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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柳岸】我的“憨”兄长(散文)


作者:落豋 布衣,381.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706发表时间:2020-03-11 12:55:05

母亲生下首胎不幸夭折,说我的长兄取名叫“荣昌”,这是我懂事后才晓得我失去一位大兄长,以“荣”为名,也是父亲喜得贵子,光宗耀祖的美好愿望。说实话,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还真企盼着他能留在人间,替我“占高山,顶撞撞,赶地蛋”称王称霸,保驾护航。可是这已成为我前世由来己久的梦想。
   第二年,我便有第二个长兄,他是我现实生活中的真兄长。
   他比我大两岁,相貌都不脱父样,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认识父亲的人,一看见我俩就能断定是谁家的儿子。因此,兄长也就成了我少儿时的胆囊。
   现在回想起来,我与他零距离的拉开是那么长。
   小时候,衣食困乏,父亲从矿上回来带回的糖块,桃杏,酸枣之类的东西,总是先交给母亲,让她弄个“二一添作五”,我分到一半后三口并作两口吃,总比兄長牙利齿快,兄長不仅舍不得吃,身上无口袋还要藏到母亲的枕头下,我偷了一个他不吭,又拿了一个他不说。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傻样。
   十三四岁的时侯,家乡缺水,每到下午放学后,挑水的事就包给我俩,两口大水缸,要盛满,一里之外的水池挑到家,至少每人得跑四趟,我每每跑了两趟,就迟缓下来,等着兄長的援助,他总是挑满了东缸再把我的西缸任务完成。我压根儿知道兄長好欺负,所以就有了依赖,只要是吃的,穿的,用的,每次都是我拈光,只要是做的,每次他都主动上。
   兄长体胖,脾气好,做事动作慢,比如分队打篮球,我就像一只小兔子,欢蹦乱跳在球场中,常常蠃来喝彩声。他就像一头笨拙的猪,球到了手心还要弹出线外,多少陈年往事,让我揪心,发怒。可是他从未向我瞪过眼,沉默无语,苟言反常。
   有一次,我做错了事,父亲一股脑骂了起来,我悄悄躲到西屋不露面,兄長却为我揽下打了斧刃的责任,默默地揉着眼泪接忍受了一场严厉的训斥。我从心底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与愧疚。暗暗地佩服他的肚量。
   九十年代初,我妻子因患乳腺症,几次奔波,几次折沓,上太原,赴高平,上长治,下晋城,由于手头凑借的医疗费所剩无几,在太原第三医院(肿瘤医院),我心急如焚,实在没有起土之处,兄长又是刚搬晋城,若大的四口人之家,靠自己微薄的收入生活在城里,也只是杯水车薪,我实在金口难开,权衡再三,还是借别人的大哥大惊动了他。第二天,正好是坐单位车出公差,顺便转到太原三院,对妻子问寒问暖,询问手术、化疗、烤电等情况,亲不亲连着筋,不看主面看佛面,除买水果,鸡蛋等食物外,还趁车东跑西窜为我托熟人寻方便,临走时还是那句老话,尽力何候好家,咱的家不容易,你还要少抽点烟哟。最后还给我留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百元钱,仅管数额不算多,但在我心里是多么温润的急时雨,多么温暖的一缕阳光。
   实话说,直到我转正起薪后有了经济转机,几次还帐于兄長,得到的几次回应都是一个效果两个字“免谈”。我深知,他不是富豪,并非高干,他不是积畜,更不是存单,而是同胞之情,血液之牵。
   他说,父母久病床前,你也无靠山,你的难,我不分担谁分担?
   一五年,我家惊天动地的丧葬仪式刚结束,剩下的葬礼,按当地风俗应该是弟兄伙帳平均分红,各人外后各人分,乡邻好友也是认人分。很多家庭因此事兄弟妯娌争吵不休,而我们兄弟之间,总是孔融让梨,先人后己。兄长一切剩余让我处理,我总觉问心有愧,常占便宜,最后四六开帳,哑无声息。
   第二天,大舅去到我家说,我担忧你们俩分不下去要生气,要请我来处理。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快就处理。我们双方男女听了大舅的话还有点嗤之以鼻,兄長满有自信地笑了笑,说:“舅,这种争争吵吵的事,只会发生在别的家里”。我们兄弟妯娌不仅毫无怨气,还知情达理地笑了个会意。我暗暗想,虽无父母,兄长一品,何气之有?
   有一年,奶奶去逝安葬,由于奶奶外后侄儿故意没完没了地滋事生非,闹得满堂孝子乡邻神魂不安,愁得三个父辈跪地连连睦头哀求,也无济于事,激起众怒,可他还是无端挑刎,只见兄长一个耳光上去教训了他,一场骚乱,让他的举动很快取得了一场大事的平静。
   那次后,他在我印象中的“憨”金量一下子增重了我的内心砝码……
   初中毕业后,兄長务农期间,他在生产队的表现显然不如我,队长也相不中这个笨劳力。兄长含着眼泪闷在家,为他的人生之路沉思起来,好歹遇上个“推荐”的良机,上了中专,一晃二年过去,毕业分配。在那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年代,分配志愿表上的好单位,好工作哪论到他,选行政,挑金融,粮食单位,电业部门等热门行业己档盈案满,他不攀,不弃,不馁,竞然填报了众人瞧不起的职业,这在当时乃至现在都是家人和社会耸人听闻的俩字“兽医”。
   就这样,他先是从一个县级养猪场里顷注心血,当他的同学一个个参加了舒适的工作,行政领导,机关干部风光得意的十多年后,他还窝在潞城县养猪场的猪圈里,长期与猪羊作伴,以牛马为友,风里雨里,风餐露宿,夜以继日地守着猪的屁股,摸着牛的舌头。他常常是孩子哭起来置若菵闻,猪在圈里叫起来却彻夜不眠。
   我竞然没有想到,晋城县划市以后,他领着妻小,带着猪径羊纬,带着驴思马路,装着一部家禽创业史,带着一座百余平米的现代楼舍安居到凤翔小区,而且又带着至少有一三轮车的红皮证书,奖状和两座新购的楼房,为两个儿子作了满意的安置。一个印有“高级畜牧师”字样的职称证,成了他人生充满阳光的佐证。
   在晋城工作期间,兄長担任优种猪配育工作站站长时,由于工程建筑,雇用工头把一个红纸包执意塞在他家的饭桌上,其来意不言而喻,兄長不仅再三拒收不义,反而还请人家到饭店吃饭,并作了很多正面解释。
   他对我说:“咱不收礼,是为了收下工程质量,吃了人家的嘴软”。
   我的兄長,在别人上班时,他上班,在别人玩牌时,他也上班,他有两个办公室,单位一个,家里一个,在别人熄灯时,他的灯仍然亮着。人们称他是“工作狂”,我只觉他思想傻僵。
   兄長说,钱来之易,不能不花,但不能乱花。他除出外办公事以外,从不轻易花钱坐车。他的两个儿子从小到大压根儿没有要过一分零花钱。
   在我们家老少看病住院离不开他。我在北京脑瘤手术近二十余天,他无一天不早晚电话问询。可是他因三高,造成颠簸,脑梗,颈椎等病患两次住院,而父母弟妹杳无音信。他说,我从没想过给家人找麻烦。
   他很“憨”,他也很俭,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奢,不贪。他很正,好像从小就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只到他写入党申请书,光荣地参加晋城市政协会议时,我才真正读懂了这则“憨”量似海的人生日记。
   他宽厚仁慈的品格,无私奉献的精神,忘我拼搏,勇于担当的襟怀,以孝为先的美德,如串串发光闪亮的夜明珠,似暗色中颗颗晶莹刎透的次壳,沁人心脾,催人奋进。他留给我家后生乃至很多人的印象,都使我不忍华宠,只能将一个平凡人洒下的缕缕光华,毫无保留地直白于此。
   这就是我的兄長。一位为事业而憨,为家人而憨,为我而憨的兄長。
   因为他称职地实现了我的梦想,为我们全家作出了榜样,献出了使人钦佩的平凡人很难发挥的力量,何以高调标榜,只能用一个充满敬仰而又令人鄙視的“憨”色彩,拙扮巧装,使同胞间奔流不息的血液附着良知在灵魂深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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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我的“憨”兄长,一个普通人的故事,一个外貌“憨”却并不真正“憨”的男子汉,从小他就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经常替弟弟干活,爱出呆力,憨头憨脑,打篮球笨拙的像一只熊。他的憨却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为奶奶去世办丧事时外后侄儿故意滋事时教训了他,平息了一场风波;兄长人憨,运气还不错,竟被推荐上了中专,不过分配工作不尽如人意,当了一名“兽医”,他不怕脏、不怕累,干一行、爱一行,竟取得了“高级畜牧师”职称,拿着至少有一三轮车的红皮证书、奖状和两座新购的楼房,为两个儿子作了满意的安置。兄长的工作干得很有起色,还作了一个小领导,正直、勤劳、节俭的美德全部体现在他的身上,孝敬父母、爱护兄弟,却从不麻烦家里人,他是“一位为事业而憨,为家人而憨,为我而憨的兄長”,作者结尾点明了主题,这是在为普通人呐喊,为一位看似“憨”实则“正”的男子汉的激励,为占人类大多数的普通人点赞、立碑!问候作者,推荐共赏,期待更多佳作点缀柳岸!【编辑:晓雪】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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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晓雪        2020-03-11 12:59:44
  欣赏佳作,问候作者,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一个普通男人的励志人生,叫人拍手叫好,写出了普通人的心境,普通人的经历,致礼,春琪!
一个人的夜晚,梦里都是荒芜,雨中的蝴蝶振着淋湿了的翅膀,奋力挣脱泥泞的羁绊,向往自由自在的飞翔,寻觅一方净土,静静地疗伤,慢慢变老……
2 楼        文友:落豋        2020-03-11 16:31:21
  谢柳岸编辑老师,辛苦!为柳岸传播正能量点赞!
3 楼        文友:谷泉叮咚        2020-03-11 16:53:27
  阅读了您的作品,感觉您的风格很值得我学习,您的作品语言凝炼、人物形象饱满,期待文章结构严谨、合理。期待看到您更多精彩的作品,顺祝春安!谢谢你的发文分享。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写作是人生最好的修行。
4 楼        文友:落豋        2020-03-13 09:48:04
  谢谢谷泉叮咚赞赏。您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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