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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柳岸•韵】水窖,村庄深陷的眼窝(散文)


作者:醉里清风 举人,5450.8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533发表时间:2019-09-04 08:31:34

【柳岸•韵】水窖,村庄深陷的眼窝(散文)
   我趴在窖台上,极力将脖子伸进窖口,看见窖里泛着幽幽绿光的水,映出我稍显稚嫩的脸庞。我对着水面呼喊,水窖里传出回音,荡开一圈又一圈,透过脖子两侧的缝隙逃出窖口。母亲在老场里打连枷,听到喊叫声抬头观望,而后急匆匆奔过来,将我从窖口拔出来。她那模样,像是刚从泥土中拔出一颗萝卜。母亲神色慌张,面带红晕,几珠汗水顺着额角褶皱流进眼里,让人分不清,她眼角再次流出来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我不解母亲的愤怒从何而来,暗自埋怨窖口修得太大,以至于我的头塞进去后还能留下能让声音逃脱的缝隙。
   我总能给父母制造不小的恐慌,每年,每个月,甚至是每天。家门前有一口水窖,母亲不能每时每刻都将目光锁在我身上。我由此得到机会,趁她不注意时趴上窖台,扒开掩在窖口的木板。我有自己小小的心事:大姐去地里拔草,二姐在帮母亲拾掇场里的活儿,没人陪我。这个时候,我愿意跟那口水窖说说话。之前我从王老二家的麦子地里趟过去,他骂我空有一个吃饭的肚子却没有想事的心。我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在父母面前言喘,便把头塞进窖口里喊骂,咒他家的麦苗不能结出粒儿。我在窖口喊骂的时候,老窖也跟着我喊,此时我觉得有两个人在骂他,心里畅快极了。这件事是一个引子,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心里有气时便把头往窖口里伸。这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后来听村里老人讲,沟口王家的女儿在窖台玩抓子儿,不慎跌入窖里,等打捞上来时,她早已经断了气,身体都泡浮肿了。黄土村不知有多少孩童命丧于水窖,我也由此领悟到母亲的恐慌和愤怒是何等慈祥。
   如此看来,我能长到现在这个年纪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期间母亲操过多少心,流过多少泪?然而,我此时表达的重点并不在此,我还想说那口深幽的水窖。我对水窖所有的记忆皆由自己的顽劣而根深蒂固。母亲很无奈,家中忙碌无人搭理我时,我要趴上窖台;受到旁人批评心里不快,我也要趴上窖台;窝在母亲怀里撒娇,而她又着急屋里屋外的活儿,我更要趴上窖台。几十年的岁月,不管别人如何对水窖敬而远之,我始终觉得窖口飘着一丝暖意。
   在我遗留在黄土村的记忆中,一口经年的老水窖就像村庄深陷的眼窝,发出深邃的绿光。窖台上母亲的身影是一道永恒的风景,像一幅水墨画。我对村庄所有的思考便由此而生。
  
   二
   都说上善若水,但我说至恶也如水。窖者,藏也,水窖便是黄土村储水藏水的地方,人畜共存的村庄就是围着这些水窖旋转日月。在我的印象中,黄土村的贫穷皆因水而起,被人冠之以“贫瘠”的土地也是因为常年无水所致。挖窖储水是先辈们的智慧,这确实能给黄土村的庄稼人维持生命的希望。同时,也给乡下孩童的成长埋下隐患。我不得不相信上帝为我们打开一扇窗,就必须封闭一扇门。水是生命之源,众所周知,这个话题放在黄土村的时候却无端渗出几分深沉。看透了一口老窖,我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藏在乡村水窖里的井底之蛙。我说老桑树浓密的树冠映着一口深深的水窖,树荫漫过窖口,窖里藏着一段苍老的陈年往事。
   在与大旱争斗的历程中,黄土村的智慧堪称经典。几尺见方的地方,挖一口深深的水窖,就能解决一家人几个月的用水。关于用水窖储存雨水的历史,大概可以追溯到清朝以前。在甘肃定西一带,至今还能看到清朝同治年间的水窖遗址。坊间传言,六十年代前苏联农业组来定西考察的时候,组长阿尔曼德看到一口水窖觉得新奇,问为何物,村人答曰旱窖。阿尔曼德随之拍照,并取来绳索下到窖里观察测绘,后推广到前苏联的干旱地区,取名为“阿尔曼德井”。黄土村的水窖能够走出国门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这种踩在贫瘠肩膀上的智慧怎样表述都透着一种深沉。
   为什么不是井而是窖?在黄土村有非常分明的说法:窖里之水天上来,井中之水地里来。这句话的解释是,黄土村土地极具渗透力,地下藏不住水,打井天方夜谭。村里也有两口井,井中之水苦涩难当,人畜皆不能饮用。水窖是接雨水而存之,其味甘甜清凉,若是在大热天气饮一口窖水,一股清凉由脚可升到头。哪家没有一口水窖?富有的人家能挖两三口窖,可养活一大圈的牲口;中等家庭每家一口供人饮水之窖,再几家人合力同挖一两口山水窖,山水窖多承接乡村山路流水,其间会有诸多动物粪便,虽在入窖眼口有滤网,但水亦肮脏不可饮用,只供牲口;穷人只能守着一眼窖过日子,水的稀少决定了他们不能养活太多的牲畜,贫困便日积月累。我们村的穷和富是由水窖决定的。
   井和窖都是人为饮水而为。我没见过人们是如何打成一口井,却知道一眼窖的形成需要庄稼人付出极大的心力。他们总想挖深一点,再深一点,能储存足够的水量,可是力气有限,太深也容易塌方。庄稼人协力而为,三四家帮衬着,两三个人负责往深处钻,一人负责把窖身修圆滑,其余人在地面负责运土。如此十来日,丈余深的水窖便有雏形。其后工作便是用红土泥或是混凝土粗略裹一层,再用细料打面至光滑,如此能很好地防止渗水。窖台是用土坯砌起来的,为了追求牢固,或许红砖更好。窖口多为圆形,仅容得下一只水桶,太大容易掉进赃物,也不能保证人畜安全。父亲为了能让我安全地长大,在新窖打成后用水泥打了一只厚厚的窖盖,我不能搬动它。整个过程简单粗暴,却费时又费力。贾平凹曾说:“别地的农民一生得完成三件大事:一是给儿女结婚,二是盖一院房子,三是为老人送终。定西的农民除了这三件事,还多了一件,就是打窖。”我极认可,这是我几十年乡村生活的深切感受。
   此时想起父亲站在窖旁迎接雨水的情形。是的,绝对是“迎接”,我再次确认了这个词语的准确性。多在夏季,天空时常有乌云雷声,父亲老早便穿上雨衣和雨鞋守在水窖眼口,等待天降甘露,那模样像一个等待亲人的孩童。雨来了,父亲需要做这样一件事:将落在地面的雨水引入水窖。这件事分为两种情形:若是供人饮用的水窖,他要稍微等待一会儿,待雨水冲刷掉院子和房顶的尘土,水变清后再打开入水眼口;若是山水窖,便不用等待,直接挑开眼口,让山水流入。大雨中,父亲躬身劳动,认真谨慎,像一个正在绣花的少女,他生怕流走任何一股可用之水。有时雨短,不能装满水窖,父亲便要一直等到雨停。即便雨下得时间长,他也要隔时间去观察,反复如此。若是水满漫过窖口便要出事,泡塌水窖就意味着断了一家人的活路。多般时候,天空就像淘气的孩子,雷声半晌,却不见一滴雨水。父亲悻悻而归,嘴里不断嘟囔着“天公不作美,枉费庄稼人的苦心”之类的话语。
   “要是天公看得到庄稼人的死活,日子就不会过得如此清苦了。”这是村里人一贯的说法。这意思是说,黄土村的庄稼人不能指望上天能时刻记得你,他们把水窖当作村庄观望天空的眼睛,想借它表达自己对雨水的期盼。按照父亲的说法:同在一片蓝天下,涝的地方被水淹透了,旱的地方被太阳晒干了。我深知父亲这些话语中流露的无奈,也曾在心中埋怨:天空为这个世界准备了多少滴雨,却不舍得给黄土高原多分一滴,何其不公!我信命,但我不认命,不然拿什么解释我们村那些深邃的水窖?
  
   三
   黄土村的贫瘠是干旱造成的,贫苦让每个黄土人的内心充满自卑和屈辱,我也不能例外。很多人选择逃避,我没有。有人叫我介绍一下自己的家乡,我知他有调侃取笑之意,便脱口而出“贫困甲天下”几个字。那人微笑,又问为何而贫?我直言不讳地说,缺水。他进而又说,自己许多年前听到这样一则传闻:通渭县有一妇女携女儿进城办事,晚间住在县里招待所,女子想给女儿洗个澡,不料刚打开水龙头,女儿便哭道:“妈妈,我不洗,我们这样糟蹋水,老天爷看见了不给我们下雨怎么办?”他问我此事是否属实?我说,确实属实,若不信,可看一部电影,名曰《水罐》。我在与人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脑海中仿佛有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看到这只眼睛中泛出的绿光。如果我已经把一口水窖忘却脑后的话,那我对不起几十年的乡村岁月、对不起水窖对我的养育,更对不起父母的谆谆教诲。父母亲几十年的训导是让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不能忘恩负义,我牢牢地记在心里。再者,老水窖深陷的眸子一直盯着我呢,我对她说过的话不绝于耳,我认为这是一种鞭策。
   此时不觉想起在镇子上学那段日子。母亲从三爷家取得一空酒瓶子,如获至宝,捧在手里仔细观望,像是一个艺术家正在欣赏一件艺术作品,少时便放在一盆清水中仔细清洗。母亲视水如命,很少有一件物品能让她用一盆清水招待,这只瓶子是个特例。我看在眼里,心头之喜溢于言表。这只瓶子供我上学饮水之用,一瓶水便要维持一整天的生计。此后岁月,我在乡间小道行走时总是手里拎着这只瓶子,瓶子里灌满了水,再放几片母亲用乡村植物特制的茶叶。在学校时,瓶子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课桌或是窗台上。我有时便盯着水瓶陷入沉思,那时候觉得自己要是能做一条鱼就算站在人生巅峰:有取用不尽的清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加美妙?瓶子中的水不敢多喝,量有限,口渴至极才敢呡一口,不然就得挨渴。我长这么大,只记得自己被母亲狠狠教训过两次,被她追着满院子跑,最终还是挨了鞋底:一次是不小心折断了她新买的圆规;另一次是我贪玩摔碎这只水瓶。父母去田间劳作亦是如此,一只用了不知有多久早已掉漆的军用水壶,休憩时轮换着喝一口,啃几口干粮,多少年的岁月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我家窖小,取用一滴水都得有一个说法,这话听起来玄乎,但放到黄土村便见怪不怪。
   我才疏学浅,无法更加深刻地描述,自己在黄土村围绕一眼水窖走过的清苦岁月,但我能细数,这眼水窖给我留下多少深邃的片段。祖父时常跟我讲述他走过的日子:从村口老窖挑水,两只铁皮水桶,他的桶子总是比别人的大。人走在前面,一头瘦毛驴紧随其后,背上也驮着水。到最后,人累倒了,驴也累倒了。自家水窖是后来挖的,再也不用挑水,他告诫我该如何珍惜水。我是个听话的孩子,从祖父的眼神中读到了艰苦。我时常仔细观察祖父日间举动:他起得很早,从屋外驴槽里舀来半瓢水,倒在洗脸盆中。水不能淹过盆底,他轻轻地将盆子半立在门槛上,双手伸进水里,浸透双手,使劲在脸上搓,而后将一条灰色的毛巾扔进水里,摆了又摆,拧了又拧,在早已没了毛发的光头上擦拭一遍,这才算洗过脸。洗脸水舍不得直接倒掉,需用手指均匀撒在地上才觉心安。这是老一辈人的用水习惯,不止于祖父。在黄土路上,如果见到一个乡下人灰头土脸,脖子裹着一层灰,脸却稍显白净,莫笑他邋遢。这里沙多水少,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也没见谁因为脸上的灰尘而失去什么。
  
   四
   我曾躺在山坡上仰望天空,希望那些漂泊的云朵能给我们村带来一星半点的雨水。此时,清风摇曳着风中的几片黄叶,日光让它们的身躯迅速枯萎,我便在心里咒骂日头的毒辣,它无情地蒸发泥土中残留的水汽,炙烤田野中的生灵。我侧耳倾听,似乎能听到天河淙淙的响声。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自己年幼时趴在窖口说过的稚语。我问,你为什么老是泛着幽幽的绿光,看起来像一种恐怖的眼神,你想吞噬什么?老窖好似在说,我不愿意留下太多的泪水,我只想用凹陷的眼神看透时光,塞上的月亮在远方开出一朵花,我看见了一股清亮亮的水。
   水窖给了我一条回忆的主线。我再也不愿意听到一阵急促的水响声,除非这股水能顺着记忆的沟渠,流到院门前亮闪闪的水窖里;我又渴望听到这样的声音,水响声将一个黄土人的乡间回忆深深地镌刻在骨质里。
   黄河之水天上来,水无根吗?我不这么认为,每一个黄土人的心里都该有一汪有根之水。
   原来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眼水窖突然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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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散文《水窖,村庄深陷的眼窝》以农家的水窖作为回忆的主线,用清新明快、感人至深的文字,讲述了家乡老桑树浓密的树冠下映着一口深深的水窖,窖口里藏着一段又一段苍老的陈年往事。水窑,指北方地区窑洞形的雨水蓄水设施,是在地面开一个洞储水。水窖储存的水可以饮用,也可以用来日常生活或灌溉。作者采用第一人称的写法,讲述了在“我”看来,人畜共存的村庄就是围着这些水窖一年又一年地旋转日月。黄土村的贫穷皆因缺水而起,被人冠之以“贫瘠”的土地也是因为常年无水所致。在家乡,水窖是黄土村储水藏水的地方,就是接天上下来的雨水而存之,其味甘甜清凉,能解决一家人的日常用水。这篇散文主题鲜明,叙述从容,文笔优美,传递真情,自始至终围绕着“水窑”而抒发情愫。回忆水窖在脑海中留下的深邃而难忘的生活片段,仿佛情景再现,一个个画面灵动自然,情节感人,环环相扣,描摹温馨美好,富有温暖的亲和力,缓缓的笔墨款款深情中介绍了家乡人和他们赖以生存的的水窑,给读者呈现出了作者儿时年代里家乡的风土人情。语言朴实优美,如赞如颂,达情达意,描写窖台上母亲紧张而又慈祥的身影是一道永恒的风景,就像一副安静温暖的水墨画,自然祥和,刻骨铭心,终身不忘。文章把水窑比喻为村庄里深陷的眼窝,令人遐想万千,赞叹不已,加之其淳朴细腻的感情和故事情节的前呼后应,深切地表达了作者对故乡的怀念之情和对父母的感恩之意,字里行间满含着浓浓的乡情乡谊,读来赏心悦目,引人入胜。问候作者!推荐文友共赏。【编辑:安平静好君】【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909050010】【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200812第0038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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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安平静好君        2019-09-04 08:35:54
  拜读佳作,问候清风社长!没见过水窑,但听北方同事讲过水窑,也只是含含糊糊的一个感念,今天拜读此作,终于对水窑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谢谢!感谢您投稿柳岸,祝福写作快乐,一切美好!
回复1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4 10:09:40
  感谢老师精彩编者按和评论,问好!
2 楼        文友:雪凌文字        2019-09-04 10:03:04
  我小学大概三年级左右,也有一个心爱的水瓶,那个水瓶子是大伯送给奶奶的一瓶酒喝完后母亲特意留给我的,深绿色的玻璃瓶,像个大葫芦,全班唯一我有这样的瓶子,那时似乎是一种自豪,用绳子拴着,挂在脖子上,每日进出校门都如招摇过市。后来被同学玩耍不小心给我打破了,为此我和这个同学“臭”了好多年。
   水,以及关于水的故事在外面孩童的时候确实有很多,时至今日依旧铭记于心,我想可能会随着我们变老一起跟着变老,那时候,将会是一个个传奇故事,讲述给我们的子孙的话,一定如我们那时候听爷爷讲故事一样,不可置信地砸吧他们的舌头。
   清风老友好作品是由温度的,我最是喜欢,希望能在工作之余多出佳作。问好
著文写诗,记录生活,更是记录人生!
回复2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4 10:15:51
  感谢雪淩老哥欣赏评论。是呀,没去过黄土村的人绝对想不到我们是如何生活过来的,没去过黄土村的人看到这篇文字也会觉得咂舌。从小到大,我对于水的感怀有太多太多。水是生命之源,此话情真意切,但并不一定所有人能有认识。看过黄土村的水窖,感受过黄土人的日月,才会明白。我行文写字从来不怕别人看到后会因此笑我贫穷,我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贫穷。唯有将这些点点滴滴的记忆,绘成一本黄土情。
3 楼        文友:蓝色创想        2019-09-04 10:36:43
  一篇怀乡散文佳作,用细腻的文笔描述昔日家乡的水窑,勾起读者对家乡的思念。拜读佳作,欣赏学习,问好老师,写作愉快!
回复3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8 14:17:41
  感谢老师欣赏拙文并留墨评论,在此问候,祝好!
4 楼        文友:刘柳琴        2019-09-04 21:55:04
  生动形象的比喻,光看标题,就会吸引读者的眼球,这是醉风散文的最大亮点!没有家乡的深刻感情,是写不出这样的好文字的!欣赏佳作,感受醉风老师对家乡的深切情怀!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敬请加入柳岸花明文友交流群QQ: 858852421
回复4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8 14:18:20
  感谢刘社鼓励,问候祝福!
5 楼        文友:柳岸编辑部        2019-09-05 10:19:42
  佳作,已向江山精品审核组申报!
回复5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7 11:44:11
  感谢怀才老师鼓励,问候祝福!
6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19-09-06 07:07:05
  深陷的眼窝,明亮的眸子,读出了作者对家乡那份痛彻到心尖深爱到骨子的情感。动人,从来都是一个标准,本篇动人。
怀才抱器
回复6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8 14:18:00
  感谢怀才老师鼓励,问候祝福!
7 楼        文友:枫叶飘零        2019-09-07 21:54:41
  欣赏老师美文,恭贺摘精!
四季尽葱茏,浑身节气浓。人生当效竹,不做扁平庸!
回复7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8 14:18:34
  感谢老师鼓励,问候祝福!
8 楼        文友:李湘莉        2019-09-09 09:54:56
  谁不说俺家乡美!“俺”家乡那方土地虽然缺水贫瘠,但依然养育了“俺”。“俺”爱在骨髓里,爱的深沉!问候清风老师!
回复8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09 13:26:55
  感谢老师鼓励,问候敬茶!
9 楼        文友:初晨        2019-09-19 12:34:36
  真的是越写越有味道
回复9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19-09-20 12:25:55
  一直在学习
10 楼        文友:安平静好君        2020-08-10 11:20:25
  曾经,很多年前,和北方亲戚去看望她亲戚的亲戚,在一个村庄的土墙围城的小院落里,见到过这种水窑,感到非常稀奇,就问是干什么的,朴实的庄稼人说是积攒雨水的……佩服总编奇思妙想,思维钻到水窑的底部,挖掘它的奥秘,写出这么细腻深沉的作品。
回复10 楼        文友:醉里清风        2020-08-13 09:52:25
  感谢安社精彩雅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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