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人性的善恶美丑(赏析) ——水浒人物林冲
人性有时可能会很理性地去分析,有时又掺杂了许多感情因素。看过《水浒》的人对豹子头林冲应该是很熟悉,更多的是对他的人生境感慨万千。我对他则多一些可怜与可悲。为什么呢?我想做下简单的分析。
说到林冲还要提上一个人,谁呢?“花和尚”鲁智深,他与林冲的交集也不少,也是结义兄弟。二人相识于菜园中,鲁智深在演练他的禅杖,林冲意外观看到,不禁鼓掌叫好,二人因此而相识。所谓“英雄相见,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二人八拜为交。本是一件好事,可后来使女锦儿的出现,让一切发生了巨大变化。
上香岳庙的林娘子被人调戏,林冲匆匆忙忙赶去,本想大打出手,教训下恶人。可抬起来手却下去,为什么?此人是高衙内,林冲顶头上司高俅的义子,左右为难的林冲没有下手。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的他选择了一个字“忍”,因为他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只有忍气吞声的放下了手。劝回了赶来相助的鲁智深,可他不知道这一忍埋下祸根,命运从此将逐渐改变。
在我看来,林冲的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高衙内并不因为他的忍放手。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开始设计加害于他。同窗发小的陆谦也为虎作伥,一手导演了“卖刀”,引诱林冲误入白虎节堂,步步紧逼,这一切不是林冲与林娘子的错,是人性丑恶的极限表示。因为恶人为了一切会选择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林冲屈服了,被刺配沧州。他把一纸休书给了妻子,说得很冠冕堂皇“此去凶多吉少,恐误了娘子青春”。听来是为妻子着想,却实际上是将她推入另外一个境地,还她自由身,也许高衙内会放自己一马,自己的退出,他会手下留情。这里有林冲自私的一点。他忘了自己是一个男人,身上有保护妻子的责任和义务,他是很无奈,可无奈中的举动伤害了深深爱他的妻子。与妻子的对话中,他说的是很慷慨激昂,他不会不知道,在那个年代,被丈夫休弃,等于判了一个女人死刑,回到娘家的女子大多无立足之地。曾经的百般恩爱,于此时荡然无存,人性的自私,林冲我不想说他有多仁义,也只能给林娘子一声叹息。
美丽不是女人的错,无辜的她本来就是受害者,本希望与丈夫能风雨同舟,白首偕老,共度一生,却收到了这一纸休书,她的感情肯定接受不了,悲愤之余痛哭不止。林冲已经做出了抉择,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内心才最清楚。
知道妻子后来悬梁自尽,老岳父郁郁而终,独有锦儿一人看守门户,他可有愧疚之心?所有的事也许他归结于妻子身上,是妻子的美给他招来此灾难,他在与店小二说话时的语言中可窥见一斑,说“因为恶了高太尉,才落此处。”他骨子里还残留着希望,希望能东山再起,希望“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还想能再走上仕途,发挥他身上的本领,这些根本不可能的,从一开始就注定,高俅一伙就是要斩草除根,直接取他性命。可叹他的妄想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与之相反闻听林冲出事,鲁智深仗义而出在野猪林中救下他,并且一路护送他到沧州牢城。可谓患难见真情。可林冲不知是有意无意,却出卖了他,讲出了鲁智深在大相国寺菜园子里,一株大柳树连根拔起,从而坐实了鲁智深的身份,将事情进一步深化了。不论是他有意无意,已经把鲁智深陷入了危险境地。后来被高俅逼的上了二龙山,明哲保身的林冲把他出卖了个干干净净。从与林冲结拜,鲁智深是真正的倾心吐胆,鼎力相助,不顾自身危,患得患失的林冲却没有做到。
林冲在沧州牢城也是小心谨慎,唯恐会再惹麻烦。是的,他也有善良的一面,在东京时救助过的店小二,与他在沧州相逢,夫妻二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洗衣做饭,缝补鞋袜,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他,却不知道他的懦弱并不表示高俅一众人会放过他。陆谦的追踪而至,幸有店小二的通风报讯,他被分至草料场,一把大火烧了草料场将他逼入绝境。
他的悲愤也许到了极至,他仰天长叹时,在山神庙将陆谦一干人杀掉后,他考虑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虽然走投无路的他经柴进推荐上了梁山,白衣秀士王伦百般刁难,留在梁山落草为寇。在梁山后他的日子也并不安逸,吴用等七人上山,他看到了希望,于是吴用有心的挑拨下火併王伦,他的勇只有在武功上,在做人上总感觉是欠缺了一些什么。自己处事时总是少了些当机立断,分辨是非之处。
耿直率真的鲁智深,豪爽仗义,为兄弟两肋插刀,毫不犹豫,他三拳打死镇关西,为了素不相识的金老父女出头。大闹野猪林,救了结义兄弟林冲,为的是一个义字,也是他本性善良的一面。人性中一切都在这里表达的淋漓尽致。鲁智深的可爱之处也在这里,不掩不饰,爱恨分明,后来在二龙山上与武松打家劫舍,不也正是因为林冲吗?林冲一句大相国寺之语,让他在那里无法容身,只好游走于江湖之上,在操刀鬼曹正指点下,本想投靠那里。可人家不收容,无奈之下与武松夺取二龙山安身立命。这些不能不说与林冲无关。
相比较而言二人聚义梁山反而没有了交集,关系也疏远的形同路人。上山后,鲁智深曾经问起过林娘子,而林冲早已不是当初的林冲,一言带过,从他给妻子一纸休书起,他已经早做了放弃的决定。可是他的决定也许是耿直的鲁智深不能接受的。两个人的关系便不再是从前那般。貌合神离的二人分道扬镳,为了他鲁智深可以拼却性命相助,而林冲给出的回应是恰恰相反,他忘却了鲁智深的救命之恩,也没有顾及到相濡以沬的妻子感受,为了自己,选择的是忍,逃避,说他背信弃义不为过。是这种性格害了他,也害了美丽善良的妻子。他没有活出真正的自我,也就此酿造了他可悲可怜的人生。
对比他二人,人性的几分便能看出。一个是懦弱无能,且不能仗义执言,关键时会转身跑路。豪爽耿直的鲁智深一直未改秉性,始终是仗义疏财之人,兄弟情自然就烟消云散了。也许是日久见人心,经历过了风雨,便会知道谁才是值得真正珍惜之人。
林冲也好,鲁智深也罢,面对事情的抉择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以后的人生。林冲的懦弱无能,注定他不会被世人所容纳,一昧的忍止只会助长邪恶力量,骨子里缺少一份男人的刚强,结局自然是以悲剧收场。道不同不相谋,从开始的惺惺相惜到最后的陌人相向,无论是林冲还有鲁智深,曾经的一切掩入岁月的风云中。
林冲军中小史,所说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听起来名号大得很,其中禁军有此职位者成百上千,社会地位其实很卑微,他隐忍内敛,满足现状,但凡有点活路绝不会反抗,也不会为人出头,即便被发配充军,依然对小家子的幸福充满命望。火烧山神的英勇,火拼王伦都是逼出来的,他习惯于黑暗的社会里苟且,屈从于腐败制度下残喘,他是唯一悲情的五虎上将,是最典型逼上梁山。
鲁智深则与林冲截然相反,他侠胆义胆,生性豪放,蔑视权贵,无视吃人礼教。行仗义之事,道世间真情,活得通通透透。是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
和林冲密交,细细想起多半是鲁智深主动,全是鲁智深的付出。“三观”不同,行之不远,后来虽然同驻一山,再无甚交集。
老师条分缕析,鞭辟入里,又引领我重读典型,领悟到从前未曾触及的道理,再一次感受到经典的魔力所在。全文结构严谨,文字简洁,行文流畅,思想深刻。好文!欣赏学习。
瘦马读书不求甚解,又爱胡咧咧,不妥之处,并非不敬,而是才疏学浅所致,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