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清明二三(散文)
阳春三月,四月芳菲,最是人间好时节。
却在这南方他乡租住的房间一个不经意起身后。心,突然间滑落出了一袭悲伤。
也许是这空荡房间里一人孤身的寂寞,也许是这窗外的阴霾让绿树红花失色黯然,也可能是对阳光普照大地的期盼一次次的落空,再添有这料峭春寒,整个周遭似有一股颓废之气散漫。
大街上行人寥寥,也不见往日如流水车辆,临街店铺三三两两的开着,也不复以往热闹场面。
这一场开端于国内,现今席卷全球的疫灾造成的后果每个人都在默默肩扛,不论身份各异,出身贵贱,所处何地。
从原本喜庆的春节到令人向往的春天,这冷暖渐变的三个月,似乎每个人过的都很漫长且很忐忑。对当前自身生活环境里,如何做到防疫面面俱到而不被感染的恐慌,对未来工作事业是否还能为继家人生活的忧虑深深,以及何日可以安然出发去往容不下肉身的他乡拼搏奋斗,又如何在这安不下灵魂的故乡足食丰衣。
一切的一切都仍怀揣着希望,却又显得不是那么乐观……
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破了所有的秩序和安排,硬生生的把每个人摁住在原地,却又无从知晓解禁的那天。大部分人活动的范围仅限在几十平米的水泥砖墙内,从厨房到客厅到卫生间再到阳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要么就是沙发或者床上一躺到天黑,再睁眼已是第二个天黑了。
时间从寒冬到阳春,欢喜或悲伤,快或者慢,已不由选择的把我们的生活推到下一个阶段。
防疫控疫,复工复产,这是当下所有的重头。一切在恢复生机,照着原来的秩序在慢慢却又快速的步入轨道。我又开始看见满载上下班乘客拥挤的公交,地铁里熟悉的声音在播报每一站停靠的地名,写字楼的电梯口等着各色准备往里冲的男女,商场收银台前排队付款的人们……以及某些旅游区扎堆的人群。
大漫长居家隔离不能随意外出活动的日子里,似乎我们好动的灵魂只是暂时被压制,待到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开始,又重新被点燃快速的释放。
四月四日,这场全国的悼念活动又给我们跃跃已试的激动按下暂停键。
神州大地上防空警报鸣响,所有人默哀三分钟,停止娱乐活动,网页只有灰色。这三分钟的时间里,让我们又回想起这几个月里艰难的时刻,种种所作的工作努力,以及那些我们未曾谋面却感动不已的逝去的白衣天使。
站在稀疏行人来往的马路上,呆望着无尽灰暗的天空。此时的我在想:那些因为此次瘟疫逝去的普通人是否已经安息在天堂,那些因为抢救他人那付出生命的医护工作者是否感受到此时所有生者的敬拜,想着每个逝去的人离开时的无奈和挂念。
是的,生命是可贵的,更只有一次,逝去的不回生还。
悼念是为了记住教训,不忘伤痛,向更好的未来前行。可这哪里仅仅只有这些呢?
眼泪,鲜花和荣誉献给了逝去的他们;责任,教训和伤痛还要生者承受。
有人说没有追责就没有真正的悼念,时间久远,有些伤口自然被缝合,开始自然性的遗忘。
那些无辜离开的人,那些不顾个人安危拼死守护生命的医护人员,那些省吃俭用一辈子却毫不犹豫捐献大半辈子积蓄的善良百姓,那些为此丢了生计生活不知着落的人,那些在疫情严重地区日子艰难的同胞们……
所有付出的人都需要一个交代,一个安息逝去灵魂的交代,一个让人铭记痛苦不能忘却这段惨痛历史的交代,一个仍抱有建设发展美好未来希望的交代。
疫情还远没有彻底过去,变化却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不管我们意愿如何,如何思考和面对以后的生活是当务之急,毕竟生活的实际不等人犹豫太久。
这一段漫长的静止居家的时间里,已经给了我们太多的思考和反省。有些路已经到了要换一换的时候了,有些方式到了要彻底变革的时候,有些事物也必须要重新审视了。
清明雨落,斯人已去。
谨以手摘野花献给逝去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