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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轻舞】近在远方(随笔)


作者:久久 童生,787.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56发表时间:2019-08-08 21:57:50

佛经上说:得未曾有,心净踊跃。意思是得到从未拥有过的,心灵被净化后,会感到非常愉悦。
   在过去物质还贫乏的年代,大多数人的物欲不像如今这般强烈,邻里间的交往频繁,哪家孩子吃饭点没回去,都是东家寻西家问,白天,一条巷子大门常敞着,不担心丢了东西,上下班路上或是菜市场遇上,不管熟不熟,先笑着打招呼,过年过节的东西载满凤凰牌的自行车,不仅是给自家备,还帮左邻右舍捎点,那时候的生活节奏很慢,快乐,却很长。是真正感受得到的,路不拾遗的年代。
   之后的成长,我们就被推进了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随之而来的,是同住一层楼的孤单以及事不关己的冷漠,大门紧闭,不知姓甚名谁,近在咫尺的距离,人情却已远在天涯,后来,我常常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的童年留在了那样朴实无华的光景,还记得哪个季节开过哪些花,哪家窗前种过哪些树,而哪些树下又常往返过哪些人。
   几年前,我连续两年休年假去了两处古城,一处大理,一处凤凰,凤凰要早一些,那时候商业气息没有现在这样浓烈,进出古城也不需要收取门票,夏末时节,白天温度很高,但一到晚上,古城里的气温就降得很快,很少用空调,即便是我这样怕热的人晚上睡觉也依然要添个薄毯子,沱江的水一年四季都是冰凉的,吃过晚饭和就到沱江边上走走,借着凉意看看手艺人制作的商品,听听年轻人在城门洞口弹着吉他唱自创的民谣,偶尔探寻陌生的巷子,也会坐船去往苗寨,碰上迎客的拦门酒,尝一口,跟其他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唱记不大清歌词的曲子,等到夜深人静时候,一个人在台灯下画些手绘或随意写写东西,尽可能去感知时间的动静,自感美好,便觉生活也有了温度。
   第二年去大理,受小修的邀请,她在大理古城的小酒馆当驻唱,离崇圣寺不远,出门看得见崇圣寺三塔,她告诉我:闲暇时候会朝那个方向走走,看沿途的风景,找写歌的灵感,碰到下雨,声音会特别清晰,也常看得到载满乘客的旅游大巴车,但那种热闹跟大理的气质不搭,所以常常会一个人骑单车走偏僻的小路,车子是问酒馆老板借的,他人很好,不怎么爱说话,跟你一样。
   小修从毕业开始就决心远离大城市,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从不在退路和目标上做抉择,只活在当下,她说我来的时节并不算恰当。
   “大理的冬天才美,早上起来,窗外面是阳光、树木和寒风,里面是火炉、吉他和茶,会有早起的鸟儿在窗台边歌唱,而自己躺在床上冥想,有时能看到雪从崇圣寺山顶上飘下来,像一群晶莹的蝴蝶。”
   我坐在小修对面,一直以来习惯这样听她慢慢讲,注视她清凉的目光,我曾问过她:“一个女孩子,总这样居无定所,有归属感么?”
   她告诉我:“其实走到哪里都像家,世界挺大的,不多走走,就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我觉得那是生命的一种缺憾,就像现在,喜欢唱歌就趁年轻多唱唱,说不定哪天就不唱了,会想学会做几道可口的饭菜,这些,都是不定的,追求的东西没有那么多,简单一点能免去不少烦恼。”
   晚上在酒馆听小修唱歌,都是她自己写的曲子,一个人坐在灯光下哼唱,没有歌词,酒馆里的客人不会提太多要求,会耐心地听,往往几首过后,老板也会叫客人点歌,不过需要再付钱,付多少不计较,一晚上唱一场下来,收入还比较可观,小修不追求时髦,但很会打扮,也会专门花时间逛古城的小店挑衣服,平日都是独自去,我来了大理,就我陪她去,她和那些老板都熟络,不只聊衣服的款式,也聊其他的话题,选中自己格外喜欢的衣服,小修会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单纯的素色料子,穿上去人显得干净,小修身材瘦挑,好多年没变,平时吃得不多,以前读书的时候老犯肠胃病,我和她同桌,几次背她去校医院,后来不在学校附近吃东西了,身体也好了许多。
   遇到晚上没有演出的时候,我和小修在古城里慢慢走一圈,像所有同行的年轻情侣一样,对稀奇物事抱着好奇心,没吃过的东西也会大胆尝试,为了请人画一张我们两人的合影,排长时间的队,她让我听她耳机里的歌,歌曲却跟她自己创作的曲风迥然相异,我问她:“怎么会想听这样类别的歌?”
   “有时候音乐不会解释太多东西,就像你写书也不会刻意就某个问题做出太多解释一样,问题都是自己的,音乐和文字都只是一面镜子,需要听众和读者自己给自己解释,所以听同一首歌或看同一本书,每个人得到的也会不一样。”
   “怎么尽是禅意的话?”
   她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道理都简单,看你怎么想。”
   画师下笔细致,画得很逼真,又让我们写下名字和日期,还特地拍了照片保存。晚饭吃的刀削面,师傅动作娴熟,面的放入和捞出时间讲究,太快熟不透,太慢失了韧劲,臊子和配料都是老板自己调的,即使来店子吃面的人再多师傅的节奏始终不紧不慢,小修说:“虽然吃面的人很多,但能够一下区分出来新老顾客,因为第一次来店子里的客人才催促,老顾客会等待。”
   回到入住的旅店,整夜听得到蛐蛐声,小修意犹未尽,我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其实每年能见面的机会很少,但只要有机会,我们总想方设法见上一面,以前做学生,别人常误会我们是情侣,开我们玩笑,不过我和小修倒是有个共同的默契,不多做辩解,也不主动界定关系,觉得那不牢靠,两人只要在一起感觉舒服和自在,这比什么都重要,在她身上,总觉得时间能慢下来,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在大理待了一周,离开的时候,小修来送我,我将那幅合影的素描画像交给她,等到车子开动了才叫她打开看看,以为她会高兴,谁知她却仰着头站在车窗外的站台上嚎啕大哭,我僵在车里,有些不知所措,车子从她身旁驶过,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
  
   “你说我们的关系像什么?”
   “像恋人。”
   “亲密的那种?”
   “近在远方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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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着作者如行云流水的文章,和作者一样感同身受。过去的日子清贫,但是快乐很多。人与人之间不设防,世界都是纯净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网络的日兴月异,人与人之间反而越来越冷漠。邻居之间都互不相识,更别说亲如一家了。就连朋友,看起来亲如恋人,实际上也是近在远方。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不设防,好像再也回不去了。这也许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以为人与人之间离的很近,实际上却遥不可及。 通篇读来,带着淡淡的感伤。问好作者,感谢赐稿轻舞。期待你的更多精彩纷呈。【轻舞编辑:云飘碧天】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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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云飘碧天        2019-08-08 21:59:53
  很美的文字,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问好秋怡笔健!
云飘碧天
2 楼        文友:梦婷        2019-08-09 08:02:47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相信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渴望拥有一个知心好友,无关风月,却住进了彼此的心里。
   近在远方,一种多么美好的情感。祝福好人好梦!
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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