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茶的况味(随笔)
珍珍朋友圈里一张白茶的照片吸引了我,利用周末便去她那蹭茶。到了店里,落座,问珍珍要了照片中的茶。她取来放入盖碗,注入开水,闷片刻,倒进公道杯,茶汤清亮。顺手拿起盖碗闻,没有扑鼻的香气,反而是幽幽淡淡,若有若无的感觉。
珍珍为我倒入杯中,入口,没有其他白茶那种草青味,咽下温润,几杯下肚,慢慢回甘,边聊边喝,不知不觉又是数杯,舌尖生津,茶香弥漫整个口腔,一不小心喝下十多泡,茶香如故。
恰有新客来,要尝新茶。珍珍为她沏了杯炒青,也为我换上一杯。喝下一股涩感涌入口腔,很快就回甘生津,三四泡之后就慢慢淡下来,再喝就寡味,对它的兴趣也就索然,茶彻底无味,新客又想品尝品尝陈年普洱。珍珍照做,喝下依旧是熟悉的醇厚,悠然,没有带来惊艳。还是那杯白茶让我念念不忘,新客继续喝普洱,而我则让珍珍给那杯放在一旁的白茶中添上水,独自品味,入口依旧有味。
喝着喝着,灵感乍现。品过的这三种茶不就是人生的三个不同阶段?炒青一如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青涩,愣头愣脑,躁动不安,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知天高地厚,横冲直撞,哪怕头破血流也不认输,总想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做事全凭一股子冲劲和热血,而缺少经验和思考,很快就被现实狠狠的教育。
普洱则是人历尽千帆之后,学会了妥协,开始认命的老年,经过时光的沉淀,被现实教育过,懂得怎样圆滑的做人处事,有了波澜不惊的淡定从容,当然也有了几分胆怯,不愿再冒险,墨守成规,循规蹈矩是他们的特点,一切只求个“稳”。
我所喝的白茶则恰似我们这般年纪,人到中年,青涩褪去,有了一定的阅历,内敛沉稳,少了浮躁,多了思考。因为开始上有老,下有小,必须承担起责任。为人处世有了自己的经验与原则,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和应对策略。不像普洱那样认命,而是依旧充满斗志,想实现自己的价值,总觉得不能白来世上走一回。也不像炒青急于表现自己,而是让你慢慢发现他的才华,品味他的味道,渐渐发现离不开他,这或许就是其魅力。这大概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时光,年轻时候懵懵懂懂、大肆挥霍,年老之后,虽然懂得珍惜,可已是近黄昏的夕阳,即便无限好,但也在一点点“下山”。而人到中年,阅历丰富,但还有时间可以努力。尽管上有老下有小,每天还要应对各种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生活,但只要愿意,还是可以留点时间给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生匆匆,中年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将自己所感说出,珍珍与客深以为然,分享起自己的感受和生活中的种种。果然,小小一杯茶,品出的却是人生,在我看来这就是茶的况味。
《回家》的萨克斯声响起,尽管不舍,但不得不离去。又喝下一杯白茶,买下一罐,向珍珍他们道别。咽下唇齿留香,不由啧舌,回味茶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