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十里红妆(散文)
最后一抹秋风带走季节的悲凉,秋山的枫红也开始变成枯叶的模样,安然的瑟缩在墙角的我,只等这漫漫长夜过去,徒增凄凉。明天的我或许会变成一个冰冷的尸体,在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会把我完全的覆盖,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属于我的消息,你会不会想起,我曾在你的生命里,落下过痕迹……
街上花灯弥漫,普天同庆。我的王迎娶了我们最美的神女,天下安乐,一派祥和。红酥手,黄藤酒,鼎帽衣冠,深情款款。你会不会想起我这个旧人,会不会想起我这个为你浴血沙场的人,或许最后给你挡的那一箭,那么深,在你心中我或许早该死了,一个死人怎么比的过那滔天的权势和香车美人。嘴角开始慢慢的开始溢血,你可知道自己为了见你一面,本来只有的半条命,也要没有了,就是千里迢迢,可是最后一面还是见不上,原来上天也笑话我的真情,呵,真是讽刺啊!呵,果真还是不能把人放在心上,放进去,心都碎了,还是舍不得抹去。
一抹苦笑在嘴角慢慢绽开,滴答滴答的声音印在大理石一样的地板上,眼角的泪混合着指尖的血一滴一滴开始滑落,泥泞的发丝越发的衬着那张倾城的脸,一滴滴清泪落下,渐渐的碰及地面迸溅的水花,最后四散开来,变成一个个落荒而逃的笑话,我终究是还是错了,错了离谱,从一开始那一眼就不应该怦然心动,那该死的一见钟情,让我失去了爱和希望,我还是放不下前尘往事,放不过自己。眼前开始越来越模糊,阖上之后变成了永久的黑色,我发现自己的意识真的在涣散,眼前的世界开始像走马灯一样翻过,我好像又看见了你的笑,那么干净,那么温暖,却永远不是因为我笑,其实我听见你们的谈话了,你说只是利用我,想让我为你打下江山,其实你都不知道,你早已俘虏了我的心,为你,我早已心甘情愿。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成为你的爱人,可是爱的这个东西真的痴狂,一旦爱上,肝脑涂地,不死不休。
我在最后还是选择做了一个扑火的飞蛾,不为得到,不为心爱,不为永远,只求你幸福,也许你在某次蓦然回首的时候,眼角会不会有我的身影划过,会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有个人为你那么傻的在你的生命里存在过。或许仅仅是我对你的一点点幻想,也是我对自己天真的安慰,想为了那么一刹那也是值得……可是,我还不想离开,因为我还没有看你最后一眼……只最后一眼……
混合着眼角的一滴泪,我慢慢的阖上我的双眸,我开始静候生命的最后一刻的来临,气温慢慢的降了下来,生命的气息开始在我的身体里面慢慢抽离,一点一点开始剥离灵魂的主题,冷开始在我全身蔓延,冷得心开始瑟缩了起来,我开始像一只刺猬一样,蜷缩着汲取温暖,意识在一丝丝冰冷里涣散,我想我终归还是要死去了,徒劳的挣扎变成了最后的一丝平静,呵出最后一丝气息,我的头敷贴在地面,无声无息……
我在三年后的黄昏醒来,很迷人的黄昏让我恍如天堂一般,我贪婪的嗅着花香,听着山涧的鸟鸣清脆和泉水叮咚。抬眼,看着火红的晚霞,还有晚霞里面有个一身红衣的他,他看着我很惊奇,哀伤,激动还有怜惜,我不知我的醒来会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多情绪,我也不知道他为了我等了多久,他风一般的来到我的身边,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我听见了他的心在如斯的跳动,那一声声的奏点,使我莫名的红了脸,我不想推开他,尽管我与他之间好似从未有过交集,但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好像记起,三年的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被他紧紧的抱着,我感受他的怀抱很暖,很暖……
一颗颗眼泪不自知的开始流落,落在了他的衣衫,或许是他感受到了我的眼泪的温热,慢慢的松开,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一遍给我抹眼泪,一边又怕弄疼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的心似乎有暖流流过,我突然的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一般抱着一边哭,眼泪湿透了他的衣衫,他轻轻的摸着我的头,说我一直住在他的心里,我的心就那么急促起来,或许这个就是心动,被一个伤害到极致之后的心也会复苏。后来的日子里,我想我是喜欢或者是爱上了他,喜欢上一个温柔呵护自己的人,人生就是如此这般吧,笑着的时候,仿佛都夹杂了一层蜜糖,我想这个大概是幸福吧,他喜欢给我做好吃的,喜欢在田间小路上嬉笑,喜欢一起看蓝天白云,喜欢依靠着彼此,畅想以后的生活,我感觉自己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里面,好像真的不真实,假的匪夷所思,直到又遇见了你,我的生活彻底打破……
那一次我和他在溪水边抓鱼,在蓬草处发现了你,他看着我,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想把我拉走,我还是挣脱了,走向了你,你一身鲜血,看着我的时候,半阖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我,风一般的来到我的身边,紧紧的抱着我,一直说着对不起,一直说你错了,我没有反抗,沉默之后,我轻轻的推开了你,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慢慢的转身,回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笑着给你说,这是我相公。你笑了,笑里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感觉。不知道是多年的爱还是内心的恻隐,有点疼。我淡淡的笑了,我的王,你想要的都已经有了,而我,早已经不重要了,我不需要你满怀愧意的来对我深情款款,我不需要你笑意晏晏永远在我身边。曾经我或许幻想过以后不管多久,我都会在你身边,哪怕被利用被抛弃,被厌恶,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都可以接受。一直我以为爱是一个人的事情,后来,直到我和他在一起,我才发现,爱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我爱他,我承认,现在我身边有他已经足够,也希望我和你各自安好,余生很长,都要幸福……
那天回来之后,他紧紧的抱着我,哭的像个孩子,他说他以为我会走,我会跟他离开,会抛弃他,我从不知他爱的竟然这么深,我踮起脚尖吻了他,而他在吃惊和愕然之后加深了这个吻,那一刻我心动不已,我才发现这个男人已经让我中了他的毒,一念之间,情毒深中……
三个月后,我大婚,那一刻是阳春三月,那一时桃花漫天,那一天我红色嫁衣衬的自己越发的倾城,他骑马踏花,与我并肩。他轻轻的伸出手,我轻轻搭上,或许这就是圆满吧,我抬头看见人群里一身白衣的你,四目相对,那么一瞬间,好似看见了你眼角的泪水滑落,落入飞花,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