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口罩(微小说)
新型肺炎说来就来了,随着武汉封城,和很多人一样,余东山不得不在仓促间接受这个严酷的现实。
余东山今年春节没有回老家,公司领导安排他在公司值班。
虽然公司不在湖北疫区,离疫病的源头武汉很远,但为了响应政府号召,也为了自身和他人的安全,出门佩戴口罩是必须的。
余东山转了公司附近的几家药店,想买只口罩,可都被告知,口罩两天前就已经断货了。
余东山试图从网上购买,可商家提示,临近春节下的单,因为放假的缘故,可能节后才能发货。
没买着口罩,余东山还得出去吃饭。
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春节没有放假,这里就成了余东山就餐的地方。快餐店平日吃饭的人很多,常常需要排很长的队,不知是春节放假的缘故,还是让新型肺炎闹的,此时的快餐店一下变得冷清起来。上班的店员一律捂着大口罩,来吃饭的人十分稀少,偶尔有几个人来,也都捂着大口罩。这让没有戴口罩的余东山感觉十分不自在,望着大家看他的那种表情,余东山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心中蓦然涌起一种负罪感,匆匆扒下几口饭,便逃之夭夭。
余东山感慨:没想到平日不起眼的一只小小口罩,此时竟变得如此重要,众目睽睽下,不戴口罩就像过街老鼠一样,“香菇蓝瘦”啊!
没有口罩,余东山尽量减少外出,一个人窝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玩手机,看电脑,清净又寂寞。
这样的非常时期,不由得又让他想起了2003年的非典。
那时他和爱人一起在北京打工,爱人在丰台的一家医院做护士,自己在一家建筑公司搞管理。
余东山爱人所在的医院虽然不是非典收治医院,但在当时医院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瞧着每日从医院下班疲惫归来的爱人,余东山既担心又心疼。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余东山甚至劝爱人放弃医院的工作,因为爱人是临时工,如果提出辞职,医院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但爱人说:“自己这时候辞职,离开医院离开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良心会不安的。不是自己有多么崇高伟大,而是做人和职业的基本道德不允许自己这时候当逃兵。”就这样,爱人一直坚持上班,直至疫情结束。
事后,爱人说:“当时说不怕是假的,更担心家人会受到影响,但在灾难面前,就像在战场上一样,不能退也无法退,只有豁出去了。”
而在当时,由于北京的疫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余东山所在的建筑公司也停工了,工地实行封闭化管理,严禁工人外出。一天,一辆120急救车急速驶入了工地,原来是生产经理老王发了高烧,防疫部门将他关进急救车带走了。工地立刻就像受惊的蜂群一样炸了窝,先前还在和生产经理在一起办公的同事,各跑各的,再也不敢回到办公室了,有几个工人由于受到惊吓,什么也没带,就连夜翻围墙逃走了。好在生产经理只是普通发烧感冒,并没有染上非典,但一场虚惊,将疫情面前真实的人性暴露无余,惊慌、恐惧、逃避、焦躁……一览无余。
但在灾难面前,也处处彰显人性的温暖,一个安徽籍的工人得了普通感冒,发了烧,几个老乡并没有离弃他,陪他去医院筛查,拿药,直到他痊愈,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搞好自我防护,戴口罩,喷药消毒,一样也没有马虎。
眼下,新型肺炎肆虐,当余东山再次想起自己亲身经历的2003年非典,心中百感交集,祈愿疫情消散,国家和人民能早日渡过难关!自己没有口罩,就坚决不出门,也算是为自己和国家做贡献。
大年初三这天早上,余东山突然接到一个快递,打开包裹,是几只口罩,里面还附有一篇短信:“知道你平时不爱戴口罩,非常时期,出门必须戴上,保重!”
望着暖心的口罩,望着曾经熟悉的字体,余东山知道这是爱人从外地寄来的。
只是他和爱人早在几年前就因为种种原因离婚了。
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前妻在这个非常时期还能想到自己、关心自己,戴上前妻寄来的口罩,出门买菜,余东山不由得热泪盈眶……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