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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八一】王村那年的事(中篇小说·家园)


作者:飞向天宏 童生,732.4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684发表时间:2019-09-05 09:35:32
摘要:一段往事,追忆王村那年点点滴滴,在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不平风的风波……

【八一】王村那年的事(中篇小说·家园)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王村可是大户村庄。本村只因王家连生七胎之女演绎了村里那些不平凡的故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过的坎。即使表面风光无限,幸福无比的人,然而他们的背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甜酸苦辣。
   一一题记
  
   一
   依山傍水,这是王村的地理环境。祖祖辈辈,吃河水长大。所以,这条河是王村的“母亲河”。村前,群山逶迤,梯田层层,一眼望去便是金灿灿的油菜花开。清香伴着微微晨风吹来,满鼻清香,令人沁人心脾。阳春三月,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农村风景更是别致。村后是一条碧波荡漾的弯弯河流,有着悠久的历史。这儿的村庄还得靠这河水,灌溉,饮用,与村民们息息相关。这河宽约五百多米,南北两岸相隔,给人们出行带来了极不便利。记得也是一条国道的必经之路。二十世纪初期,交通不便,只有庞大的铁船摆渡。
   王村在河的南岸,村庄近二百来户人家,以王姓为主,至于其他姓氏有姓彭、石、汪、韩,据不完全统计,大概有七八种姓氏居住一起。王村的王明来家,他娶了一个漂亮媳妇,楚楚动人。王明来视她为宝,拿农村的话来说,娶媳妇就要传宗接代,生男丁壮家威,后继有人,这是老一辈望族的心愿。可王明来的媳妇就是不争气,一连生了六胎都是女的。为此,王明来暗中求佛拜观音,只望生一男丁。可是,当生下第七胎时,又是一女孩。王明来气恨交加,整整躺在床上不吃不渴两天之多。王明来的老婆那个急呀,就甭提了。随后,她也病倒了。谁知,经郎中诊脉,两剂草药一命呜呼,原因是郎中先生错开了伤寒药,导致她归西了。
   王明来的老婆一死,村里风言风语就传开了,说王明来就是生女儿的命。王明来的爹默默地每天上畈种田,从少跟人打招呼。王明来的娘猴急样,左邻右舍都劝她,生男生女是天安排的,这气、急、憋都不是办法。左邻夏秀英劝她,嫂子你急啥,只要王明来还有性功能,再讨一个女的,花点钱生男的准行。为了王明来再讨女子生活过日子,俗一点说就是传宗接代,生个男丁。秀英为这事,她把娘家的堂侄女介绍给王明来,他们俩一见面还真的成了。盛娇英带着一个女儿嫁到了王家,虽然盛娇英也近四十五岁,还有没有生育能力?王明来的娘食寝不安,当婆媳一见面,是盛娇英的容颜打动了她,而王明来也喜欢上了她。简单一桌酒席就算定了。王明来的娘是个信佛虔诚者,早九晚五拜观音菩萨,望观音菩萨送子人间。盛娇英也明白婆婆的用意,也清楚王家是图生孙子才走这步棋。
   农村的女人,四十四岁改嫁也是没有办法,带着一个残疾的女儿嫁了过来。这高龄妇有没有断经、胀乳之类,王明来问得清清楚楚。
   上帝保佑,王明来和盛娇英不到半年,就见盛娇英精神乏力,吃啥呕啥,爱吃酸辣,这下王明来的娘高兴甭提了。她最后一次去佛庙拎着香油、爆竹以及供品之类,和老伴一起去许愿。
   七个月了,盛娇英肚子越来越大。王明来一家喜在面上。王明来的娘在佛庙拜观音菩萨真的显灵了,她高兴地奔走相告,王明来也喜在眉梢。
   方兰梅是王明来的前妻,当年王家花二十元娶来的媳妇。王明来的父亲王春生为方兰梅生育这七姊妹,心情一直都堵得慌。春生生气归生气,生育不是上街买菜由自己选择,只好忍着。他喟然长叹:王家就是这样,这可是天意!
   王明来时常劝父亲说:咱就是这个命,有妻无子皆是命!王春生气得七窍生烟,拿着木棍当头一棒,顿时王明来昏迷不醒,这可吓坏了家人。几个时辰,他才睁开了眼睛。
  
   二
   王明来到了空时,就坐在家门口抽着闷烟,从脸上看得出,他也担心老婆生女儿。
   老天真的又跟王家开了一个特大玩笑。盛娇英十月怀胎,终于又得一千金。王明来的娘首先表现的是恼火、憋气、叹息、失望!王明来躺在家里三天不吃不喝,王明来的爹比以前更抑郁了,幸好没有患抑郁症。盛娇英洞察到她生女儿给王家带来的处境,坐月子连一个鸡蛋也没有下过喉,这都不打紧,王家人还不把好脸色看。一气之下,盛娇英带着一大一小俩女儿回了娘家,一住就是半个月。娘家也很担心婚姻破裂,秀英知道了这件事,就主动登门劝说堂哥堂嫂子,生男生女是男方的事,种了土豆收土豆,播了南瓜收南瓜,这事是走尽天下都有理的。秀英还说这是权威医师说的话,她底气十足地把这话直接说给盛娇英听。左邻秀英又用这句话,表达对王明来的娘的傲气和不满。王明来的娘也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认命了。
   时间一晃三年了,王明来的娘还是没有见上孙子面先走了一步,而王明来的爹由于不注意身体,一次高烧要了他的命,他也归西了。据说王明来的爹在三年内也弄不清他得了什么怪病?有人说他是被鬼魔捉去了,有人说他是想孙子想痴呆了,还有人说他这十年内接二连三生了“七姊妹”孙女忧心忡忡忧死了……
   众说纷纭。村里人议论纷纷,这么一来王明来也开始想到前老婆生了六个女儿,已经够辛苦了,可是就是两包中药送了她命,后来又娶了位,名叫盛娇英。娇英并不娇,只不过老公是病死的,多少人叫她年轻时改嫁,她就是固执带着一个女儿慢慢地过日子。一天,堂姑姑来到她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娇英,娇英勉强就答应了,她心想:我自己这把年纪,女人生育在四十岁上都是高龄女,受孕的概率相当低,可是堂姑秀英非要把她介绍给隔壁的王明来。娇英就顺了个人情,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如果是改嫁人家,生娃那才是一桩好事。
   王明来第七个女儿是跟盛娇英生的,快三年了,这老女也没有取个名字。王明来不耐烦地告诉她。叫老闺女!盛娇英点点头表示:可行!
   老闺女三岁长得水灵灵的,眉清目秀,双眸子扑闪扑闪。邻居们都夸这老女长得好看,长大有大户人家相中。随时间流逝,一年又一年,老闺女真得楚楚动人了,乡里乡亲都说王明来老闺女就是仙女下凡。这么一来,王明来夫妇俩沾沾自喜了。盛娇英与前夫生的女儿就黑不溜秋,胖墩墩的,丑得让人作呕。头发红红的,皮肤又星,真像一位外星人。到了上学年龄,盛娇英领着她上报名上学了,老师当场就不高兴,问了几个简单的算术题答非所问,于是报名未果,盛娇英气得嗷嗷叫。尽管老师告诉她,这报名不报名,老师也做不了主,非要过校长关。当场盛娇英领着大女儿回了家。
   一进门,王明来开口就问,为啥报不了名?盛娇英半晌没有说话,气得她坐在桌边茶一口气喝了半盅。盛娇英吐不赢,这杯茶是老三女儿刚沏好放在桌上的。谁倒的茶,想烫死娘?盛娇英破口大骂,王明来走出来四周看了看,老三女儿伫立在门口不说话,他知道是老三沏的茶。气得在老三屁股上狠狠地来了两下,老三强忍着咬着牙走了。
   婶,你不怪老三,是你没仔细!老二愤愤不平,她理直气壮地说。这下盛娇英正举起拳头在空中,老四走了进来。婶子,这怨谁?为啥要揍我老三姐?盛娇英瞪着眼,她烫到我啦!老大、老四不堪示弱。只是你不仔细!盛娇英吆喝一声。大胆,你们都敢攻击婶子,我还是你们的后娘!后娘又怎么啦,后娘就不讲理吗?老四怒怼着盛娇英。反了,你们是不是?你们几人团结起来攻击我?等王明来来吧,看一下怎么收拾你们这伙泼辣娃!嘿嘿,你等着瞧,我爹疼我们都来不及啊!
   盛娇英气得坐在桌边气喘吁吁,双手叉着腰,不可一世的样子。六岁的老闺女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三
   一阵唇枪舌剑,老大、老二、老四僵持不下,虎视眈眈。盛娇英耷拉着脑袋,抱着老闺女擦拭她的“金豆豆”泪水。王明来正从畈上收工回家,刚踏进门槛似乎发现不对劲,极像是一场“风暴”。
   王明来问:娇英你又跟她们吵了?盛娇英瞥一眼,愠怒道:都是你教的女儿,没有大小,不把娘放在眼里,还像个家吗?老大、老二本想开口,王明来拦住了。好了,都别再吵了,本来就是家里的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吵大了让人家看笑话。盛娇英气愤地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这个日子没法过!她抱着老闺女,牵着前夫的女儿走出了屋。
   回来,干啥去?又要回娘家?王明来把锄头一掷没好气地说。挨打的老三吓傻了,这场事因她而起,她走到盛娇英面前。婶子,你别走,都是我的错!盛娇英转过身不屑地说,你别见你爹回来就认错,你是怕火烧大了。她还是一牵一抱走了,王明来望着四个女儿,让她去,牛脾气一下子拐不了弯。
   你骂人,难怪你的女儿们都像你,气死我还想娶一个?盛娇英这下直接离开了。
   屋内,空气有些紧张,老三最内疚,担你小事变大事,搞得家庭不团结,本来亲娘不在世,爹就可怜,为生一个弟弟,再娶再婚,爹也找不到适合的。爹也快五十了,负担重啊!
   老大走到王明来面前,爹,婶子是无理取闹,我就看不惯,趁你不在就打老三,到现在脸上还有指痕印,真是欺人太甚!老二望了老大,为她捏了一把汗,帮呛,就是、就是,如果我娘在世,连手指也没有碰过我们一下,还经常遭受爷爷奶奶的诅咒,现在好了,娘死了,爷爷奶奶也死了,就剩姊妹六个,加上我可怜的爹!王明来知道了老三受了委屈,老大、老二都打抱不平,而老四是同情老三姐被打。你们都别说了,这小事就让它过去,你们婶子回娘家,让她小憩几天,我就去叫她回来,这个家没有你婶子不行!老大不明白脱口而出,咋不行?不就是洗衣服弄饭吗?她们仨个人也要吃的,衣服她们还多呢?爹,我们的事我们干,其实我也没有办法啊!眼看老三挨打,叫你也下不了手,可是……可是她一把掌就来!老四没等老大把事全部说完就拦截了。大姐,什么都别说了,咱们也不容易,爹也不容易,为了娶婶子负担担子重千斤。王明来擦拭了没有流下的泪水,好了,就别再议论了,老三挨打的千万别在扬,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你们都给我记住,家庭和睦相处才是最要紧,经常吵闹的家庭财气差,知道吗?老大、老二们点点头,各自都不愿意再重复刚才的事。
   王明来走进厨房,找到了菜油,蘸在手指上,他帮老三的右脸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油。据说香油可解毒,化瘀消肿还治痛。老三的脸上光亮些,一般香油味老三开始呕吐,越吐越厉害。王明来纳闷,这咋回事?老三没有这个怪习惯啊。姊妹都在,上桌菜都轮不到几下,一盘子蔬菜就抢光了,今天擦点油不至于如此呕吐。
   老三,受寒了呕吐呢?王明来也不明白咋回事,迅速用干毛巾擦拭。
   老三也快二十了,身高165米,高挑、身材好,有气质,可是王村的美人坯子,人见人爱,嘴甜说话温柔,轻言细语。由于家庭经济条件不允许,老大到老四都没上学,尽管老师家访,她们四个人都不愿意让亲爹再去起早贪黑干活。先三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王芙蓉。她是“十月芙蓉赛牡丹”时生的,真名叫王蓉,她外号都被叫开了,所以大家就喊芙蓉了。她,由于漂亮的资本,一次在初中同学聚会时,认识了另一位男同学石思雨,这个石思雨,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个班。有次石思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洁白无瑕的“雪瓜”给王芙蓉吃,她还不好意思,在石思雨再三劝说下,终于接受了人生第一次“礼物”。石思雨很喜欢王芙蓉,八年学习,王芙蓉因为靓丽出众,连老师都喜欢上她了。她感到精神的压力,在放学上学的路上,石思雨都在关心她,初起,王芙蓉以为是同村人,又在离村八里外安阳镇上初中是关心,后来石思雨的关心变得无微不至了,她才意识到不妙。当王芙蓉回到班上,有些同学用异样的目光看她,然而又看王思雨,于是慢慢地大家都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终于王芙蓉变得沉默寡言了。而石思雨蛮不在乎这些,所以说男生的脸皮厚,为此事,他突然间一天公开去牵王芙蓉的手,这时王芙蓉才明白了这回事,她开始躲避。尽管她避开他的穷追不舍,他还是念念不忘,弄得王芙蓉上学都抬不起头来。班主任老师的耳风也得到了证实,班主任老师为此事,先找过石思雨谈话,而石思雨第一次谈话还有些难为情,后来他仔细一想:既然我和她的事已经公开,我不怕事,为爱情而付出,一个字:值!他口里念念有词: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石思雨为了追王芙蓉没有少花心思。家里有好吃的,就带上点分享给她。而王芙蓉被班主任叫去过办公室一次后,她终于没有再上一天学。她怕严父王明来,王明来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别看他平时说话少,可是脸上是冷冷的,一般严肃、冷膜、以及仇视的面容。
   今日面对王明来的老三突然间呕吐厉害了,王明来追问是不是受寒了,吃坏啥垃圾食品?
   王芙蓉支吾一声:我吃坏兰州拉面,可能那牛肉坏了,又加上吹风肚子受寒。
   这下听老三解释,王明来才放下心来。老大、老二和老四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她,王芙蓉走进了卫生间。
  
   四
   时间过得快,这十几天,王家门安静的多。
   王明来对于这十几天的安静很不习惯,他失落的很。以前家庭总是在“热闹”中度过,可是这半个月异样的感觉,使得王明来有些烦躁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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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世事沧桑,王村那些年的人和事,错综复杂,王明来一家人是小说的主角,王明来家里的人盼子心切,谁知道媳妇连生六个闺女。梦想不但不能成真,家里的现实情况还将王明的爹娘气的归了西;接着王明来的媳妇也离开了人世。亲人的离世,使村里的风言风语逐渐涌来,王明来在好心人的之安抚下,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男丁,重新续弦一名老婆,名叫盛娇英。曲折动人的故事就这样展开了,整篇小说丰富生动,情节跌宕起伏,也反应了当时农村里的精神生活和一些急着想要儿子一生再生家庭的挫折和困难。作者用强大丰富的思维围绕着王明来自己和七个闺女的故事展开,牵引出一系列的复杂情节。小说读起来感觉和生活很贴切,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精美的修饰,但却能深深的抓住读者的心。感谢赐稿八一,也希望作者用更多的丰富故事来装点八一众多读者的眼球。【编辑:红袖揽叶】【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1909090006】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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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红袖揽叶        2019-09-05 09:36:10
  故事情节曲折丰富,相当吸引人。问好作者。
红袖揽叶
2 楼        文友:飞向天宏        2019-09-05 09:54:48
  谢谢红袖揽叶老师精心编按和点评,遥问安好!
3 楼        文友:今生何求        2019-09-05 11:18:00
  极具时代特征的故事,生活气息非常浓厚,令人回味。拜读了。
今生何求
4 楼        文友:飞向天宏        2019-09-05 12:14:05
  谢谢今生何求老师鼓励,问好!
5 楼        文友:闲妹        2019-09-05 14:42:36
  贴近生活,情节曲拆,人物刻画精彩为作者点赞!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6 楼        文友:墨林        2019-09-05 20:00:07
  问候老师!一篇乡土风情故事,演绎了王明来一家的悲凉伤痛。小说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具有很深的时代烙印。感谢赐稿八一文学,祝创作愉快!
墨林
7 楼        文友:飞向天宏        2019-09-06 08:20:35
  谢谢闲妹老师鼓励,问好!
8 楼        文友:飞向天宏        2019-09-06 08:21:30
  谢谢墨林老师精彩点评,问好!
9 楼        文友:伙苗        2019-09-09 07:51:40
  朴实却有痛点,悲喜交集。
   问好老师。
伙苗
10 楼        文友:飞向天宏        2019-09-09 10:32:54
  谢谢老师点评,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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