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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文采】续笑熬浆糊(小说)


作者:弥敦道 布衣,110.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345发表时间:2019-08-31 05:48:27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七年冬季,弥敦道离开了静心寺,因为盘缠有限没有去他想去那些地方。那年的冬季一直呆在家里成了一个有闲无钱的人。
   时间对他来说是非常富裕而他无事可做,每天如孤魂野鬼游荡于大街小巷。某天游荡中偶见一城,但见城头盘旋着白色花儿延绵不绝。不觉好奇,驻足细瞧。原是一朵朵细细小小花儿密集聚成,片片烂漫着洁白情愫。忍不住问路人:“此为何花?”路人笑道:“梦翅花。”又问:“此乃何城?”
   “你瞧。”路人遥指城门。
   墨图图眯眼观去,城门上有三个斗大的金粉漆字:嗄翼城。“嗄翼城!”墨图图大为惊讶,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座城。路人窃笑:“你OUT了。史书记载在公元二千年的时候,从西天飞来一条大虫,盘据此处,每日食人无数,一日一无名头陀路经此处,那大虫跳出张口就要吃那头陀,那头陀有些本事,与那大虫恶斗三天三夜,杀的天昏地暗,不分胜负,为免众人再遭此劫难头陀就地坐化,化作一城,镇住那大虫。那城便是嗄翼城!你瞧,城头那梦翅花就是那头陀的眉毛变化而来。”墨图图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才一千九百九十七年!再想细问,那路人已疾步离去。墨图图尾随那路人过了几条街,见他进了一家叫作“旺福兴”面馆,跟着走进面馆。
   面馆看起来很大,里面坐了不少食客。账台坐一红衣女子,忙碌着收钱找钱,还不时招呼客人。
   丁香姑娘!墨图图盯着账台那红衣女子差点叫出声来。那个他雨天顶着雨伞漫步雨巷,等待那像梦中飘过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的丁香姑娘!
   丁香姑娘成了“旺福兴面馆”老板娘。墨图图怅然若失眼愣愣瞪着丁香老板娘身后墙上的价目表,半天终于崩出一句话:“来碗裸体面!”
   丁香老板娘显然没听懂,抬眼诧异看着墨图图觉得有些眼熟,记忆起眼前那个人就是那个喜欢在雨天顶着花伞在巷子里晃悠的傻小子。墨图图不知道丁香老板娘还是丁香姑娘的时候,是个爱读书,爱静静沉思的人。下雨的时候喜欢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静寂地飘落,望着小巷路人渐少的雨巷,望着柳树在雨中变成一片朦胧绿色与小巷交映轻风拂卷雨丝游移不定往四处点洒点落在窗上,望着亮闪闪滴滴雨珠。这一切让丁香姑娘心旷神怡,所有烦恼心事也随淅淅小雨,跌落在那一波绿水中泛起涟漪荡去不见。
   丁香姑娘五彩斑斓的情梦就在那个时候如雨如雾如丝般弥漫开来,因为那时候丁香姑娘总会看到一个人出现在小巷,撑一把小花伞在细细柔柔的雨巷中,深一脚,浅一脚,彳亍。丁香姑娘很多次想过像那人一样一个人漫步雨中,听雨点打落在伞上的声音,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两个人用外套撑成一把雨伞,伞下欢快的笑声追逐着雨声,那情景,那感觉,想想都美。丁香姑娘只是想想可从没有敢这样走过。以后一段时间里每到雨天她总能看到那个人:一个顶着一把小花在雨巷游荡的人。后来听楼下郝阿婆说起过那个人,原来就住在隔壁。丁香姑娘听说后,从喉咙里吐出一个音节:切!后来雨天就再不关注那个人了,后来也不见那个人出现了,听说那个人去了静心寺。
   “来碗裸体面!”墨图图见丁香老板娘瞪着他,又说了一遍。
   丁香老板娘瞪着墨图图,这次她总算听明白了,扑哧笑出声来,笑嘻嘻说:“客官,裸体面本店恕不供应,俺给你推荐本店招牌点心——小笼包!好吃得不得了,吃着保证打你耳光也都不舍得放。客官,阿要来一笼尝尝?”
   墨图图听得丁香老板娘向自己推荐小笼包子,忽觉自己刚才未免有些失态,暗想一定走神了怎么说出裸体面这词来?只怪根基不深觉悟不够,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那就来一笼。”
   墨图图端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拣了一空位坐了。旁桌有一愣青轻问同桌一长者道:“老糖,这裸体面是什么东东?倒是不曾听说过!”那长者轻抚着下巴几根长短不一的胡须微微一笑道:“人,光溜不着一缕,裸体也!高雅一说乃人体艺术。面,光溜不着交头,光面也!高雅一说乃阳春面也!井民呼赤膊面是也!唉!那小哥所言裸体面,毁三观啊!”
   那愣青听得频频点头,笑道:“老糖真乃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开年来吾请老糖吃早茶!吾有事先告辞,老糖就请慢用。”说着那愣青乐呵呵走了。
   愣青前脚刚走,后脚门外走进一人在那张望,看那模样像是在找人。那长者猛一拍桌站起身来,冲着那人叫道:“咦这不是李兄么,好久不见!在哪里发财?”那人左右看看,莫名其妙看着那长者。那长者见那人并不搭话,又自言道:“看错了。”复又坐下假意端起茶壶喝了一口,手指顺势粘着那刚从桌缝蹦出三粒芝麻送进口里。
   那边墨图图小笼包刚咬了一口,被那长者猛的一拍桌响吓了一跳,手一抖那小笼包汤汁直涌喉咙,烫的他赶紧扔了小笼包连连往外吐气。
   那长者一旁见了暗自窃笑,盯着墨图图看了一会,端了茶壶走了过去:“咦,我说这位小哥好生面熟,这不是小田吗?”嘴上说着话,两眼却看着桌上的小笼包。
   墨图图见来者头顶一西瓜小帽,着一件灰色长衫,脚底一双黑色布鞋,脸无四两肉,两眼睛似睁非睁,一副未曾睡醒的样子。未等他说话,那长者接着道:“小田不认识我啦,自桃园一别已三载,真乃光阴似箭,不想今日在此与你相逢,可见你我有缘。哈哈!”那长者一阵干笑,又道:“浆糊传言你去了瓜娃国,还申请到了一套福利房,真有此事?”说话间那长者已在墨图图旁坐下,两眼未离桌上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墨图图一脸茫然看着那长者道:“你认错人了!”那长者鼓起两眼瞪着墨图图:“小田真有你的,攀上高枝连吾老糖都装着不认识了,看来那些传闻是真的了。”
   墨图图不理那长者,夹起那咬了一口小笼包送到嘴边,那长者又一拍桌响:“想起来了!嗄翼城!你是嗄翼城里那个谁谁谁……这,怎么一下想不起了……”
   听那长者提到嗄翼城,墨图图不由来了精神,放下小笼包等着那长者说下去。那长者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转了话锋,道:“听小哥口音似从外乡来?难怪!初来乍到,不识这小笼包滋味,这等吃法简直糟蹋了老板娘的招牌点心。这小笼包吃法可有讲究,吃的是汤汁。你瞧这皮薄如纸,里面的馅嫩酥软,汤、皮、馅可真鲜美无比回味无穷。”说着话那长者伸手拿过一个小笼包:“你看着。”嘴一张一只小笼包没了。那长者见墨图图愣愣看着他,咧嘴一笑道:“趁热吃汤汁不会凝固,美味一点都不会流失。老板娘招牌点心名不虚传。啊!小哥没看清!不妨,再来一次,你看清了。”说着伸手又拿过一个。墨图图只看到又一只小笼包没了。面露不悦,暗想这哪来的奇葩之人偏都能遇到。看着小笼包一只只消失在那长者口中,只剩下那咬了一口的孤零零留在那儿,不怒反笑道:“可要再来一笼?”那长者闻言眼里闪光,笑道:“小哥真是爽快人,盛情难却老夫就不客气了”。未等墨图图反应,扭头喊道:“老板娘再来两笼小笼包。今天这位小哥请客。”
   丁香老板娘端来两笼小笼包,看了墨图图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墨图图不觉心虚起来,似乎觉得做错什么。
   那长者伸出五指变作二双半残卷风云两笼小笼包一会一扫而光。吃罢心情愉快极了,带着一分遗憾表情看了看被咬了一口的小笼包,抹抹嘴,手在长衫捏了捏,端起茶壶吸了一口,道:“刚才说哪儿了?嗄翼城!小哥,你姓什么来着?”
   墨图图不料长者问起姓名,迟疑了下想起了因法师给的法名,道:“弥敦道!”
   “弥敦道?听闻香港有条街叫弥敦道,小哥是香港人?”
   “香港过去点,乡下。”
   “哈哈!小哥真会说笑。”那长者拿起茶壶吸了口水,自我介绍道:“吾姓棉,名花糖,叫吾老糖就可。”
   墨图图见棉花糖又提起嗄翼城重来了精神道:“请教老糖,那嗄翼城是座什么样的城?途听为一无名头陀所化,可是传说?”
   墨图图这么一问那棉花糖很是惊讶,道:“怎么你没去过嗄翼城?要说那些传说三天三夜说不完,正好今日得闲,吾带你去一游。人活于世,不游嗄翼城乃一大憾事也!”
   墨图图看了看那咬了一口的小笼包,放了筷子随棉花糖出了面馆一路向西往嗄翼城而去。
   行至城门前棉花糖忽道:“啊呀!吾倒忘了,你没进城通文是进不得城去的。北边一小门,你可去那里办个进城通文,吾先进城看望老友,咱在此别过,嗄翼城里再会。”
   墨图图辞别了棉花糖,往北走去,走不多远果见有一小门,推门进入,里面挤满了人,看来要进嗄翼城的人倒是不少。墨图图刚想向别人询问如何办那进城通文,一个声音忽听响起:“真是搞笑!这不成,那不行,现在又要重填,都两个时辰了,让不让人活啦!”循声看去,一蓝衣女子气鼓鼓正与那进城通文签证员论理。原来蓝衣女子应朋友之邀前来嗄翼城,在城门口被挡,方知进城需进城通文,一路寻来这里办进城通文。以为很快就能搞定,申请表写了一堆,不想一连几次全通不过,朋友飞鸽传书催了好几次,眼见时辰已晚,心头越发焦急,忍不住发起火来。
   那签证员一脸笑容和声细语道:“不好意思,这是嗄翼城的规定;个人的嗄翼城名是唯一性的不能与别人相同。所以还请您重新填写!”
   “重填!重填!你以为人家吃的闲啊!这规定那规定,真是搞笑!不办了!”那蓝衣女子气呼呼把那申请表揉作一团往旁一扔,转身走了。
   “下一位。”签证员话未落音,那蓝衣女子忽又回转过来,道:“等等!”重又拿过申请表飞快填写起来。
   “喏!”蓝衣女子一脸怒气把重填好的申请表扔给签证员。
   签证员依然笑容满脸:“请稍候!”一番忙碌,拿出一绿色本本,盖上红色方章,双手递给那蓝衣女子:“欢迎到嗄翼城来!祝您愉快!”
   这好像出乎那蓝衣女子意料,有些不太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绿色本本。很快转怒为喜,拿过绿色本本,一路蹦蹦跳跳而去。
   这边墨图图暗想办个进城通文还这般复杂,这嗄翼城名倒要好好想想。瞪着那申请表半天竟想不出个合适的名来。眼见那些办那进城通文一个个办好离去,只剩下他一人还在琢磨。那签证员更是频频看时钟,想是下班时光要到了。墨图图有些急了开始胡乱填写。
   “弥敦道?”签证员看着墨图图胡乱填写的申请表。墨图图胡乱点头,心虚虚地怕退回重写。
   “这好像是个路名,这个……”签证员看了看时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很快就把那绿色本本给了墨图图,便忙着收拾东西,连那句欢迎词也省了。
  
   一连数日墨图图在嗄翼城漫无目的胡乱转悠。自打进了嗄翼城寻不见那棉花糖,也不知上那儿找他,本想找着棉花糖做个向导说些嗄翼城事物典故。  
   “让让!”墨图图正瞎逛着听得背后有人在喊,自觉让过一旁。“让让!”那个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心想已让过一边了,再让要贴墙上了。不由往后看去,见一紫衣女子边小跑边向前挥手。再扭头朝前看去,见前面花圃前一蓝衣女子正观赏一盆栀子花。心道原来是在喊那蓝衣女子。
   “丝语,你看这盆栀子花开的多好看。”蓝衣女子扭头招呼着紫衣女子。紫衣女子上前只是看了一眼,一把拖起蓝衣女子就走,道:“让让,快走了,腾龙家族已在挑战了,大家都在等你了。”
   “丝语,你那《栀子花开》写的太神了,我才偷闲跑来看。。。。。。什么腾龙家族又来挑战了?嘻嘻!想是昨天输了不服气。”
   “让让,听说他们来了高手。。。。。。”
   两人一路说着匆匆而去。墨图图瞧着那蓝衣女子有些眼熟,似在哪见过。现听得蓝衣女子和紫衣女子说着家族什么的,不觉好奇心起,远远跟在两人后面去看个究竟。
   不想转了几个弯便不见了两人。心道这两人跑得倒快,寻觅几圈不见人影,眼见四周大路小道纵横交错犹如进了迷宫一般,也不知那两人走了那条路,挠挠脑壳,寻思着反正无事不如随意走条路。晃晃悠悠走入一巷,却见一坛,坛门上书三个大字:斋心坛。伸颈探看,见坛里围了许多人,坛中有一和尚在讲经说佛。墨图图来了兴趣,驻足静听,听那和尚讲些什么。旁有一居士不时向听经人发些佛教故事之类小册子。墨图图也得了册《觉海慈航》。
   和尚讲的是一则旅人与虎的故事,喻意人心中的三毒,贪,嗔,痴。墨图图在静心寺听了因法师讲过。正准备离开,忽听那居士问那和尚:“师父!你为何不成家立业?和尚双手合掌:阿弥陀佛!挠痒之乐不如不痒!”
   墨图图听着这一问一答很是滑稽,纯属画蛇添足,差点笑出声,忍不住,道:“不痒焉知挠痒之乐乎?”
   那和尚见有人插话,不由一楞,抬眼看了看墨图图,合眼,缓缓伸出一指,不发一语。一旁那居士道:“哦,意思是挠痒虽然让人快乐,但还是不如不痒。师父的意思是人生是苦的,快乐只是短暂的表象。”
   墨图图道:“这俺焉能不知?俺所问,不痒,焉知挠痒之乐乎?答非所问。以苦弃乐乎?”
   那居士不想墨图图如此之说,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不悦道:“不知这位师兄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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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丁香姑娘成了“旺福兴面馆”老板娘。“来碗裸体面!”这是作者的巧思。一幅“面馆”生意场的打趣逗笑在谈资的文墨重彩中亮相。小说主人公“弥敦道”、“墨图图”穿越到某“客栈”,“从来的地方来!去去的地方去!”“笑出坨浆糊来”。一场黄粱梦,一派平和景,小说的元素,诸如人物、场景、情节、冲突,尽在其中,特别是“对话”的描写,使人物形象惟妙惟肖。推荐阅读!【编辑:孙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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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灯之芯        2019-09-02 20:20:20
  欣赏佳作,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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