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漫谈评优(随笔)
今天在网上看了一篇有关评优的文章,哑然失笑。我不是笑那人、那文章,而是笑评优的事儿。
首先我要说,“德不孤,必有邻”,一个人只要他品行端正,成绩出众,他就是优秀者。无论评不评他,他都是人们标榜的楷模,都不会影响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公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评优本是益举,提倡大家向优秀的人看齐,理当予以肯定,问题是在于名正言顺与否。不知源于何时,也不知始作俑者的初衷,反正此类事情延至今日,怪怪的味道颇为不正,往往不但不能得模范的激励成效,反却伤人碍事。打我记事起,一些人不知道凭借什么根据,下达指标抓坏人,先进人物也是定名额分配,郑人买履,宁肯相信鞋样,也不相信脚。
现在有些人在争当先进人物方面总是毫不客气的,这并不在于先锋表率意义深远,而是价值观念产生变异,“优秀”、“先进”的含金量加大,水分不断增多。
“优秀”的身价实在是太金贵了,优秀者就是优先者,上学可利用它,就职可利用它,晋升工资可利用它,想提干也成为领导人物更要利用它,它几乎成了万精油,往往能直接关及人的生活质量。拉虎皮当大旗,它好比是演戏的行头,玩魔术的道具,登堂入室的敲门砖,顺杆子往上爬的垫脚石。
僧多粥少,于是拉关系走门子,各显神通,造假运动方兴未艾,好的政策往往难敌坏的对策。
先从下达名额说起。“优秀”的参数通常是以实际人数的百分比而定,但是在这道屏风的背后一些决策者也难:上级打招呼要执行,亲朋好友情要照顾,孔方兄的重托更来不得马虎。于是,堂而皇之的“调剂”便应运出台,上级手里的指标本不是老师卷面上的分数,它可以随意变更,在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够量体裁衣,直截了当地戴帽子下达到位,无论如何,理由都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谁都无可厚非。
个人自评也很有讲究,为了作好醒目的官样文章,于是每每有人剽窃偷盗,文过饰非,报喜不报忧,直把自己摹成拔尖的别一个自己,如此寡鲜廉耻的做戏,已经结成社会赘瘤。
小组讨论,是给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见关公的不多,也少有包公,大体是好好先生,心照不宣,无非“指左右而言他”,走走过场,互不侵犯过场。
集体评选才是见真见血的短兵相接,早已有人想方设法地拉帮结派,就为现时一搏,以赢得选票而胜出。为了达到目的,不乏有人时而暗中斗法,时而赤膊出手,百态尽现。只有那戴上帽子的选手,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
其实,关系若没通头,只怕争得再多选票也不见得完全有用,后面还将通过领导画“O”一关,画不画“O”,领导的道理超过自然数,谁都无懈可击。
为了加深感情,增强力度,有人就请孔方兄引荐,只要成功,何愁“千金散尽还复回”。有个别领导人就曾大言不惭反问下级:我不了解你,让我凭什么给你画圈?我至今都没有想通,各级干部年年必须述职,一个不了解下情的领导,他是怎么胜任工作的!
至于送给上级审批,那只是一道手续,没有特殊情况,只要不破指标,一般无需什么“手续费”,都会签证盖章,记录在案。
年复一年,大同小异,真正优秀的人才未必能够上榜,受表彰的人们又未必真正优秀,把不合尺码的鞋套在脚上,怎么能不影响行程?
我曾被别人多次评过优,也曾评过别人更多次优,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觉得乏味且不自信,想起来好笑,务必都来正本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