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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家园】乡亲(散文)


作者:赵岱青 白丁,14.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116发表时间:2020-04-20 07:02:57
摘要:退伍后留在外地的老程,老母亲离世后回家奔丧。老母亲的突然离世,使老程突然醒悟,你陪我长大,我却无法陪你变老。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他突然想跟健在的老辈乡亲们叙叙旧,聊一聊,这些善良的老人,给了老程离乡三十多年来未曾感受过的亲情


   我在你的目光里长大,你在我的记忆里变老,你记得我的小时候,你对我的糗事,记忆犹新,甚至恁熟。我只记得,您的慈祥,还有嗔怒。___题记
   老程离开老家三十多年,老家的样子,并没有改变多少,一代一代的年轻人,在老家长大后,不是考上大学离开,就是打工外出,后来都扎根四方。老家,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其他都是老弱病残,所以村里的建设,多少年来变化不大。但是,老家成了一代一代年轻人的记忆和回忆,甚至工作一忙,连回忆都免了。
   生活不易,忙碌是大部分人的生活主轴,离开家乡的年轻人,四处伏击,就像蒲公英,哪儿适合落根,哪儿就是家。因为生活的不易,还有享受奋斗的过程,离开家乡的年轻人,心里只争朝夕,而儿时的家乡,早已不在自己的日常里,至于家乡现在啥模样,根本不会去关心和关注。
   老程就是从农村里走出来较早的那批人,当年他因为当兵离开了家乡,后来因为娶的媳妇是外地人,所以他“娶”鸡“随”鸡,跟随夫人留在她的家乡,成了那个城市里的倒插门女婿。至于他的父母,他身不由己,把养老“包袱”甩给了家里的俩兄弟,自己除了定期给父母养老钱,就是每隔数年,回家看望下而已。
   老程这一离乡,一别就是三十多年,他由当初的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到现在两鬓斑白的中年。他的儿子,也于去年,刚刚完婚,只是他还没退休。
   哥哥的一个电话,他急急忙忙地携妻带子赶回家,原来,他的老娘病故,哥姐要求他回家奔丧。
   老母亲的突然病故,给了老程一记耳光,恍惚中,老娘还是他离家时的样子,干净,瘦高,永远在脑后挽着光滑的发髻,明净的脸上一双善解人意的眼睛。
   老程以为,老娘现在应该还是离家时的样子,尽管前几年回家他看到老娘,已经变得矮小又佝偻着腰。他的心里,娘永远不会老。他记得,儿时,娘熬着昏暗的煤油灯,为他们兄妹缝补破裤洞,破袜子,破鞋子,他印象里永远都是娘在缝缝补补,补补缝缝。艰苦的日子,缺衣少食的生活,农家人不敢糟蹋任何一角布片,孩子们的衣服,老大穿小了老二穿,老二穿破了再缝补下给老三,不管老三是男女,反正庄稼人的孩子就这样轮流着穿衣服,直到老三或者老四再也穿不了。
   老程不愿意去回想这些,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小,总是穿哥哥姐姐穿下来的衣服,这也是母亲迫于无奈,因为孩子多。如今,母亲也已溘然长逝,老程以前以为,母亲在世时,给母亲定期的寄养老费就算尽孝心了。没想到,三十多年没有生活在母亲身边,都忘了自己不需要母爱,但是母亲需要儿亲啊。母亲突然不在了,他才知道心头的空白和怅然,永远无法用“钱”来解决,他想跟母亲好好说句话,拉拉家常都没有机会了。
   老程急急地赶回家,接近九十的娘已经等不到他回来,她永远地睡过去,嘴里不再念叨邦子啥时候回来。老程来到娘的身边,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五味杂陈。然而,他哽咽着,却流不下来多少眼泪,木木地看着白布盖着的娇小的母亲,永远睡去。大哥说,母亲今年似乎感觉到自己时日不长,老是念叨你的名字。老程哀伤,娘陪我长大,我却没陪她变老。
   等母亲下葬后,老程没有急着赶回远在他乡的家,或许自己也老了,闯荡外面的世界多年,从来没有在家乡多驻足留步过。以前回家省亲,来去匆匆,家乡的父老乡亲,他从来没有好好多看几眼,或者上门拜访,好多乡亲已经不在世,还健在的,他已经认不出,或者感觉面孔熟识,但却叫不上辈分来。
   老程把妻子儿子儿媳三人打发回去,自己留下来,想在老家多住几日,他由哥哥陪着,在村里转转,他想看看还健在的老辈乡亲们。
   村里的耄耋老人,最喜蹲在街头路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村口人来人往。他们,了解世界的窗口除了电视,就是街头巷陌,不管谁家来了谁谁谁,不管人家跟他们打不打招呼,但是能够看他一眼,或者自己看他们一眼,都很满足。
   老程跟着哥哥,来到村中心大街,见过这些父老乡亲。老人们也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但是当老程报上自己的乳名时,一下子把老人们提起了精神劲儿。“你是邦子啊?老了,也老了。”“是老程家的三儿啊?你娘也走了,找你爹去了。”“是邦子那个斜头(方言:混账)孩子吗?”老人们挣着跟他搭腔。
   哥哥领着老程首先走近一堆老人中辈分最大的一位,问老程:“还记得这位吗?”老程仔细看了看,摇摇头,哥哥说:“是刘爷爷,和咱爹当年打架的那个。”“哦,刘……刘啥来?”“刘炳德。”老程吃惊得定眼看向老者,此时他双手抄进袖口,靠着墙根儿,佝偻在马扎子里,头上戴的棉帽子,一个耳朵朝上一个耳朵耷拉下来,眼睛正钉在走过来的老程哥俩身上。老程走向前,蹲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烟,麻利地弹出来一支,边递给老人家边问:“五爷爷,还记得我吗?”老人忙伸出双手接过来香烟,老核桃脸由木纳换惊喜:“你是庄西头程贵林家的那个出去当兵的三儿?”“五爷爷,正是我,老三,邦子。”老程回答老人家。“奥,奥,小名邦子?小时候骑狗来不是?”老人家继续追忆。老程怔怔地看着五爷爷,瞬间尴尬,不置可否,但瞬间又乐开了花,连忙点头说是是是,就是我小时候骑狗,被狗还咬了一口。老人家也开心极了,好像多年来没笑过一样:“唉,小时候能作的孩子,大了有出息!邦子你爬了我家的墙头上摘葫芦,小孩子都是不懂事的,那会我不该揍你!五爷爷我这会给你恕不了(方言:赔不是)!”老人家面露愧色,黯然神伤起来。老程惊奇老人记性这么好,赶紧安慰他:“五爷爷,看您说的,小时候不懂事,就得揍,你揍得对,你不揍我,我爹也得揍,谁揍都是揍。”老人家摇着头,喃喃自语:“我不该啊,为了这个事,还和你爹打了一架。五爷爷现在好死的人了,还能看到你,唉!福气,福气!”老程和哥哥都笑了,哥哥赶紧安慰老人家:“五爷爷,邦子这次回来,你得再补上一拐杖,你忘了他钻进你家鸡窝偷鸡蛋了?”老人家抬头疑惑地看向老程的大哥,“还有这回事?我怎么没想着?唉,都是那些年头被穷逼的,一个鸡蛋换好多盐呐。”老程哥俩,还有其他老人,都哈哈地笑起来,在这期间,老程不忘给其他老人分发了一圈香烟,老人们围拢了程家大儿和三儿,好久没有这么愉悦,这么热闹。
   被五爷爷这么一回忆,老程也开心,想不到当年的糗事还有人记得,还能让自己脑补了一把自己的小时候,仿佛那个骑狗的孩子,现在尚年轻。
   另一个老人,虽然年龄大,但是属于同姓人家,按辈分老程喊大爷,在大爷家族里排行老三,所以老程喊三大爷。老程小时候因为跟着三大爷家的老大玩,没少吃三大爷家里的东西。
   “三大爷,还记得我在你家吃粽子不?我连续吃了三个,我娘拖走我,还记得我把你家水缸打破了不?”老程干脆自己抖搂自己的糗事,免得三大爷和五爷爷那样先揭其“丑事”,还是自己先下手为强。“吃粽子不记得了,就是砸破水缸我记得,那早上我刚挑了满满一缸水,叫你一石头给砸破,天井里都是水哇!买个水缸贵还不说,主要是不好往家里弄,”三大爷笑着回忆。老程不好意思的干嗨嗨,在三大爷家的糗事最多。
   小时候的一桩桩糗事,老程都历历在目:那时候刚上小学,自己不愿意去上学,逃课跟着三大爷家的大哥程中华玩,中华哥哥也是老早逃学回家的“混账”孩子,哥俩一大一小,到处闯祸惹事,偷村里的苹果,甜瓜,黄瓜,偷邻居的土豆,偷吃人家种菜院里的向日葵,今天去,明天还去,直到一个个刚刚籽粒饱满的籽盘被掏空成白色蜂窝状空盘,直到人家邻居揪着哥俩的耳朵找上家门……老程都不好意思想下去了,也真不愿意提及这些过往,越想自己的“罪状”越多。
   有一次,邦子(老程)刚到三大爷家,三大娘家里散养着小鸡仔,他不懂躲避,撒腿一跑,只听见脚下凄厉一声惨叫,一只小鸡仔在他的脚下肠子都踩出来了,他害怕了,看到小鸡仔躺在地上惨叫着,两只小腿蹬空着,他害怕极了,偷偷溜掉,把“锅”甩给三大爷家里的哥哥弟弟们,让他们做了替罪羊。当然,挨了揍的大哥中华,好几天没有找他玩,还拒绝让邦子再进他家。邦子没了中华这个“带头人”,感觉哪里都不好玩,他猫在三大爷家的大门口的草垛边上,天天等大哥出来,大哥不带他,他就尾随着大哥。孩子毕竟是孩子,大哥中华没过几天,就把“仇”给忘了,又带上邦子,开启他们的快乐之旅。
   不久,端午节来临,邦子的娘去三大爷家推磨,磨豆沫,胶东半岛的农家喜欢吃小豆腐,也就是把青菜剁碎,把发泡好的黄豆,用石磨磨碎,豆沫煮半熟的时候,把剁碎的青菜倒进去,不断的翻炒下,然后煮熟。这样的粗饭菜,可以充饥,一点点黄豆粒,当做全家的营养。邦子跟着娘自然地又来到三大爷家,三大娘昨天刚煮熟的粽子,三大娘处于客气,拿出来几个粽子,让邦子母亲品尝,邦子娘哪里舍得吃人家的美羹,就推让,嘴里说着“不吃不吃”,哪里注意到和哥哥中华玩得正兴的邦子,他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粽子说:“我吃。”三大娘剥了一个递给他说:“快吃吧,还有的是。”邦子接过来粽子就狼吞虎咽,他娘看到自己儿子的吃相,知道不好看,但也无奈,自己家人口多,家里不宽裕,这个端午节,没有舍得买米包粽子,所以孩子馋,吃个就吃个吧。哪知这邦子不是吃个就吃个的问题,是吞完了一个还要,当要第三个的时候,三大娘脸色不好看了,刚才还说吃吧,有的是,现在还能说没有了吗?三大娘尴尬的不行,嘴里结结巴巴:“吃……吃吃,小孩…孩子家……吃……”但是三大娘的手明显不愿意再剥第三个了,邦子以为娘和三大娘只顾着说话而忘记了给自己剥粽子,自己伸手摸过来自己剥,三大娘强欢颜:“邦子自……自己会剥,不不不用我了。”邦子娘也看傻眼了,被邦子的贪吃和不懂事气得脸色铁青,想夺回去又不好意思,赶紧把还没推磨完的黄豆一下子堆进磨眼,又舀进一勺子水,邦子娘急急忙忙地推磨,黄豆碎瓣儿跟着水流哗啦哗啦地顺着石磨的缝隙淌下来。邦子母亲三下五除二把磨盘收拾停当,拖起邦子就走,出了门口,避开三大爷家,邦子娘照着他的屁股踢开了花:“叫你吃!叫你吃!再吃!我今天派(方言:踢)死你!”邦子呢,手里还捏着一小块没吃完的粽子,口里塞着粽子,母亲踢他的时候,他还不忘继续塞最后的一口……
   夏末,邦子跟着大哥中华在三大爷家玩青蛙,哥俩每人捉了一只,用草绑着,用手拍青蛙的屁股,看青蛙在草绳里蹦跶。邦子感觉这样玩不过瘾,突发奇想,把青蛙抛空,看青蛙如何落下,反正青蛙平时的动作就是跳着走路。青蛙在邦子的手里抛空了几轮下来,已经半死不活,邦子想再抛最后一次,使使劲儿,摔死就摔死吧,结果从墙根弯腰摸青蛙的时候,没注意手下拿的啥,摸到了一块小石头,顺手甩了出去。“嘭!”三大爷院子里的水缸,裂下来一大块缸碴子,满满一缸水稀里哗啦瞬间淌满天井,这下邦子和大哥中华都看直眼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邦子砸缸”。
   这祸惹得,可谓捅破了天,三大爷晚上去了邦子家,邦子父母感觉这个同姓大哥的脸色,不像是来串门的,有点蹊跷大哥进门的来意。邦子父亲把大哥让进屋,炕沿上坐。“邦子呢?”三大爷问,“奥,我找找,怎么了?”邦子父亲扭身出去,对着天井喊“邦子!邦子!”院子里没有应答。邦子爹又踅回来,一屁股坐炕沿上。三大爷给自己装满一烟袋锅旱烟,这才吐出来话:“这混账小子不上学也不是个事,天天骠(方言:和…一起)着大兵(中华的乳名)一起胡作作,继续下去,俩孩子都瞎了。”邦子爹连声附和,是,是。三大爷继续说:“上午这俩小杂种在天井里玩青蛙,邦子把我家水缸砸破了,早上我刚刚挑满了水,四五趟呐!淌得满天井都是。买个水缸不便宜啊,还不得劲儿拿。”
   三大爷在自己家里坐了好久没离去,邦子大哥通知邦子不要回家,回家绝对会挨揍,没办法,天黑了,邦子没地方去,家里门口有一垛父亲编织的苫子,也就是用稻草把择掉干叶的麦秸杆,从中间编织起来,雨天里,可以在粮屯上一圈一圈的围成圆锥形,遮盖粮食。邦子看到苫子垛下有空,就钻了进去藏着。晚饭,全家人都在吃饭,唯独邦子不在。那时候家里养的孩子多,村里也没有多少危险的地方,邦子又经常不按时回家吃饭,所以父母也没急着寻找,倒是邦子一直躲在苫子下面急了,左等右等不见家里人找,自己又不好意思爬出来,就在苫子低下假装咳嗽,大哥知道是三弟,手里捏着筷子出来,从苫子低下一把抄起邦子,拖拉回家。
   后来的邦子,被捉进教室,按部就班地上学,如其说上学,不如说关进笼子里,父母跟村里老师打过招呼,一定看住他,别让邦子再跑出来。
   邦子被困进学堂,勉勉强强上到初中,然后,十九岁那年,应征入伍。
   老程和村里的这些耄耋老人,在叙旧中聊了半个上午,老程在起身离开前,感慨地说:“我的印象里,你们这些老人那些年都能干,都是村里的劳动能手,就像我二叔”老程示意了下旁边的一个老人,继续说:“我记得你推着俩大筐,筐里装着满满的刚切的地瓜干,在刚刨完地瓜的地里推着走,跟在结实的路面上走一样快。那个时候,你多年轻啊。”二叔摇摇头:“不提了,不提了,唉,那时候问地里要吃的,出力还吃不饱,晒地瓜干,那是家家户户都做的营生,地瓜干是一大家人的过冬粮呐。”二叔又把话题切到老程父亲身上:“嫩爹那时候也是能干的劳力,生产队里的数得着的好把式。”“我爹确实能干,可惜的是我爹去的早了,活到现在多好。”
   “你没少挨嫩爹的揍啊,嫩爹在天井里揍你,我在院墙这边吓唬嫩妹妹(二叔的小女儿),再不听话就跟哥哥一样挨揍。”邻居二叔又提了一“壶”,还是不开的那“壶”。老程摸了摸胡茬,思忖片刻,笑着说:“幸亏当年我爹揍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
   老程环视了一圈老人们,当年他们在自己幼小的心里可是风云人物,在靠天吃饭的年代里,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如今,他们都老的老,去的去,老程的记忆留在他入伍前的岁月,老人们对老程的回忆都是那个叫邦子的孩提时代。等邦子进了学堂后,他的熊孩子的形象,就逐渐淡出大人们的视线,多少年后,不再被村里人提名道姓。
   你陪我长大,我没有陪你变老,等我亦老,您是否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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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叙事散文,朴实的文笔,真情的叙述,离乡三十多年的老程退伍后留在外地,老母亲离世后回家奔丧,引出了许多往事的回忆。老母亲的突然离世,使老程突然醒悟,你陪我长大,我却无法陪你变老。老程回忆起了自己人生经历,童年时代的邦子有着许多难忘的记忆,感恩父母亲人和村中老人对自己的关爱教育。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他突然想跟健在的老辈乡亲们叙叙旧,聊一聊,这些善良的老人,给了老程离乡三十多年来未曾感受过的亲情。深情的文字,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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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觅        2020-04-20 07:05:36
  深情的文字,叙述老程的人生经历和离乡三十多年的感悟,浓浓的亲情和乡情。感谢赐稿支持,欣赏佳作,期待更多精彩!
秋觅
2 楼        文友:秋觅        2020-04-20 07:07:59
  这是篇叙事散文,还是篇小说,可能有不同的看法,听听作者的意见。
   作者投稿微型小说栏目,肯定不合适。
秋觅
3 楼        文友:赵岱青        2020-04-20 08:32:23
  秋觅主编,你好,文章中的主人公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我儿时的一些经历,还有别人的经历,我把它汇合在一个人身上,老程回家和父老乡亲们交谈的那个,也是我回老家看到街头的那些老人的心理活动,用老程“说”出来,那些已经耄耋之年的乡亲,他们年轻的时候,我历历在目,所以现在看到,依然亲切,所以,您把我的这个原创文章作散文,是对的,只是我发表的时候,粗略的感觉,小说也行,毕竟,人物是加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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