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韵】那遥远的小山村(散文)
我依然常常梦回那个小村庄,那个有着百年老屋和几条小巷的小村庄,那里是我童年的乐园。
我常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一次次的梦回到那个小村庄,一次次穿街而过,我不知道我要寻找什么,面对熟悉的街道和小巷,以及村庄里那些灰暗而低矮的石头窑洞,我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她们的古老和破旧让我有一种惚如面对前世的熟稔和迷恋。
下雨了,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滴滴答答的似有满腹的心事在缠绕,我站在村口向里张望,隐约看见那几间低矮的教室,那一片昏暗的老屋,老屋中有一扇熟悉的门,门上装着几个可以拆卸的门板,门虚掩着,一些凌乱的生活细节在里面悠悠的晃动。
那扇门里是老少九口人的大家庭,兄弟姐妹六人,父母还有爷爷。我八岁那年大妹妹五岁,二妹两岁,虽然上了小学,但前半年是农忙时期,我的主要任务是哄娃娃。村子里老大哄老二老三的多的去了,我常带弟妹去学校,弟妹留在教室外面玩,我们在教室里听课。不用上学时,父母下地劳动,会把我们姐妹三人锁在家里。门上的门板可以卸下来,父母走后,便有左邻右舍的树花或桂婵带着弟妹来和我们玩,那时没有什么好玩的,弹杏核核,抓石头子子,解绳绳,翻元宝(用纸折成的一种玩具)便是常玩的游戏。二妹和她们家的弟妹小,不会玩,常常来捣乱,我们便和这几个小家伙斗智斗勇,东躲西藏,直到这小家伙们玩累了,睡着了,几个大孩子才从门洞里钻出去,在院子里玩。有时候饿了,就在院子里生起火堆,烧上土豆,就着母亲的老腌菜吃。脸上抹的到处是黑,如同大花猫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乐无穷,当然,不会忘记给睡着的几个小家伙留几颗。我们玩够了,吃好了,小家伙们醒了,父母也快回来了,便各回各家,力所能及地准备午饭或晚饭,诸如淘洗米啦,刮刮土豆皮啦,忙个不亦乐乎。
村里的学校不大,一二三年级一个复式班,四五年级一个复式班。教一二三年级的温老师是五寨师范毕业的一年轻人,只要天气不好,不管是不是星期天,温老师总要组织全体学生上课,于是bPmfdtnl,上下大小,世界人民齐欢呼等等便念个朗朗上口,滚瓜烂熟。顺便把二三年级的课程也听上它几耳朵。那时家里穷常常不是没有本子就是没有铅笔,温老师经常把他仅有的一点办公用纸分给我们用,我们在背后偷偷叫他小温暖老师。随着年龄的增加相继有了三妹和弟弟,哄娃娃的任务移交给了大妹和二妹,我便成为了全日制的小学生,只是夏天每天下午放学后要和小伙伴们去田地里剜兔草剜猪草,提供家里十几只兔子和猪第二天的食物……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哥哥上七年级,全县首次组织竞赛考试,很荣幸我俩都在参赛之列,更为幸运的是我俩分别获得所在年级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奖品为奖状一枚,汉语成语小词典一本。消息传的飞快,当我们回到小村时,村里已经传遍了,叔叔阿姨们都夸我们是好孩子,父母更是买了我们羡慕已久的糖蛋蛋和三尖饼子作为奖励,我简直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小学毕业了。于是便开始了漫长初中高中大学的住校生涯。
以后的几十年里,我时常漂泊在外,学习工作,回小村庄的时间少之又少,于是,一条思念的河,常常在心底悄悄的流淌,山坡下的人家如同水墨似的写在宣纸上,像是一个梦。木格窗子老式的木板门,幽长的小巷那般的缠绵,让我从中看见了自己无限眷恋的家园。那种悠然平静而又苍凉的凄美,映照着每一位前来寻梦的人。
有着百年老屋的小村庄里总有一种气息,炊烟的气息,野花野草的气息,难以分清,就在一愣神的时候,一些陈年往事仿佛挚友一样如约而至,让我心里顿然生出一份难以形容的感动来,这种感动让我感觉我终于回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