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我的楼兰(散文)
一
繁忙的九月结束了。
早出晚归的日子也结束了。
但,九月没有送给我渴望的惊喜。八月的痛还有余势,九月写满了无奈和失望。各种情,倒在了仲秋的冷凉中。
特定的日子里用心写下的一份祝福,终于被冷凉折了双翼。这份没有发送的祝福,可曾被你盼望牵挂?
我的世界一点也不壮阔,却一点也不狭小,因了那一眼长达二十八载的仰望。
只因你喜欢头顶的那轮明月,我才敢把清风请进字里,那样幻想着反复的吟唱也许能叩开你的庄园。
可是清风无力,小字在距你半步之遥轰然坠落,跌入尘埃。
好想再重新发送一些辩解,可是远方的沉默如水凉了那份热情。有些事,有些黑,愈描愈甚。
二
云遮雾隐,我已找不到思念的故土。
文字被风吹散,零落在荷盘之中,慌了眉眼里的等候。
深情许你做了二十八年的神,缘份许你做了二十八天的人。
三界河边,没有告别的背影成了刺心的剑,哑了的疼荒白了满头青丝。
心不愿入睡,只想随风去了,瞧瞧那山的那一面静默,以及静默后面的汹涌澎湃。
文字呵是棵墙头草,心往哪里飘,它便朝哪摇摆。于是心便飞到了唐诗宋词,希望在那里找到一轮秦时的明月。而你,在那里弹琴舞字,忘了今生还欠着九月一枚相见。
无奈也,我把心事埋进杨柳的纹路里,然后横笛一曲,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单曲循环,唱不尽九月一场等待。
也罢,只当梦一场。梦里,神在天涯,心在天涯。梦外,人在咫尺,心在秋水。
只是今夜的思绪,风儿可愿捎带些许,让明月知晓?
三
冷清的秋夜,风迷了路。思绪迷了路。
迷了路的思绪,惶惶如丧家之犬。
所有的文字,所有的情绪,随着白云的飘逝而飘逝。而荷塘中的盼望,一天比一天执着,一天比一天殷勤。
一直想问,却一直不知该问谁:若没有了我的惦念,那一园秋色是否真能丰富你的空白?
我的世界正慢慢地失去温度,所有的欢喜与快乐已经开始褪色,成了荒漠中被风化的缺手的石雕。
不管是与非,不管对与错,我只想沉默开口,给我一个体面的台阶,省了夜夜的惊呓。
可是秋依然严肃沉寂,继续着它的从南到北的萧条,不曾有意作出半点答复。
四
我的疑问伫立在风中,感受着一阵凉过一阵的疏离陌生,渐渐随了那片秋色变成了枯黄模样。
终于,耐性耗尽。望着渐渐转身而逝的秋,我挥手抢先道了一声永不再见。
心,却重又染痛。
当初的重逢,尚在左手散发着馨香。一场霜冻,却不知何时已被布阵。幸福还没登录,就早已被吓得逃之夭夭。
是谁说过,如果我没见到光明,我本可以忍受得了黑暗的?心中的梦呵已沉睡了多年,你若不叫醒它,我本可以无知无觉地在这个秋天徜徉着平常的。你唤醒了久远的梦,却沉默地随秋逝去。留下的痛,让我四下寻找梦婆的一碗汤水。
心存侥幸地打开那扇绿色的窗,目光在一颗颗小字粒里细心寻找。失望带来预料之中的疼痛,依然能让两行清凉湿了脸颊:都说网络薄凉,没曾想红尘更多凉薄。九月的惊喜太短暂,只比昙花一现稍长几秒。幸福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品尝,秋霜一脸严肃地萧条了世界。
从来没有想到去探究那座高峰之上的风景,也从来没有想到去投石那口严肃的古井。春风又绿了山南,三月的桃梨竞相送来心意,沉默了二十八年的古井浸透了太多风霜,春暖花俏,我怎舍得让它错过这场明艳?
可是傲娇的山峰呵,你的目光不能只是清风皓月的吟哦,稍微低眉,那院带露的海棠在梦中醉酡了双颊。
可是沉默的古井呵,缘份又一次地放下绳索,旧时光已被溅起波纹,为何你要强捺住那阵微漾?
冗长的列表静默在那里,我的目光执着地逐行逐行地寻找。两滴清泪悄然落下,即使你沉默如碑,也好过如今的音信杳然呵!知否?一次删除一次伤心。若不是心被伤得无半寸完好之处,谁会狠心删去这段漫长的回忆?!
五
杨柳岸边,《我的楼兰》再一次响起,云朵的声嘶力竭唤不回乌篷船已独自驶远。
知否?
与你的重逢如惊鸿一瞥,唤醒了回忆的时光。埋藏了二十八载的情绪刚刚转动磁盘,你却悄然而退,悄然地让二十八载的回忆变成了一座寂寞的牢。
知否?
从未说出我是你的尘埃,但你却是我的楼兰。秋风瑟瑟,我依然执着地开放出所有的烂漫,只为你许下过的一次相见,无悔无惧。
文字得遇快乐老师,是惘忆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