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难忘的初恋(微小说)
那一年高中毕业,我遇到了自认为能一辈子相守的恋人星灿。当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我便认定了他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心里暗暗发誓从此同他相知相惜相守相伴一生。
他与我家同在一条小街,高中时,他品学兼优,他高大英俊,就是日本电影<<追捕>>中扮演杜丘的高仓建,人们口中所说的阳刚之气的那种男人。一个同学们给他取了个外号仲壳子,其实因他学名就叫仲星灿。一次偶然机会,我又与他接近了,那是在诗歌朗诵会上,那天晚上,他朗诵他自个儿创作的《火红的年代》。他清晰的语言,响亮的声音,优美的体态,传达着诗歌的思想,把在场的同学们都吸引住了。好几个漂亮女生还激动得热泪。我发现班团支书杨历历两眼死死盯住星灿。不知怎的,我的心中顿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隐痛。待到诗会结束,我抢先走到星灿跟前,悄声说:“我,我……我想同你一块儿回家!”他笑了笑说:“陈静,都是街坊邻居,走吧!”几个女生挤眉弄眼走到了我的身旁大声玩笑地说:“星灿你成了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呢!”我心里骂着她们:“妒嫉,纯粹妒嫉!”可心里暖洋洋的,其实我心里巴不得她们这样为我造声势,使我与星灿关系进一步白日化,那我班上团支书杨历历她就插不上了。
七一年的秋天,天气十分睛朗,朵朵白云在天空游荡,一对红豆嘴小鸟鸣叫着,柔柔的风拂过我长长头发,我同他沉浸在上山下乡的喜悦中,我想这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号召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同星灿应带头到农村三大革命中去锻炼,咱俩都是团支部书记,我靠着他问:“你为什么要主动到太阳湾穷山沟,那儿山高路远,怎么不同我一块儿分到了离家最近的生产队?”
他一下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难道我不想同你分在一起吗?这是县知青办公室安排,我,我……”他两眼无助地望着我。我不由得一阵阵心酸……
我想相距甚远的两人,大多时间都是在书信中彼此思念彼此鼓励,何况我俩同一个公社,只是他在山上,我在山下。
都说知青生活是苦涩的,可我觉得这苦涩更能麽炼人的思想。两年的时间历炼一段真挚的感情,从青涩到成熟,那时他在山上修百里堰,要一个月才回生产队一次,我很想他,夜里常常失眠,夜里睡不着就捧着他的诗集看,读着读着,就入了眠。
在乡下吃不饱肚子,物质的贫困,精神的空虚使星灿更加无聊。在百里堰,一收工,大伙就围着听他讲故事,什么“一双绣花鞋”“笫二次握手”于连写的“红与黑”……大伙听得入了迷,我同他也采了亚当夏娃的足迹初尝了禁果。不久我怀了孕,为了不影响前途,那晚他叫我吞下中药“落地金钱”堕了胎。
他扶着我身虚弱的身体回到生产队,从不偷东西的他,那晚却从大队书记鸡笼里为我捉来两只肥母鸡杀了,烹了一大锅鸡汤为我补身子。那晚,我却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他跪下向我保证,从此不再偷东西了。
不久我推荐上了四川大学。临走时,我保证一定等他,叮嘱他好好学习,迎接明年高考,他答应了我。我双手捧着他悲伤的脸,笫一次在他面前落了泪。妹妹走进屋拉住我手说:“姐,爸妈在家里等你呢。”我擦干眼泪说:“哦,好的,你们先走,姐一会就回!”反正我不想解释太多,只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城!一路上妹妹问我忘了……你能忘了吗?姐,离开他,你后悔吗?我被她这么一问,瞬间泪奔,转过身用手急忙擦了一下。望着站在村口久久不回的星灿身影,我的心翻个儿的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