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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丹枫】那年那月(散文)


作者:岩峦叶红 布衣,141.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24发表时间:2019-10-23 23:19:47


   一九六九年仲夏,近七月。火红的太阳,早早地便从地平线上钻了出来,是那么地灼人!老天爷真的热起来了。
   一大清早,农夫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祿。男女老少,一边忙着田里和泥松土,扯中稻田里的草和稗子,给棉花整枝打杈。又一边忙着赶磙整场,收拾着麻袋、板桶、圈蓆、风斗和镰刀,千担什么的。早稻黄了,要开镰割谷了。
   环在事务办公室忙碌了一会儿,又去安排炊事员一天的工作,四百多人的大食堂每天都有得一会儿忙。忙完这一阵,环就可以外出或休息了。
   清晨天气不错,凉风息息。井台边竖着一根省力杠杆,炊事员大老华,壮得像条大牯牛。他正在井边一桶一桶把水提上来立马倒入旁边的水槽內,流入十米外的两口大锅里,准备做饭烧开水。他一边提着水,一边哼着河南小曲悠闲而自得。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漫了出来,他还在往上提,水流向了灶台,流在了地下……。
   井水很清亮。打井得找准脉络,否则打出的水浑黄有股很重的铁锈味不好喝。队东边那口井就不行,井壁上长年流着黄水、红水,一股子铁锈味。
   食堂建在一片白杨树林里,青堂红瓦,室内屋顶一色的松杉檩子漂亮气派。林子长得很快,二、三年便成林。夏天清晨,树叶儿隨着风儿乎闪着,周围挺凉快的。
   食堂边有晚起的人,三三两两在漱口刷牙。年青人把城里的卫生习惯不知不觉地帶到了农村,这就是一种好现象。知青是文化和现代文明的传播者,说得没错。
   一上午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大半,老工人和学生刚从地里上班回来。不一会儿张大个的大噪门铜锣般地响了起来:“开饭啦!”
   几个没上班的姑娘小子早把食堂里喷香娇脆的锅巴抢去了一多半。没有买到的拿着碗筷汤勺,敲得叮铛响跑着,嘴里叫着飞向食堂:“二兩锅巴一碗汤(跃进汤),给我留点!”那时沒有菜吃,时常只能醬油汤拌饭,就叫跃进汤。
   可你再叫也是卖完就沒有,常言道“大锅里的饭,小锅里的菜”,谁都喜欢这大锅里的饭,香啦!
   这里的炊事员有一绝活,也以此卖弄自己。他们可以从若大的锅中铲起整块娇黄爽口的锅巴来不破不乱,而且不糊只香。每每馋得大家直流口水,争抢不己。
   环是生产队里的“六大员”之一,干部虽小,权力却很大,且工资高。后来晃来到队里,兄弟俩都是很强势的人物,晃不在环之下。
   这时、炊事员昌华叫住了环。说食堂沒有醬油和醋了,叫帶些回来。昌华这小子人长得不错,人模人样。环经常闻到他身上的雪花膏香,后来他通过关系辗转回了宜昌,与环的关系不错。
   其实,环与大家都很合得来。环利用手中的权力,尽可能地关照知青伙伴们。
   醬油和醋要到五里外的总场商店去买,而且要等到赶马车去总场买米时顺便带回,这几天只有不用了。环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看来他有急事要去办。
   还有人在叫,环紧接着应声走了出去。来了好大一群,五、六个,是连生和崔可金他们几个,后面还跟着一只小黃狗。
   连生长得高高大大,帅气,为人挺仗义。小伙们都很喜欢他,当然、还有姑娘们。
   环带着他们转身走向事务室,连生拍了一下环的肩膀:”给我领几斤饭菜票。”环沒多说话,他一边数着饭菜票,一边给连生办着手续叫他签字。手脚麻利,他想快点走。
   这时站立一旁的魏金元,别人都叫他外号魏舅。这傢伙五大三粗很黑,为人直爽,没有多少心眼。
   他拉了拉连生的手,喂了一声说:“今天我们带着哈到北大荒去赶兔子吧,好不好?”魏舅有要走的意思。
   大家一听这话便炸了锅,还没等连生发话,便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要得、快点走,那里还有野羊子撵。”
   范兴仁的鼻子有问题,操着一口嗡声扭身对庆江说:“你去吧,去玩一玩,我也去。”说着便拉住庆江就往外走。
   “快点、连连!”金儿也急了,己经不早了。黄作银也催着连生:“快点啥!”边叫边往外移步。他们本来就是去玩的。几个人这会儿急忙忙往外走,可算跟环解了围。
   魏金元走在最后望了环一眼,然后把嘴一撇,右手一个飞吻,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紧跟在连生身边那只综黄色小狗“哈”,它是大家的哈。狗的个子不大但很精悍,腿高而细长,捉兔子野物一看就是好样的。后来长大了些,还真的捉了不少兔子、狗獾、猪獾、及野羊子呢。
   那时候农村里没有什么文娱、娱乐活动。哈的出现,给环他们那时期生活、劳动,增添了一些不可多得的情趣。后来不知怎么的,它死了。
   环所在的团结队是个大队,一切基本尚好。只是一路来住房条件很差,特別是家属房差。那都是工人自己偷工减料,完全用泥砌起来的房子。无门窗子小,里面又黑又暗。真的,建起来就可以说是危房。可老天爷保佑,它竟然从没有出现过垮塌事故,可能是超低矮的原因。
   环起初住的房子比这还差,是用麻杆稻草缠编起来的稻草房。大门用竹片编插而成,每隔三指宽一道缝。屋里一下雨就到处流醬油水,天热到处是草鞋板千足虫。简直是活标本,它充分显示出当时农村生活的艰苦与落后。说起来,环两口还是过了些苦日子的。
   门前的白杨挺直拔高一排排,远望去很漂亮。如今树下拴着猪,搭着鸡窝。乱糟糟一副北方农村景象。却又不是北方,队里卫生环境和住房无人管理。
   环的工作一般很轻闲,不累。这几天也忙了起来。他要去多准备些粮草和蔬菜。还要组织人杀猪,后勤物质的准备大量增加。
   队长安排工人们要在田间吃农忙饭,一个月。也是促生产,要环搞点什么鱼呀,肉的叫炊事员送到田间去。
   农忙了,什么忙不忙。秋收了,也该忙了。其实庄稼汉一年到头在忙,只是这几天忙得更狠些罢了。
   队长吩咐下来的话是要执行的,不过沒几天,再忙也是值得的。对环来讲,总比插秧割谷强多少。环最怕这两项劳动,强度太大。
   环理了理纷乱的头发往外走,心里想着什么。突然,他叫住路过的水生对他说道:“你回队里跟孙队长说一下,要他派两个人杀猪,不得有误。”
   环差点忘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耽误了大家开浑吃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还不要紧,他干的是事务工作。他要给晃联系接收事宜,接着环紧赶慢赶地往总场走去。
   下农村本来是个糟事,下农场并不一样。这儿比公社强多少,还是要人敲敲边鼓什么的才好,免得节外生枝。
   环是个不喜欢无事找事的人,可他们是亲两兄弟。若是外人,环就不会这么上心。几十年来,他夫人家的亲友多少人想跳出大山,曾求救于他们,环从没有为之帮过忙。虽然他知道除了麻烦外也会有好处,那时节办成此类事情,谁还不感激涕零。环不为之所动,唯独对晃,环使尽了全力帮他。
   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进行着,估计很快就会办好。用不了几天,晃就要来环住的这儿插队落户了。实在话,亲兄弟能在一起多好呀!
   环沒想那么多,反正兄弟下哪也是下。环所在生产队那时虽穷,但它位于一马平川的江汉大平原,四湖鱼米之乡,地理位置棒极了。事实如此,沒用多久,生活就好转了。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那个年月的特别产物,那时的学生几乎很难逃出这一怪圈。就是在这种时候,不得已之下,兄弟晃才要来环这儿。
   环很庆幸晃能到他这儿来,因为当时并没有好的地方可去。晃原先是要被分配到极为艰苦落后,极为偏僻的五峰长阳大山里插队落户的。也是考虑到害怕去了那种地方,万一回不来怎办?下放到环这儿,万一回不去则可以不回去,条件好许多。
   对于晃来讲,既然有得选择,何不选择一下!谁知后来会弄巧成拙成怨恨,这是后话。自然,晃不是为兄而来。这是没有后悔药可吃、更不能责怪他人的事。再大的气只能撒给自己受。
   至于来与不来,晃已是有自主行为的成人。又有父亲在,轮不到环当家。
   晃除了要环帮忙外,他在父亲的指导之下。自己一次又一次上下奔忙,由此得以成行。其实也是有着本不该的原因。入夏,大地換上了绿装,一片生气盎然。一九六九年六月二十一日,晃终于顺利来到了环这里。环永远记得这一天。
   那时生活艰难,本来日子混在一起,并不是过不去。可是环的父亲太过于算计用来养活环的那几元,不足十元的抚养费,他子女多。于是便不顾了这个儿子前程,利用他十六岁还不能确定的喜欢与荒唐,乘机连哄带骗地送他去了农村劳动下苦力。不然,又哪有后来晃这巴鞍落脚之处。
   谁也不是圣人,知错就行了。可环的父亲竟一直到死,苟活了九十一,比世人都活得长,却始终不知这些简单道理。
   入夏、大地換上了绿装,一片生气盎然。一九六九年六月二十一日,晃终于顺利来到了环这里。环永远记得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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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为我们讲述了下乡青年环在农村插队的人生故事,生活虽然艰苦,但也有快乐。后来环的弟弟晃也来到环这里插队。全篇文字朴实无华,情感真挚,知青故事,时代烙印,令人思索!推荐欣赏!【编辑:梦锁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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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19-10-23 23:20:31
  全篇文字朴实无华,情感真挚,知青故事,时代烙印,令人思索!期待精彩继续!
梦锁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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