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你上辈子是条蚯蚓。
　　 对此你曾经很生气；
　　 我们都记得那次，你的小脸扭曲变形
　　 过激的报复言行轰轰烈烈
　　 有失斯文，不说也罢。
　　 后来发生了变化：
　　 几个名流学者拿着放大镜、显微镜、天文望远镜，
　　 还有三棱镜、滤光镜、哈哈镜
　　 对你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系统的、细致的、客观的、
　　 接近于真理的观察。
　　 聚光灯下，你孤独一个人，
　　 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颤抖了很多，
　　 默数到十，你终于等来一个猪油般白腻的声音
　　 蓖麻油般光滑地宣布：你是原生态的典型！
　　 你满脸放红光，浑身散发出土腥味。
　　 掌声响起来！
　　
　　 又是后来，偶尔藏身于黑色
　　 你也感到委屈：
　　 蚯蚓钻在泥中、鱼游在水里，
　　 基本沾不上边嘛，
　　 他们为何偏偏喜欢吃你？
　　 可是鱼也委屈啊，
　　 再没有比猫更怕水的了吧，
　　 他们还不是最喜欢吃鱼？
　　 也许猫儿不委屈，
　　 他们与贵妇一向共同进步
　　 相互学习；他们都是天生最会妩媚的东西。
　　 也许贵妇也不委屈……不过
　　 不说她们啦。
　　 臆断，还叵测，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只关心你。
　　 你太让我们心疼。
　　 自从进入这段食物链
　　 你经常魂不守舍、晕头晕脑。
　　 你不能总是来我们这里心如死灰、形似槁木。
　　 “康棣之花，偏其反而。
　　 岂不尔思？室是远而。”
　　 唉。
　　 “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我们商量了很久，
　　 你长长地叹气，
　　 你说，下辈子还是做蚯蚓好。
　　
　　 201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