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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菊韵】赐号“瀛槎”成将才(小说) ——我爷爷黄代春的传奇故事节选3


作者:黄金山 进士,7517.3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000发表时间:2020-04-06 08:12:34

词曰:
   不为离乱人,宁作太平犬。离乱最伤心,骨肉相抛闪。何处是家乡?望断山河远。萍梗在天涯,幸遇知音揽。右调《生查子》
   那天上午,黄代春独自沿着板桥河向上行走,进入沙地沟,远远望见一处山高林密的地方,林中隐隐腾起一股股青气。他想起一句名言叫:“山高自有奇士在,林密必有隐士居。”于是他就顺着槽口里的一条小路向那高山走去。
   途中黄代春见到一颗大马桑树,那树高七八丈,粗足有十余围。马桑树下有五六间木屋,看样子有四五家人居住。黄代春仔细打量一番这里的环境,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地方对育人有利,可惜对成材不足。”黄代春继续沿山向上行,一路上看些地势和风光。
   经过金安山,黄代春发现这座山蕴藏深厚气韵。一山突出,四周有五座大小一样的小山围绕。组成一朵独特的莲花。最奇妙地是山下有沟流过,有大田四季浸润。想不到这山里还有如此“荷花盖顶”的好地。他赞叹着继续走。
   眼前出现两栋木屋围成的院子,屋高不过二丈,宽却都有十来丈,屋边花草竹林掩映,收拾得很整洁。院坝里,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在演练武艺。一个使大刀,一个使三节棍,有时单练,有时又对打,很是专心。黄代春远远的观看,心想:真是奇人,这山洼洼里还有习武之人。
   练习武艺的两个年轻人是谁?就是雍正七年(1729年)秋,黄田湖带领从四川白土坝迁移到沙地沟的那支人,他们在铁龙溪这个僻静的山湾安居了几十年。祖先武师“平地旋风”。黄田湖早已离世。他的两个儿子黄地开,黄山开也都是古稀之人了。女儿黄若灿,黄佳灿都在远方安家,很少回这山洼洼里来。
   院子里练武的孩子一个是黄地开的孙子黄绪康,一个是黄山开的孙子黄绪浩。都是祖传武艺,平时练习来作为健身养生用。两个孩子的父亲黄明豆,黄明瓜都长期在外做石匠工,很少回家。由爷爷奶奶带着孙子经营着山地。此时黄家的两个老人都坐在屋檐下看孩子们练武。
   黄代春看了一回,觉得这两个孩子很有造就,就情不自禁地走向前问讯。两个孩子见有陌生人来,就停止演练,收拾到一边去了。
   黄地开和黄山开见有人来,就主动起身相问:“客从何处来?”黄山开还递出一把木椅,让黄代春坐下。一个银发的婆婆端出一壶茶水。
   黄地开问过黄代春姓名,见是本家家门,自然更加亲近。黄代春向两位长辈讲述起自己到这里的经过。三人唏嘘不已,感叹世事沧桑。当即叫来绪康绪浩过来,叫黄代春为叔叔。
   黄代春再次把两个孩子上下打量,觉得真是可造之才、于是就说:“你两个演练的武功不错,只是气韵不足,叔叔给你两指点一下,你两一定还有更大发展。”
   黄代春放下茶碗,自身站立院坝中央,运足内气,沉底丹田,展动手眼身法步,打出一套太极八卦旋风斩。黄绪康黄绪浩感到新奇,用心的睁大眼睛看着演示,听着讲诉。
   黄代春在铁龙溪吃过午饭,直到太阳偏西才回到板桥河。与家人说起今天遇到本家人的事。他乡遇故知,自然皆大欢喜,连日来黄代春就到铁龙溪走动,还把黄玉清和黄玉龙带到铁龙溪玩耍,使得更加熟悉,两家黄姓人从此结成友好。这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命运相维同姓人。”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夏天,黄代春在贺家坪出诊回来,走到,见到冉广梓正在沙地沟竹林口大路上散步,那冉广梓是有钱人,挺着肚子一步一逍遥的走着,显得很有气派。突然从对面走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光着头,脚步颠颠地蹦跳着行走,不小心一头正撞在冉广梓那飞飞的大肚子上。冉广梓受到突然一撞,就气愤地骂出一句:“你这小犊子瞎眼了!”
   那少年抬起头,望了冉广梓一眼,说:“你就知道骂人,你不会给我让一让路呀!”
   冉广梓说:“你是那家小子,你知道吗,我这个人是从来不给傻瓜和笨蛋让路的。”
   看得出那少年不想与他多说,就大声的回答说:“那你好呀,而我正与你恰恰相反。”说完就把闪身让路,让冉广梓过去。
   冉广梓走出十几步后,才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被这个小子当傻瓜和笨蛋骂了。就愤愤的骂出一句:“狗蛋的小杂种。”再也没有心思散步,就退回去了。
   那个少年与黄代春打个照面,因为不认识,也没有搭话,双方对视一笑,檫肩而过。
   但是这个少年的风度给黄代春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觉得这个少年是一个难得的人物。于是就暗地留心打听。
   黄代春打听到,这个少年名叫范腾霄,1883年(光绪九年)生于沙地沟下马溪上边的一家农户,父亲范渐平,富有武功,在利川县衙当差役,在一次抓捕盗贼中因公殉职。母亲丁腊梅,居孀扶持幼年的范腾霄。三岁时转移到盘龙水一个叫高岩坝的亲友家居住,靠母亲给别人纺织洗衣维持生活。
   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母亲把范腾霄送进一家私塾学堂读书,从师廖一水先生学习三年,才华出众,深得廖先生钟爱。
   一天,廖先生带着范腾霄去赶完集,因为天气热,先生就买了两碗煮豆腐花吃。饭桌对面坐着安乐坪的萧大财主,他正有味的吃着一盘肉丝炒黄瓜下酒,望了廖先生和范腾霄一眼,就得意洋洋地假装自言自语地说:“穷人穷得苦,富人富得足,有钱的吃肉炒黄瓜,没钱的吃水煮豆腐。”
   廖先生一听,知道老财主在取笑自己,可是一时无言答对,心里感到酸楚。这时,只见小小的范腾霄站起来,不急也不气地走到店老板面前大声地说:“老板,给我炒1000盘肉丝黄瓜,拿十桶好酒来!”
   店老板顿时惊讶的回答:“我这里没有那么多黄瓜和酒,再说您要这么多干啥用呢?”
   范腾霄哈哈一笑说:“我和廖先生在集上买了一头大公猪。原主人特意告诉说,他养的这头大公猪专爱吃肉炒黄瓜和喝水酒。这就叫:穷人穷得开心,富人富得无聊,大公猪专门吃肉炒黄瓜。卖猪的只爱吃水煮豆腐。”
   话一出口,整个餐馆里就餐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萧大财主气得红了脸,端起酒壶灰溜溜地跑出餐馆去了。五岁的范腾霄就给自己的老师挽回一个大面子,所以廖老先生很是喜爱他。
   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范腾霄赴团堡寺义学就读。塾师为堂叔父范渐陆先生,范渐陆先生富有学识,家庭富裕,对范腾霄教养兼资,连续九年苦读,打下吃苦耐劳基础。
   范渐陆先生经常用游戏方式考察范腾霄的才华和智力。一次,他想看看范腾霄的气魄,就写出一对联要范腾霄在原文上进行加减改写,范渐陆的目的就是看范腾霄如何机灵应对,并能展示自己的志向。范渐陆的出联是:“笔底才华少,胸中韬略无。”意思是说你范腾霄没得才华,还得加油学习。
   范腾霄看出先生是在考察自己,就略一沉思,就在联语后面各添上一个字,把对联改成:“笔底才华少有,胸中韬略无穷。”
   范渐陆一看范腾霄仅仅加上两个字,就把这个对联改得气魄宏达,内心里更是喜爱。暗暗夸赞:“真是个可造之才!”
   范先生还变着法子启迪范腾霄智力。时常想些法子逗他玩,考他的思考能力。有一次,范先生领着他来到一座贴着水面、桥身既窄又软的竹桥边,把两只小水桶装满了水,对范腾霄说:“你能提着这两小桶水过桥,我就送你一件礼物。”
   范腾霄想,提着水过桥肯定不行,水桶晃动,水就洒了。他思考了一下,就脱下鞋,用两根鞋带把小桶系住,再把装满了水的小木桶放到水里,就这样他提着两根鞋带做的绳子,把水桶顺利地提过了木桥。
   范先生见没有难倒范腾霄,立即又想出一个更难的法子来把把他难倒。就说:“你既然提水过了桥,礼物我当然要给你,但必须要按我的要求去取礼物。”说着,范先生就把那件礼物放到一根长三米的竿顶上,告诉范腾霄说:“你既不能站在凳子之类的高地方去取,又不能把竹竿横下来。你能取到就是你的。”范渐陆想,这下范腾霄一定就没有办法了。
   只见范腾霄摸了摸后脑勺,马上就想出了取礼物的方法。只见他举着竹竿一直走到深井边,把竹竿向井里下放,当竹竿顶部到井口时,范腾霄就顺利地拿到了礼物。范先生被聪明的范腾霄惊呆了,不禁拍手称赞说:“你娃娃真是聪明啊!”
   月半节里,有同事张定基、李策源来拜访范渐陆。张定基想考试一下范腾霄的智力,就暗将范腾霄拉到一边说:“你先生经常夸你有智慧,今日你若能叫李策源“呱呱呱”的叫三声,我今天就送你一册画卷”。范腾霄笑道:“此事极易,你等着看就是”。
   只见范腾霄将张定基、李策源带到门前那一片西瓜地中,范腾霄手指瓜田对李策源说:“李先生啊,你看这一片葫芦长的多好啊。”李策源纳闷道:“范腾霄啊,这明明是瓜嘛,你怎么说是葫芦呢。”
   范腾霄一口咬定道:“是葫芦”。李策源道:“是瓜”。范腾霄说:“是葫芦”。李策源道:“是瓜”。范腾霄连声道:“葫芦,葫芦,葫芦。”李策源连声搭道:“瓜,瓜,瓜!”
   张定基和范渐陆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李策元方知上了范腾霄的当!
   在范腾霄就读的小学对面,也有一家私塾馆,先生叫廖竹尔,60多岁。据说在皇城的国子监太学呆过,极有学问。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回乡开馆。这个私塾老先生,最喜欢作诗来标榜自己。一天下午,范腾霄路过学馆,看见一学僮端来一碗粥给他吃。这个廖竹尔先生却向不忙着吃,把范腾霄望了一眼,吟出《粥诗》一首:“瓯米煮成一碗粥,西风吹来浪波稠;远望好似西湖水,缺少渔翁下钓钩。”
   范腾霄明知是有意吟给他听的,就笑道:“老先生,我问问您呀。你这事合乎生活逻辑吗?”廖竹尔见范腾霄不仅不赞扬他,还反问他,心里有气,就瞪起眼睛说:“我这诗哪里不合逻辑,你说出来。”
   范腾霄说:“你听着啊》我问您,一瓯米不少也,煮成一碗粥,粥还稀吗?你这学馆门朝东,西风从哪儿进来?西湖离集市几千里之遥,你在书房看得见吗?你说缺少渔翁下钓钩,这碗边怎么站得住人?”
   那廖竹尔见范腾霄侃侃而谈,说的有理,口头服软,但是又倒搭一耙说:“就算我的诗不通,你说这《粥诗》该怎么写?”。范腾霄沉思一会,就放声吟道:“数米煮成一碗粥,鼻风吹来两条沟;近看好似团圆镜,照见先生在里头。”很切题,很实在,廖竹尔自愧不如。连说:“佩服佩服!”
   中秋季那天,范腾霄到河边观看牧鹅。正好有当地的四个乡绅也在观赏。那四个乡绅士见也突然触景生“诗”。其中一位提议以鹅为题吟诗,他先吟道:“江心游来一队鹅。”另一个乡绅吟道:“鹅公鹅母唱鹅歌。”余下的两个乡绅想了半天也无法联下去。范腾霄见状就说:“老爷们,让我来给你们吟完这首诗吧。”四乡绅望着眼前的小孩嘲讽道:“去去去,嚼你的鹅屁股去,你小子会吟诗!”
   范腾霄并不理会,拉长并放开嗓音吟道:“江心游来一队鹅,鹅公鹅母唱鹅歌。两个乡绅屙了屎,还有两个屎未屙!”乡绅被嘲笑得脸红,连忙大步溜走。
   昨日范腾霄趁学校放假,回老家看看,哪知与冉广梓相撞。范腾霄回到高岩坝家,歇息时突然回忆起遇见的黄代春,觉得此人有点仙风道骨,与一般人大不相同就有心一会,就对叔叔谈起此事,还把黄代春的外貌描述了一番。
   也是天赐机缘,范腾霄的叔叔是行走江湖的手艺人,在柏杨坝一带做过活,听侄子描述后说:“此人叫黄代春,我知道,是一个正直豪侠的人,也很有点儿本事的,侄儿既然想见,我去找他就是。”
   两日后,范腾霄的叔叔找到黄代春,把他请到家里与侄儿相见。黄代春一看就是那日遇见的那个少年。心里很是赞赏,连连翘起大大指母夸赞。
   范腾霄突发奇想,他要黄代春这个民间奇人,给他算算前程如何?
   黄代春仔细观察范腾霄的骨骼面相。看出是一个他虽然是栋梁人物,但是还必须有一番历练。于是就指点说:“看你前程无量。还得改名投将。”范腾霄竟然一时没有理解,就请黄代春明示。
   黄代春说:“先从你名字分析,“你名为腾霄,志不可夺;但凡(范)鸟岂能高飞,必得去仙山修锻。你当是欲达云霄,先下大海。”范腾霄聆听入耳,颇感有几分玄妙,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更加从心里敬佩起黄代春来。
   黄代春继续说:“我今给你再取一个名号,它将指引你去仙山修度如何?”
   范腾霄大喜,一个深深鞠躬:“请先生赐我名号。”
   黄代春掐指一番,才说就叫“瀛槎”吧。“瀛槎”合计三十二画,暗寓事业长久,青史留名。古代神话中仙人居住的山,在海上。楚辞•招魂》中有“倚沼畦瀛兮遥望博”的句子。“槎”航海工具。东晋王嘉《拾遗记》相传尧登位三十年,有巨槎浮于西海,槎上有光,夜明昼灭,海人望其光,乍大乍小,若星月之出入矣。羽人栖息其上,群仙含露以漱,日月之光则如暝矣。虞夏之季,不复记其出没,游海之人,犹传其神伟也。
   经黄代春仔细的一点化,范腾霄明白其意。大喜,立即叫叔叔摆酒礼待。以后果然应验黄代春的话: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范腾霄考中秀才,次年春考入武昌普通中学堂。因开学无期,旅费用尽,投湖北护军马队一营任文案兼国文教师。光绪三十年考入将弁学堂,次年并入武昌高等学堂,秋毕业,任二十九标见习士官。后结识潜江革命党人刘静庵,将刘推荐给黎元洪,在马队任文案,与刘组建日知会,与吕大森筹建"科学补习所"。日知会成立后,范腾霄又动员南路学生500人入会。光绪三十一年冬,范官费留日,入商船学校学习驾驶,经宋教仁引见孙中山,加入中国同盟会,任同盟会湖北分会交际干事。
   宣统元年(1909年),入日本横须贺海军炮校,再入水雷学校。实现“瀛槎”之志。民国十三年(1924年),范以京官代表赴洛阳见吴佩孚,为吴赏识。10月随吴参加第二次直奉战争,任军事参议、海军副主任、海运舰队第一队司令兼代总司令职。至民国三十四(1925年)年,范腾霄先后任东北海军学校教育长、襄阳道尹,北伐前敌总指挥部高级参谋,施鹤七属清乡主任,南京总司令部高级顾问兼陆军大学教官。民国三十三年夏天(1944年),范腾霄在暑假中记起黄代春的指点教化,对黄代春给他的赐的“瀛槎”名号很是珍爱,就专程回到沙地沟感谢师恩,送上厚礼,还把黄代春接到武昌、汉口、汉阳、南京、苏州等地游玩20多天。接着范腾霄又把黄代春送回,叮嘱沙地沟的保甲长们要好好看重他。黄代春感到自己有这样的好学生而终身骄傲!
   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范腾霄被选为"国大"代表,次年先后聘到汉口私立法学院、杰育中学、海军学校、交通学院任教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留居武汉,1950年任湖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省各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52年6月逝世于武昌。范腾霄乃沙地沟一代将星,一代俊秀、一代名人,为家乡增光添彩,万古扬名。这正是:莫道沙地沟水浅,若逢时雨也腾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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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黄金山老师的传奇小说《赐号“瀛槎”成将才》,情节生动有趣,人物形象活灵活现,主人公经历曲折,但守得月开见日出,最终风光无限,被泽一时。文章写得精彩,效仿古代章回小说的写法,以词开篇,以对联结束。完美演绎!【编辑:远近】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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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远近        2020-04-06 08:14:35
  黄家代有才人出,你爷爷了不起,你也很励志。加油!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回复1 楼        文友:黄金山        2020-04-06 08:33:12
  谢谢鼓励!谢谢!辛苦哒哒的
2 楼        文友:飞云流瀑        2020-04-06 10:58:52
  推荐好作品欣赏,致谢编辑推荐,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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