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母亲节(散文)
我在30岁以前,一直牵挂的是情人节。现在40多岁了,才发现母亲节才是生命里,骨头里,最最应该看重的节日。
我们总说爱母亲,但真正拿出来的爱却少之又少。吃饭的时候,上街的时候,花天酒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不会是母亲。母亲的爱,就像是一堆旧衣服,翻来翻去才会找到,有时甚至不屑一顾。要问你爱母亲吗?答应的很好,可能都是因为面子。因为说到爱母亲就跟爱国一样,假惺惺的人多。就像你跟情人呆得再久,也不会心烦。但是跟母亲,你能有那么多的耐心吗?
这世上,能记住母亲生日的人又有几个?心烦了,可能会坐在母亲身边,那也是为了吃好,喝好。因为只有母亲才能把你照顾地周到舒服。等高兴了,又不见人影了。其实你吃的山珍海味母亲也不会吃,因为她咬不动了。你穿的她就更不会要,你的牛仔裤,休闲裤,旅游鞋,母亲也不会喜欢。母亲需要的很少,一碗稀饭,一个馒头,粗布大褂,一双布鞋。你能做到吗?你能给母亲吗?你能静下来给她做一顿饭,上心的陪她去买一件衣服,或者出门远游,带上老母亲。可能你会嫌她啰嗦,嫌她唠叨,嫌她麻烦,可能你还会说:没时间。
真要让你跟母亲来一次浪漫,把你说给情人的话说给她听,恐怕会把你难为死。这是因为母亲在我们心里的位置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看不见,摸不着,不到自己需要的时候根本找不到。大多数的人也包括我,说爱母亲,也只是嘴上说说,等实际做出来的事,就跟小孩子的作业一样,潦草至极。
我们总说这个世界上最关键的人是谁?谁对自己重要?没有谁自己就会怎么怎么样。但想过没有,如果没有母亲生你,你狗屁也不是。她们才是这世上对你最关键的人,给你生命,把你从白痴的境界里拉扯成人。就像一首诗所写的那样:她们花了很多的时间,教你吃饭,穿衣服,教你擦屁股,系鞋带,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教导你,好好做人。如果你乖了还好,遇上淘皮捣蛋的,净给她们添麻烦。可是啊!等她们需要人帮忙吃饭,穿衣服,系扣子,绑鞋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爱母亲不是一句话,就像你总是大言不惭地说爱国一样,关键的时候就当了叛徒。母亲对我们很少提到爱字,但却把对我们爱做的天衣无缝。担心冷,担心热,担心饿,担心渴,每一件事都做得近乎完美,而且都是倾囊相送。假如她的肉也可以吃,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你剁下来。她一生下你就被判了无期,自己就成了其次。随着你的喜怒哀乐,高兴了,陪你笑,伤心了,陪你哭。你要是惹是生非,她还要替你难受……这就是我们的母亲,默默无言却把爱演的淋漓尽致。
我们很难想到这些,除非自己生儿育女受苦受难之后,才能衡量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其实是母亲,最伟大的爱其实是母爱。可是这时候的母亲,老的也老了,走的也走了,我们才会装模作样地干嚎几声。所以我说天下人都是假惺惺的,高兴了叫一声:我的妈;疼痛了也叫一声:我的妈。这是对母亲的爱吗?这是在心里牵挂母亲吗?都是假的,他在牵挂自己,他在顾着自己,他在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等自己舒服了才想到别人,想到别人也都是情人、朋友、知己。等玩够了乐够了实在没人想了,这时候可能才会想到母亲,想到那个生他的人,即使想到了也可能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想到别的事上去了。
母亲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过程。就像跑龙套一样,装装样子做做架势,然后再花拳秀腿一番,全都是为了表演给别人看。实际的事情做得很少,吃的没有、喝的没有、穿的没有,偶尔买回来的东西可能也只是药。就这个,已经让自己心疼不已。逢人就夸,我给母亲做事了,我给母亲买的东西了,我疼爱母亲了。我真替我们害臊,替天下的人害臊。买肉的时候多想着母亲;跟情人浪漫的时候,多想着母亲;游山玩水的时候,多想着母亲。在你高兴的时候,我们的母亲在干什么?不要总是等到自己伤心难过了,才把她们当成港湾,当成休息靠岸的地方。才想到自己还有个妈?自己还有个家?还有一个知冷知热疼自己的人?这样做的话,那我们就太不是东西了。
母亲节是哪一天,其实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日子,胡乱的给了一个星期天。这是中国人的悲哀。这是冠冕堂皇油头粉面给自己脸上贴金。就像我们猛然想自己起还有一个母亲,回家捎带着看一下。但实际不是发自内心的,可能还有别的事,看母亲只是做做样子,或者顺路而已。我对规定母亲节的人特别反感,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纪念屈原;五四又轰轰烈烈地给了青年们;六一又热火朝天地回到孩子们身上;七月又献给了党,八月建军,九月又给了教师同志,到了十月我们又热热闹闹地说爱国。每一个节日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甚至还要隆重地释放几天假期,好叫你高高兴兴地又带上老婆,又带上情人。然后又是花天酒地,然后又是游山玩水。
等到了母亲身上,就这么忽悠地给了一天。要不是现在的科技发达,手机普及,信息时时提醒,可能早就忘了。我觉得母亲节应该比上面所说的任何一个节日都重要。她应该放在第一位,有具体的日期,具体规定在某一天。然后天下普天同庆,应该比过年还要热闹。那是献给给了我们生命的人,献给带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的人。让我们享受美食;享受丰富多彩的人生世界;享受爱与被爱;享受身为人父,身为人母;享受养儿育女乐趣的人。她们是我们的母亲。
为此,我要建议,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把节日更改一下。如果真要过母亲节,就在某一天,某一日,像所有的节日一样,有一个隆重的开始。在这个花花世界里,让母亲也拥有一席之地。让普天同庆,献给生养我们的人,献给给我们无微不至关怀的人。爱母亲,并不是嘴上说说,而要做到实际的事情中去。就像七夕,我们隆重地纪念牛郎织女一样,我们也应该隆重地纪念父亲,纪念母亲。他们才是真正的牛郎织女,一年四季都在为我们望穿秋水,劳心劳肺。
所以,别再假惺惺地说爱母亲了。把每一天都当成母亲节来过,把母亲记在心上那才是真正的爱母亲。到那时候就不需要说,不需要做,不需要表演,不需要只记着哪一天是母亲节,哪一天应该买个小礼物;而是每天都应该看看母亲,每天都应该陪陪母亲,陪她吃饭,给她擦嘴,为她穿衣服,系鞋带儿;当她手颤抖的时候,你能一把握住、扶住、抱住;当她老眼昏花的时候,你能叫一声:妈妈,别怕!有我,有你的儿子在;当她需要你的时候,你能问问她,就像她当年问你一样的温柔地问问她。妈妈,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