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我们的爱在黑风暴中飘零(散文诗/ 外二篇)
◎ 我们的爱在黑风暴中飘零
漫长离散的路上,唯孤影远遁。背负光阴的脊梁渐渐弯曲。
一个阴暗的僧侣缺席,一扇打不开的轮回之门向时间之外敞开。孤寂之坟飘荡在风中。黑暗的大海上,翻滚着不死的幽光。
我是黑夜的狼人,搜遍整个世界只为找到你的身影;我是火山口的那棵小草,倔强地生长,等待地火喷薄而来;我是撒旦身边的蝙蝠,倒挂在每一个枝头检视精灵们打造的航船;我是悬崖边上邪恶的罂粟,幻诱每一个绝望的灵魂学会飞翔;我是你手中散着墨香的折扇,将每一阵风都拂过梦的草原;我也是你不能遗忘的枪口,当女巫的扫帚掸去你在我心镜中的痕迹,漆黑而微弱的枪口就瞄准我们头上不可抗拒和侵犯的命运。
我们的爱在黑风暴中飘零。
你手心的温暖我感受不到,那个路口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印证了风暴中的爱只有脆弱和悲凉。陪你走不到那个点,陪你寻找后最终迷失的,只是一个无望的小小的家。你所困囿的,是你的海岸,你所选择的,是你期望的琴弦。平衡黑夜和风暴,你的妥协,撑起一个现实的宫殿。守住一盏灯,就能守住这个翻滚的大海,但无法守住我们风暴中的爱。
想你的时候,已咫尺天涯;想你的时候,时间之轮已悄然转过这个刻度;想你的时候,我已坠落黑暗永受天罚;想你的时候,谁会为曾相遇的身影唱起挽歌;想你的时候,我手中的念珠粒粒脱落,摔碎在黑夜的台阶上;想你的时候,天空已不容纳的我的罪业和悲伤;想你的时候,这艘孤独的船已向风暴远航。
一个残旧的僧侣在今夜缺席,在一万重孤寂墓地外,他将从土中爬出,抖一抖灰土,骑上马,远离大海。
我们的爱在黑风暴中飘零,唯孤影远遁。
你走之后,黑暗的大海掀起一个个滔天巨浪,它们轻轻说一个更遥远的永不离散的传说……
2013年7月19日写于麻园晨雨中
◎ 寒夜的沉思
很冷,明月带着星星们缩在厚厚的云毯里,风雪肆虐地扑卷在每一户人家的屋顶和窗棂,偶尔传来几声夜犬的嚎叫。
很冷,草堂里的杜甫怎么睡得着呢!
寒冷让我的心思分外冷静,此刻时间似乎对我停止了奴役。
这寒冷的天地间,多像一个当铺!当的人进进出出,抱着一件件所换来的新的东西,走上各自的旅途。
我想那野外寒风中一定有人还在低头赶路,他们佝偻的身影瑟瑟发抖,回家的路越发遥远。那枝头的鸦缩成一团黑影,紧紧闭着喙,不敢叫一声,生怕寒流钻进它的体内。如果此时几个好友围坐在红旺旺的木炭盆前,喝着清茶,谈几句,聊几声,稀稀落落地和着窗外的雪,谁再临窗抚起古琴,那该多有诗意啊!
人在寒冷中,很多躁动的,冷静了;迷茫的,清晰了;失去的,懂得了。有的人在寒夜里释怀了,有的人在寒夜里倒下了,有的人在寒夜里忽然清醒了。
然而寒夜只是寒夜,没有偏袒谁,万古恍惚一瞬。
1997年12月15日夜
◎ 中秋月
明月几时有?天涯共此时。古今同唤一声:但愿长圆如此夜!
塞上的将军,倚栏的思妇,郊原的秋草,高树上的寒蝉,长空的云罗,清澈的湖泊,李白手中的酒杯,一家人围坐的天井,孩子手中的月饼——如果没有你,将会是何等的凄凉!
她在云里妆奁,她在树梢上凝望,她在海上徘徊,她在东岭上低吟,她把人们的目光化作思念,把相隔万里的两颗心连在一起,她照着夜路中的行客,她将一片清光洒向人间。
我们慢慢走近,憧憬在美好的月华中。
可是今夜却下着凄冷的秋雨。注视轰轰雷鸣的夜幔,我的祝福随风而去。
静思中忽然开朗——那无边的乌云毯上不还是一张圆圆的笑脸吗?
1997年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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