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一地桃花源(散文)
沿着S308线往一个名叫长寿的方向风驰电掣,公路旁的油菜花金黄与青绿的田野、瓷白的农舍径渭分明,生机勃勃的泥土气息浓郁得能探手可掬。
友人朋友静候的农家乐,庭前桃花盛开,屋侧酒红花篱成列,房舍雅致整洁,环境风光漂亮,友人朋友长寿风味的酽酽盛情如家暖心,闲聊片刻,我们即信马由缰于天地间。
田野阡陌间行走,天高气爽,云卷云舒,沟渠水泱,地绿田黄,绿肥黄瘦,缤纷如虹,姿态万千。正神迷心醉时,一人手舞惊呼,众惊奇,目随其指,前方田野中兀自立起屏障一道,皆细望,但见树林逶迤,枝繁叶荗的树木众志成城地排结成一体,远看去高大、厚实得如一面守护这片土地的坚不可摧的绿色长城。
我们奔“城”而去,入得“城”内,一条河流呈现眼前,光影滟滟,清澈盈盈,完完全全一副小河流水的乖巧模样,水抚卵石,轻盈有声,闻如细语低吟,不宽的河道身似风柳、弯柔蛇行,到下游林角处细腰俏扭,倏地隐身不见。
置身林中,顿感神静心宁,心中感慨,这不太大的林子怎会有如此功效神奇?
环视树林,但见小河、流水外,粗壮的树干,或直、或弯、或斜、或蔸起“各分东西”地变着法儿朝天使劲窜长,参天树顶顶着如伞张开的稠密枝叶,风吹叶颤,枝动鸟鸣,草地上斑驳着从枝叶缝隙间透射而下的阳光,不知名的黄、白、红的野花纤细着身姿点缀其间,更有河中“小洲”,水中枯树横竖,“沟壑”纵横的草地夹满落叶,凸凹突兀,错落有致,或扁或圆、或稀或密地零落散布着權木丛,整个的一个组合,无“画蛇添足”的人工娇情,清水芙蓉,天然雕饰,活脱脱一幅灵气流动的原生态山水图画。
由是童心骤起,在微风习习、流水潺潺、鸟鸣林梢的林子里四处游荡,虽说一脚高一脚低地跌跌撞撞,但游走得心花怒放,忘乎所以;攀过一个“沟坎”,更是一惊一乍,春日暖阳普照下的林子的河里,不知从哪里蹦出几个几近赤条的戏水玩童,被这一幕惊奇了的我们,脱口而出的“哇”声一片,惊讶这意外的遇见,更惊讶于这个古镇边缘竞然藏有如此洁净的被玩童们眷顾不舍的自然环境。
这意外的遇见,一下把我的记忆惊跑回四十年前。
那个年代物质匮乏,但蓝天白云下万物惬意自在的自然环境馈赠给了我们欢乐的记忆,玩水捉鱼是娱乐,亦是解饥解馋的天然途径,那时因有着与大自然无缝衔接的亲近,儿时的时光虽穷,但与大自然亲密无间的欢乐却穷且快乐着。
天上天堂,地下苏杭,矢志不渝于美好生活,是人类永恒不变的旋律,这旋律的声音,过去我们懵懂四顾,不知音在何处?现在,我们在越来越丰富地欣赏。
大自然无私地给予人类生存物质,更启迪人类思想的大彻大悟,人类的成就,有哪个不是来自于大自然中司空见惯的存在?苹果从树上掉落到了地上;人,终将归去来兮,万物,野火不尽春风生;人类用因为与所以记录着自己,也探索认识着自然;渠清如许?活水源来,人类更是用理想和努力源泉出了自己的辉煌。这看似如同佛家禅语的话,人生自然又何尝不就是这么个生生息息的和谐进程?
在“城内”忘情流连,在悠静怡心中放飞自我,眯目陶醉,天马行空,心绪的飞舞探古望今,仿佛看见那位把对理想生活的憧憬寄托在自己书斋笔墨里的陶老先生,在他奢求的东篱下釆菊,南山下眺望,而我们在他一别一千五百多年后的今天,在他笔墨描述的理想里实实在在地生活,时空遥对,彼此灵犀。
注:该文发于《岳阳日报》署名:曾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