唉声叹气地说:“败家子啊,真是个江败人啊。”说完,又不忘补充一句:“也多亏这江败人呢!”我只是不懂,但我也从祖母的骂声中,我大约是知道大舅婆是姓江的。不过,祖母骂归骂,我还是看得出祖母是挺喜欢大舅婆的,只要大舅婆一来,祖母总会把她拉到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这也难怪,要说我们家一大家子人谁和大舅婆最亲呢,当然是祖母,妈妈说,她们是姑嫂亲呢。
   妈妈还说,你们可别小看了大舅婆,大舅婆原来是资本家的小姐呢!
   说大舅婆是资本家的小姐我倒是相信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听我分析给你们听。
   我家爸爸抽烟,叔叔抽烟,大哥哥抽烟,湾子里我所称呼的爷爷、伯伯、叔叔.哥哥们也抽烟。祖母是不抽烟的,妈妈是不抽烟的,婶婶们,姐姐们是不抽烟的,湾子里我所称呼的奶奶丶婶婶,嫂嫂,姐姐们是不抽烟的,仅仅除了地老婆汪玉贤抽烟外,据说她也是资本家的小姐。所以我相信,除了男人能抽烟外,就是地主婆或资本家的小姐才能抽烟了,而大舅婆是抽烟的。
   说地主婆是资本家的小姐,我是有点不相信的,因为她和大舅婆抽烟的方式完全不同,一点排场也没有,完全像一个大男人一样抽烟。田间、地头她能抽,做饭烧灶时她能抽,做针做线,闲话家常时她能抽。而抽烟时一点姿式也不讲究,在田间地头她蹲着抽,或者干脆坐在草坡上,田埂上抽,做针做线时是坐到哪一家或者哪一家的槐荫树下,苦楝树下就可以抽。而且抽烟也和祖父们,伯伯们,大哥哥们没什么区别,直接把烟一头含在嘴里,吸一口,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从嘴里拨出,吐一口烟圈,然后再吸一口。如此简单地往复着,直到冒火的烟圈快烧到手指了,才仔细地审视一番,依依不舍地把烟头弹到树下,路边,田里,粗俗的姿态更似地主崽才对。
   大舅婆抽烟可不同了,不是所有的场合大舅婆都抽烟。大舅婆有三不抽,小孩子围在身边时不抽,和人说话聊天时不抽,上桌吃饭时不抽。而且大舅婆抽烟是很讲究排场的,要么是正襟危坐的坐在木椅上,要么是眼睛微微脒着斜身躺在纳凉的躺椅上或者斜靠在半圆形的藤椅上。拿出她的一尺来长的铜烟斗,将烟小心翼翼地装在烟斗里,然后拿出专门备用的火柴,开始点烟。哦,对了,大舅婆用的火柴都和地主婆的也不一样呢。地主婆用的是大路货,不仅爷爷有,爸爸有,伯伯有,大哥哥有,就是祖母,妈妈,小姐姐也有,应该是家家户户都有。一盒差不多是正方体的小木柴盒里装着百把根火柴,火柴头上戴的小红帽也是别别扭扭,不是东缺一角,就是西掉一块,仅有少数穿戴整齐的,想是火柴根中的贵族了。而火柴皮又不禁划,划拉划拉着,薄薄的黑色火柴皮便发了光,打了滑,或者干脆破损了。往往火柴皮坏了,火柴还剩了二三十根呢,丟掉又可惜,不丢吧,留着也没多大用,常让地主婆纠结半天。大舅婆的火柴盒是小巧的长方体,大概只有“大路货”体积的一半,而里面只装有二三十根火柴,而且根根胳膊粗壮,衣帽整洁,火柴头的红帽儿戴得严严实实的,像小姑娘的红唇一样光滑。火柴皮又长又厚,我想应该比“大路货”厚了一半,长了一半。火柴根在火柴皮上轻轻一划拉,立马就燃,像神枪手,百发百中。常常是火柴根划拉完,火柴皮还大部分没动。地主婆便不止一次地找大舅婆要空火柴,然而大舅婆只是不给,只是要不过了才给一个。是不是大舅婆很小气呢?不是,大舅婆要留给爸爸、妈妈用呢,僧多粥少,应付不过来。哼,再说这金贵的东西怎么会全给地主婆。
   有一天我问妈妈,为什么我家不用大舅婆那样的火柴,妈妈说那要两分钱一盒呢。祖母听了,说是败家子用的,而我只是搞不懂,一盒火柴怎么会败家。
   大舅婆抽烟是很讲究的。她喜欢静静地一人将躺椅搬到堂屋一角,或者门口的大槐树下,又或者湾前的池塘的塘埂上的柳树荫下。抽烟时,常常是狠狠地吸一口,眼睛定定的看一会儿前面忽明忽灭的烟圈,轻轻地将烟斗从唇边移开,将头微偏,对着屋顶或天空,慢慢地吐出一圈、两圈、三圈……的烟圈来,饶有余兴地欣赏着一圈圈的烟圈像白玉兰一般盛开,凋零,飘散,惬意地闭目暝想。世界在她面前仿佛安静下来了,仿佛天地、山河、岁月也如这一圈圈烟雾,兴旺着,衰败着、宠着,辱着,最后随风飘散;又仿佛这一切都和她不相干,她的世界中空明到只有一根烟,不忧不喜,不惊不扰,沉浸在一根烟的世界中,安祥静谧地享受着,物我两忘。烟雾在她苍老的容颜前缭绕,恍若洞悉世事的仙人,已非人间凡品,只不过她没有画中的女神仙年轻,靓丽,倒是和精神矍铄的男神仙的气韵相仿,仙风道骨,祥瑞缭绕。
   大舅婆抽烟是很细致的。大舅婆抽烟的烟灰从不任意让它随风飘散。大舅婆随时随地地备着一个碧玉般的烟灰缸,总是轻轻地将烟灰准确无误的敲打到烟灰缸里,烟头从不乱扔。那烟头扔哪里去了呢?烟头哪里都没有扔,在烟斗里烧尽了呢。
   大舅婆抽烟又从不吝啬,见到抽烟的人,她都要递一根,所以一盒烟很快抽完。抽完了怎么办呢,就在藤椅上斜躺着,眼睛半闭微睁,好像在慢慢回味抽烟的幸福味道。
   我有一段时间沉迷在其中,也学大舅婆的样子,绻缩在藤椅上,狠狠地吸口气,然后用手指敲敲椅子,向空中哈着气,闭目养神。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什么,哦,缺一盒火柴,一根烟呢!
   有时被心慧的祖母看见了,就会骂,不学好,学江败人,败家子相。这让我知道女人抽烟大抵是不好的,小孩子抽烟就更不好了。
  
   二
   还有大舅婆的脚,也显示着她的高贵,不一样呢。这当然是和祖母比,大婆比,三婆比,湾子里我该称呼婆婆的,或者和祖母年龄不相上下我称呼伯母,婶娘们比,她们都是小脚呢。三寸金莲的那种,鞋子尖尖的,呈三角形,走路一摇三晃总像站不稳似的,如疾风下的劲草。赶路时,要一个拐杖衬着,赶几步路,喘几口气,让我常想弱不禁风便是像祖母这般一双小脚的缘故吧。而大舅婆像妈妈一样,像小姐姐们一样,像伯伯婶婶们一样,也是一双大脚呢!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的,刚健而有力气,有行如松的气慨。依我看啦,大舅婆脚步稳健,完全可以不用拐杖来扶,只是大舅婆的年数太大了,银丝鹤发的,难免走路长久了颤巍巍的,所以拐杖是必备的了。大舅婆的拐杖上面有一个精致的龙头,暗红色的,如开在拐杖上头的龙头兰,龙头一点也不恐怖。我想应该是被大舅婆的心性潜移默化了,所以显得慈蔼可亲。
   我又想,祖母年轻的时代,也应只有资本家的小姐才能够拥有一双大脚吧,而到后来妈妈小姐姐伯伯婶婶们都是大脚呢,难道她们一夜之间也变成资本家的小姐了吗?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带着这些狐疑的问题问妈妈时,妈妈笑了,问我,“妈妈是大脚好还是小脚好?”我说,当然是大脚好。妈妈说毛主席也说大脚好呢,脚大才江山稳,毛主席要让每一个新时代的女性都能过上过去资本家小姐的生活呢!
   资本家小姐过怎样的生活我不知道,但大舅婆的生活我是知道的,和我家的生活也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大舅婆不像祖母,妈妈样深夜还纺纱织布,闲得无聊时也是干的败家的事。拿一根针在一块绷在一个蔑圆圈的布上绣呀绣的,在一些布料上绣上老虎头呀,在一些布料上绣上对对水鸭呀,或在一些布上绣上一对喜鹊、百灵、画眉等等,倒把小姐姐吸引了。有事无事拿一根乱树枝在地上戳呀戳,模仿绣花针似的绣呀绣的,绣得灰尘抖乱。
   我想,资本家的小姐小时候应该是学刺绣的,穷人家的姑娘应该是学纺纱织布的。而祖母对大舅婆的刺绣是嗤之以鼻的,完全不屑的,浪费时间不说,还浪费灯油呢,而绣好的东西也没什么大用。但大舅婆乐此不疲,常常一个人在堂屋幽暗的一角,一丝不苟地绣着,绣完了又到处送人,送得最多的当然是妈妈,妈妈把它们用针密密的缝在鞋帮子上,顿时一双双布鞋便虎虎生威,或者百鸟朝凤似的,别提在小朋友面前多长脸呢!
   和我同龄的小军.小明便羡慕的不得了,在家里闹着,哭着,在地上翻滾着朝他们爸爸妈妈要。可这是他们要得着的吗?哼,谁叫他们没有这么好的大舅婆!
  
   三
   让我惊奇的还有大舅婆的一双手!
   我觉得大舅婆的一双手也与众不同,她的手不像妈妈的手,倒像我的手一样,怕茅草,怕荆棘,更怕荆棘上坚硬的小刺。
   砍茅草,晒茅草,抱茅草时我都是全副武装的,长衣长袖还戴上帆布手套,但这还是不管用,茅草上的倒刺常锥得我大呼小叫的。当然有大部分是我撒娇做作的夸张,茅草也仅仅是从衣服的破洞处划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血都没有流,能有多疼?但有时也是真实的锥心刺骨般的疼,那是荆棘上坚硬的刺硬生生的穿透手套扎进了手掌。妈妈是知道我哪些是故意做作装的,哪些是真正被刺扎了的。妈妈的眼睛狡黠的很,从我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哪些是真实的疼痛,哪些是假装的夸张。眼眶没泪水时是假装,眼眶里有泪水时是被刺扎了。这时候妈妈就会迅速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用针将刺挑出,涂上点云南白药,用碎布条儿扎着。
   这时候我总是羡慕起妈妈的双手。妈妈的双手不怕茅草,不怕荆棘,不怕刺。妈妈总是裸手砍茅草,茅草的倒刺划过妈妈的手掌就像大雁飞过天空,一点痕迹也没有。那荆棘上的刺见了妈妈的手,也像小职员见了大领导似的弯了腰,低了头,软了骨头,老老实实地在妈妈的手掌里呆着,乖巧的像个吃饱了的小花猫。
   妈妈的手掌有厚厚的茧呢,像是练了失传很久的神功——铁沙掌似的。十指短而粗,肥壮而有力气。而祖母,爸爸,大婆,三婆和妈妈一样都拥有这门绝技,湾子里的一些婆婆爹爹,大伯大婶们有一些也和妈妈一样似练就了铁沙掌,可以横扫整个武林的荆棘。
   不过,大舅婆的双手不行。大舅婆的双手虽然也像妈妈的手一样粗糙,也像祖母的手一样瘦若古藤,但很明显,大舅婆的双手似青色的古藤,光滑的古藤,受不得半点委屈和刺激似的。也正因如此,大舅婆一看见我和妈妈绞茅草靶子时,便会嘟嚷,说我妈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孩子,一堆茅草也节约不了多少钱,十块钱可以买一堆稻草呢,何必让孩子受那份罪。
   可妈妈哪来的十块线啊!
   大舅婆哪知道呢,茅草比稻草好烧呢。第一它起火快,茅草脆,稻草软,一根火柴便可将茅草点燃,而稻草有时两三根火柴都点不燃,不得不用废纸或锯木的刨花做火引子。第二它比稻草火焰大,热值高,一餐饭做下来差不多要节约半小时呢。第三它比稻草易燃,烟少,不像稻草一顿饭做下来满屋烟雾缭绕。第四它比稻草经烧,做饭炒菜时一个茅草靶子烧好几分钟,常常一个人做就够了,不需要人专门在灶下烧火。但茅草也有缺点:它的缺点是取之不易,数量少,湾子里家家户户都抢着砍茅草呢,哪家哪户不知道茅草的这些好处呢,在抢砍茅草上,谁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大舅婆是从来不去砍茅草的。没柴火烧了,她便去镇上买蜂窝煤,就像祖母说的,完全一副败家的算计。
  
   四
   最让我惊讶和佩服的是:大舅婆是识字的。大舅婆不仅会认字,还会讲故事。祖母是不识字的。爸爸妈妈是不识字的。祖母一辈的,爸爸一辈的,在我认识的人中没几个会识字的。
   大地主陆世祥是进过学堂,很读了几年私塾,应该是湾子里最有权威的学问家,也许只有他才能胜任生产队里的记工员和会计的职务吧。但据祖母讲,他是很笨,学了几年,斗大的字也没有识一箩筐。祖母还讲了他的个笑话故事:他初入学堂,第一天老师教了一个“一”字,老师好像也知他笨,一天也就让他写了一个一字。第二天又教了个“二”字,也写了一天。第三天又教了他个“三”字,也写了一天。第四天,他心想,这简单啊,没必要再学了,就不去学堂了,每天背着个书包就在外面随心所欲的逛,哄着他父亲。有一天,他父亲要给友人写封信,想考考他的学问,就叫他代写。谁知他从早晨写到晚上也没写完。他父亲感别奇怪,便进书房看,只见地上铺了无数张白纸,上面用毛笔画满了“一”,他父亲问他在干什么,信写完了吗?他说,萬伯伯姓什么不好,偏要姓萬,写到现在还只写了几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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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中的“大舅婆”在“我”的眼里,是个立体且生活丰富的人。她有时温暖慈祥,衣兜里随时能变出让孩子们垂涎的糖果;有时又变成堂屋前“吞云驾雾”的独坐者。这些行为在祖母眼里就是个“败家相”。但是大舅婆有一双光滑细腻的手,她的刺绣,可让“喜鹊跃上枝头”,能使“画眉展开歌喉”。同时,大舅婆还是个识文断字的文化人,她讲得故事绘声绘色,这在“我”的上一辈家族里是没有的;大舅婆,是值得“我”为之怀念的人!全文细致地描写了大舅婆生活中的点滴,以及故乡的人文情怀。推荐共赏【编辑:冷眉】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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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冷眉        2019-08-01 19:23:27
  感谢榕书老师分享美文,祝您继续创作愉快!精彩不断!
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
回复1 楼        文友:榕书        2019-08-02 17:18:47
  谢谢冷眉编辑的用心编辑,辛苦了!问候夏安!
2 楼        文友:鲁紫苏        2019-08-01 19:23:49
  拜读精彩小说,品读传奇女人故事,祝创作愉快!
……
回复2 楼        文友:榕书        2019-08-02 17:19:48
  谢谢留言支持鼓励,文字路上,一起努力!
3 楼        文友:易辞        2019-08-01 19:37:20
  问候老师,前来品读佳作,感谢来稿暗香,祝创作愉快,期待新续~~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回复3 楼        文友:榕书        2019-08-02 17:20:49
  谢谢。也祝文友创作愉快!
4 楼        文友:书儿        2019-08-01 20:02:46
  小时候,大舅婆的到来是我心中的渴望,因为她的兜里永远装着我喜欢的糖果,那是我们那个年代最奢侈的零食,她时而是一个吞云吐雾的静者,时而是一个识文断字的儒者,又像是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会刺绣,出手阔绰,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传奇人物,作者文笔细腻,一幅幅画面跃然纸上,欣赏佳作,期待新续
回复4 楼        文友:榕书        2019-08-02 17:22:02
  谢谢书儿的用心解读,辛苦了!问候夏安!
5 楼        文友:樱水寒        2019-08-01 22:35:17
  文字真实而细腻,有着生活的气息。读了一下,感觉更偏重于散文,对于题材做了一下修改,如有疑问可以联系445361779,感谢对暗香的支持,期待更多精彩!
樱水寒
6 楼        文友:樱水寒        2019-08-01 23:15:35
  文章很多细节处描写的很精彩,部分标点做了修改,有小部分语句做了一下调整,希望勿怪。再次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
樱水寒
回复6 楼        文友:榕书        2019-08-02 17:24:18
  谢谢编辑的用心纠错,辛苦了。我没意见,怎样都好!问候夏安!
7 楼        文友:沐夕子        2019-08-02 09:08:03
  感谢榕书老师分享的美文,祝创作愉快!
回复7 楼        文友:榕书        2019-08-02 17:24:51
  谢谢文友支持鼓励,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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