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鼠年杂记(散文)
魏晋诗人陆机说:“曾不如鼠,翻飞成蝙蝠。”我翻飞不成蝙蝠,亦不是田鼠,却在鼠年,逼我如鼠,藏于洞穴。光天白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能探出鼠头,宛如鼠藏食物,饱食终日。
其实,普天之下,鼠辈之流很多。早年在乡下,集会上有卖鼠药者,在小笼子里放一两只小白鼠,吸引人的眼球,促使人们前来买鼠药。我那时年少,好奇地蹲在一旁,看小白鼠在笼子里疯狂转圈。现在人们好像活成一只小白鼠,各自缩在如梦如幻的洞穴疯狂转圈。
这个人人困惑的鼠年,我扯起老鼠话题,回想当年农村,都是土房老屋,每户有余粮,无可藏处,老鼠猖獗,硕鼠横行。鼠在夜间,还争地盘,似恶人斗架。它们不管斗输斗赢,都“唧唧”叫,把寂静的夜晚,搞得天昏地暗。老鼠胆大,有时在衣被上翻滚,黑暗中伸手抓去,它们就抱头鼠窜。老鼠也有饥寒交迫,也有寻找不到食物的时候,那时它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就在木质的箱子上,柜子上磨牙。据说,老鼠牙齿长得飞快,性喜磨牙。而且十分锋利,能咬生铁,猫儿都羡慕鼠的利齿。
老鼠依靠人们的劳动成果活着,它窃取劳动人民的果实。少年时期,在乡下田野,我挖过老鼠洞穴。老鼠留下一洞穴粮食,轻而易举逃窜。老鼠活动最猖獗时,肆无忌惮,不再东躲西藏,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鼠窜,遇到人们不回避,终于遭到众人谴责,迫使人们对“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现如今,无论城市,或者乡下,人们居住环境改善,到处是钢筋水泥,逼迫老鼠生存的环境,活动范围日益缩小半径。都说蛇鼠一窝,本性不适宜和人同居,寄宿民宅的老鼠,逐渐不见踪影。田野间的老鼠洞,目前也很少偶遇。寻觅老鼠,不见踪影。老鼠在鼠年,仿佛回归先秦时期。那时老鼠,都是懂规矩,懂礼仪。似乎那时的人,不懂人的规矩,不懂做人的礼仪。《相鼠》云:“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从古至今,老鼠和人的关系密切。古人狠狠地批评老鼠,灭杀老鼠,灭杀不绝,就回头赞美老鼠,还以老鼠批评人:“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老鼠丑陋、狡猾、昼伏夜出,偷窃人类食物。它吃人的,喝人的,是一个寡廉鲜耻的鼠辈。但是仍然有人骂说人不如鼠,还夸赞老鼠有美丽的皮毛,有锋利的牙齿,有丰满的肢体。老鼠也就一张皮毛,一嘴鼠牙,有个贼眉鼠眼的的身体,古人就以老鼠这一点皮肉,批评人们说,做人就应该有脸皮,有德性,懂得礼仪,不懂这些礼义廉耻,就催人死去。哀哉,人鼠不同,鼠有贼骨,行为见光死,何以与人相提并论,以廉耻论人短长?
老鼠可耻,老鼠下崽的速度,可谓“一公一母,一年二百五”,老鼠每年繁殖,呈现“几何式”上升,古往今来,不但灭杀不绝,而且它还传播鼠疫。人与老鼠之间的摩擦,就像是猫戏鼠。人鼠之斗,从无休止,不但相互偷袭,而且相互争夺利益。人与老鼠,是不约而战,是一种“拉锯式”斗争。窃鼠偷吃人的食物,破坏人居环境,这一笔账可以忽略不计,且看老鼠有史以来罪恶滔天的行径:第一次大型的鼠疫流行,从6世纪中叶开始至8世纪消失,在欧亚夺走上亿人的生命。第二大鼠疫在欧洲爆发,从14世纪中叶开始,持续近300年,整个欧洲死亡25000万人。1855年,中国西南地区发生第三大鼠疫。在云南19世纪期间,大约有500万人死于鼠疫。1894年香港鼠疫。19世纪末,我国华南地区鼠疫,因为清政府无能,造成重大死亡事件。1910年,我国东北鼠疫,并传至河北、山东等地,造成惨重死亡。
纵观老鼠,鼠年无言。老鼠不但传播“鼠疫”,祸害人类,而且十分狡猾,善于潜伏。老鼠宛如狡兔三窟,它生来爱挖洞,一个鼠洞,能有多个洞口。早年在乡下,时常看到人们以鼠药消灭老鼠,老鼠嗅觉极度灵敏,它能嗅出老鼠药的气味。鼠药没有把老鼠置于死地,却有无知的人误食,就这样被鼠药翻倒在地。
人们摆脱不掉老鼠的困扰,它“缠扰”人们生存,像人一样储存食物,与人共同周旋生活。鼠依托勤劳的人们活着,人类能吃的,爱吃的食物,老鼠都爱吃,简直就是:酸、甜、苦、辣,皆能爽口。目前随着人们生活质量普遍提高,人居环境日益改变,昔日的土房老屋,如今都变成钢筋水泥,促使老鼠的活动十分隐蔽,已经多年听不到老鼠叫声。老鼠无人可依,无缝可钻,无洞可打,老鼠来去无影,真不知道钻到哪里的老鼠洞。
纵观老鼠,活着似盗贼,犹如历史上的窃国之贼,家贼难防,窃名窃利,从古至今,师出无名。所以人们讽刺卑鄙无耻的人,说他们是:无名鼠辈。老鼠是盗取食物的高手,而且挖洞速度极快,堪称挖“隧道”的快手。而且老鼠很聪明,出洞行踪十分神秘。老鼠行为鬼鬼祟祟,尤其爬出老鼠洞,鼠目寸光,左右观望。
老鼠还会呲牙咧嘴,还会迅速爬树,而且能从高空跳下,还能像猴子一样表演倒立。老鼠还能成精,吴承恩写《西游记》,写过一个妖精——老鼠精,那一个老鼠精,羡煞鼠辈众生。有诗为证:“一鼠得仙生羽翼,众鼠相看有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