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在武汉,想念武汉(散文)
眼瞅着梅花谢了,樱花开了,桃花也跟着来了。百花待放,江城不日将姹紫嫣红。这一茬一茬的花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可惜新型冠状病毒尚未完全歼灭,千余万武汉人依然居家坚守。
寻寻觅觅,寻不到理想的文字,觅不着掏心的词句,唯一能做的就是敞开心扉,任凭思绪随风轻扬。
我想念,芳草萋萋鹦鹉洲。“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烟波江上使人愁。”我在家中,家在武汉,惟苍天胧腫。倚着窗,我如临黄皓矶①上看惟余莽莽。
我想念,百年集萃汉口里。如果说潭柘寺是北京的遥远,宽窄巷子是成都的地标,石库门是上海的腔调,那么汉口里则让江城展风雨逍遥。倚着窗,我仿佛伫立江边衔烟波浩淼。
我想念,青砖黛瓦昙华林②。林则徐、张之洞、李大钊、董必武、郭沫若际会风云,仁济堂、徐源泉、圣诞堂、领事馆、文华学院栉比鳞次。倚着窗,我独立云架桥上忆旧日时光。
我想念,老通城里豆皮飨③。还记得创食人曾厚诚,他是江城第一家私营改国营榜样,不相忘毛泽东主席三次亲临膳房,都把三鲜豆皮尝。倚着窗,我神驰大智门外嚼色黄味香。
我想念,瓦罐鸡汤小桃园④。黄豆猪蹄汤,芸豆肚片汤,海带心肺汤,排骨莲藕汤,尤其是鸡汤堪称绝美。轻嘬一口,春波荡漾,永世难忘。倚着窗,我顿如靓汤袭来沁五腹六脏。
我想念,老少皆宜欢喜坨。源自天沔⑤,兴于汉口里巷。绵延百余年,糯米滚成圆,裹上芝麻粒,菜油锅里煎,外焦内柔软,色香味俱全。倚着窗,我恍如醉在梦里嘴吧唧儿响。
我想念,植物园里玻璃房。空间不大,却也能放眼八方。飞瀑迎客,茅亭小径,独木如林,板根相间,起伏蜿蜒,水帘洞天,汇百姿千艳。倚着窗,我犹在沙漠绿洲睹碧野苍芒。
我想念,东湖磨山荷花荡。八十亩面积,八百片钵塘,四千个眼缸,八百余种绽出。赤橙青蓝,白间紫绿黄,蚯蚓耕泥,蜻蜓点水荷尖忙。倚着窗,我静候氤氲散尽拾一抹暗香。
我想念,人潮汹涌光谷街。一条1350米长的新型步行街,串起了现代风情,西班牙风情,德国风情,意大利风情,法国风情,浓情相款。倚着窗,我沉醉人如游龙享车如流淙。
我想念,亲朋好友众生相。岭外音书绝,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不知道初唐人宋之问,是何从知晓人人都要在戴着口罩。倚着窗,我心潮起伏跌宕惟心守相望。
我想念,黄鹤展翅武汉站。中间如云端托起的高60米穹顶,意指的是大江大湖“中部崛起”,九块重檐叠组的无柱雨棚寓语“九省通衢”。倚着窗,我如莅龟山云塔⑥迎千年鹤归。
我想念,潮起东方未来城。于东湖汤逊湖梁子湖之畔,于马鞍山狮子峰之麓,崛起了生物城、光电园、智造城、芯片园,城城园园舞蹁跹。倚着窗,宛如琼剑指云天谁还能等闲?
奔腾的长江流淌着我的记忆,烂漫的春花绽放着我的祈祷,连绵的山谷悠远着我的思念。武汉的从前,武汉的未来,满满积注在我的心房。倚着窗,莫难过不彷徨迎黎明曙光。(2020.03.17)
【注释】
①黄皓矶:位于武昌临江的蛇山脚下,最早的黄鹤楼就建在黄皓矶上,黄鹤楼也因此而得名。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因修建武汉长江大桥报经国务院批准拆除。
②昙华林:是粮道街的一条老街区,位于武昌城东北部,地处城墙内的花园山北麓和螃蟹岬之间,与两山并行,呈东西走向。兴起十九世纪,周边有云架桥,积玉桥等。
③老通城:坐落在汉口中山大道大智路口,以经营著名小吃三鲜豆皮驰名,有“豆皮大王”之称。创办于1931年,原址位于古汉口城堡大智门外,过去为城乡通道。
④小桃园:位于汉口胜利街兰陵路口,原本为“筱陶袁”,最初是由陶、袁两姓的两个小贩搭棚设摊,经营油条、豆浆之类的小吃,后来两家合作,经营煨汤。解放后,小桃园为名,是闻名遐迩的“煨汤专家”。
⑤天沔:泛指江汉平原的天门,沔阳,潜江等,这三地都是省政府直管的县级市,乃楚文化厚重之地。仙桃市即是沔,茶圣陆羽天门竟陵人士,天沔蒸菜乃荆楚名菜。
⑥龟山云塔:即湖北龟山广播电视塔,是我国自行设计建造的第一座钢筋混凝土广播电视塔。1986年6月投入使用,塔高221.2米,海拔标高311.4米,建成时居全国之首。乃是中国第一座电视塔,坐落于汉阳龟山之巅、长江和汉江的交汇处,是与黄鹤楼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