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腊八粥(随笔)
上班时间,偷空溜了一下朋友圈,看到有个高频词:腊八。
顺口问同事:今天是腊八节吗?同事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检查,一边说:不知道呢。顿了顿,又说:你看看日历吧。
当时手上正编辑着报告,腾不出眼睛。等到眼睛空了手也闲下来时,又忘记了这一档子事。
晚饭后,又一次看到几篇文章标题都与腊八粥有关。文章具本写了什么,不知道,没有点进去看。
一些久远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过来,慢慢地越来越近。
翻看手机日历,2020年1月2号,那橘黄色的饱满的圆圈圈,在白底黑字的日历表上,尤其明显,清清楚楚三个字:腊八节。
腊八节,我是有记忆的,虽然不深刻,记忆中的腊八节,从来没有隆重过,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节日。但关于腊八粥,我的记忆还算葳蕤。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有些事情,只是那么轻轻地在你的生活中淡烟疏柳般出现过,就有可能一辈子记住了。而有些事情,你以为是那么深刻那么动容,却在渐行渐深的岁月里,慢慢消失了,犹如雪花般消融在深厚的土壤里,再也寻不到痕迹。
幼年时候,并不知道腊八是个节日。只记得,快到年根时,要吃腊八粥。但腊八粥,不仅仅是腊月初八这天,腊月十八,二十八,都是可以吃腊八粥的。
北方人把干稠适宜的米饭叫粥,南方人更习惯叫稀饭。但腊八这天如果煮了多种食材的稀饭,就叫腊八粥。我想,我之所以能一直记得腊八粥,正是因为吃了一辈子花样繁多的稀饭,唯有一个腊八粥。
现在的腊八粥,以各种豆子为主,佐以红枣枸杞什么的,最后放些糖,有点像八宝粥那样。
但我记忆里的腊八粥,是甜是咸,每家做的味道都不一样。那时候,吃饭时孩子们会端着饭碗到院子里,谁家早上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一日三餐,都可以从碗里看得出来。
印像中,小小年纪的我,曾亲手为家人做过腊八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第一次做腊八粥,边做边问母亲,要放些什么食材。母亲说:家里有什么放什么吧,杂粮为主,有个七八种就可以了,当然,多多益善。
什么大米白菜、红豆、绿豆、花生米、大枣、粉丝、南瓜、红薯、土豆……小小的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更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食材搭配要决。
腊八粥,比平时做的稀饭要复繁得多。先要选备食材,然后根椐每样食材的熟食程度不一样,有的要先放,有的要后放,有的要快离火时再放,比如油盐葱花这些就是要最后放的。粥要熬得比平时的稀饭浓很多,是那种粘粘稠稠的,直到可以用筷子直接挑起来。所以,每次做腊八粥,要一直守在锅边。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我还是乐于做腊八粥的。因为吃腊八粥就不用再做下饭菜了,饭已然有盐有味,香喷喷的。
在那个一日三餐极度单调的年代,腊八粥,无疑于是一种美味,一种对单调口味的调剂,所以格外香软。大人小孩每次都会吃得有滋有味,然后,期待来年腊月。
一碗粥,何以成了一种期待,也只有经历过同样岁月的人,才会深有感知。
一碗粥,何以成为记忆里永远抹不去的痕,只因为那碗里滋滋溢出的香,在荏苒岁月里从来没有消弥过。
至于腊八节,我一直概念模糊,似是而非,不求甚解。
为了写这篇日志,咨询度娘,第一次对腊八节,有了一个比较明白的概念。
腊八节,俗称“腊八”,是指农历腊月(十二月)初八这一天。相传: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修行深山,静坐六年,饿得骨瘦如柴,曾欲弃此苦,恰遇一牧羊女,送他乳糜,他食罢盘腿坐于菩提树下,于十二月初八之日悟道成佛。为祭祀释迦牟尼成道之日,各寺院在这一天都要念经,煮粥敬佛,即腊八粥,也称“七宝五味粥”。后来,这一天就演化成纪念佛祖释伽牟尼成道的宗教节日。我国喝腊八粥的的历史已有一千多年。关于腊八粥的历史传说,百度还有更多花样的说法。
工作以后,腊八粥基本上淡出了我的生活。
很多人说:生活需要仪式感。也许吧,记忆里的腊八粥,是一种仪式感。只是随着生活的日益丰富,关于仪式感的东西太多。而腊八粥这个最不起眼的仪式,早被五花八门的仪式掩盖了。
有些东西,正在从我们的生活里淡出,我们也许觉察到了但根本没有在意,比如一些古老的传统与习俗。而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地俘获我们的意识而我们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比如那些泊来的节日泊来的文明。
社会在进步,时代在改变,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固守陈规也好,突出重围也罢。该坚守的始终要坚守,该接纳的也要理性以待。
生活,需要一种达观的态度与宽容的姿态。正如腊八粥,汇聚了多种食材,才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熬出了千年的历史。
一篇随笔,浅忆腊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