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法换妻
　　 青山庄是个穷山恶水，土少石头多的小山村，人多地少，全村300来口人，耕种着石山坡上，沙梁挂画地400多亩，人均亩数地。遇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再摘下些能吃的野菜树叶野果子，一日三顿只能吃点照见人影的清汤寡淡饭，不说地里劳动的人，就是歇在家里的人，过不了几个小时肚里饿得饥肠轱辘，孩子饿得哭闹问娘要饭吃，大人更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有苦难言，自产的粮食除种耔外，年年吃国家供应粮，够不够360斤粗粮，不是高粱便是金皇后—玉米，社员叫：高粱面压面是红绳绳，玉米面窝头叫铜铃铃。
　　 穷得叮当响的村里人，男人三四十岁娶不下女人，女孩子十五六岁就赶快离开穷村嫁给富村人。改革开放后，土地承包到户，生活略有好转，剩余劳力外出打工挣钱。张毛旦已是30岁出头的大汉，长的1.78米的个头，眉清目秀膀宽腰圆是个帅小伙，村里的几个漂亮姑娘早就看上了他，各方面都合格，就是村子穷，他家更穷，女孩子的父母死活不让嫁给他少吃没喝挨饿受穷。
　　 张毛旦的哥哥叫张铁旦是个起房建屋的好木工，常年在外给人们盖房子、做家具，手头有钱花，所以才在20来岁那年取了个漂亮贤慧的媳妇，叫马冬梅，第二年生了个胖女儿。女儿五岁那年，铁旦和妻子坐客车进城办事，因车速太快撞倒一株大柳树上，一车人安然无恙，都没擦破肉皮，只铁旦撞成重伤经抢救无效身亡。是近年来汽车站许多客车运行中发生的奇怪事。家里人为此求仙算命，神婆说：铁旦和马冬梅牛马不合婚，叫：白马怕金牛，又听接神婆传出消息说：他接生过许多妇女生孩子，只有马冬梅的私处与众不同，也对男人不吉利，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周围各村庄。铁旦死后十几年没人上门向马冬梅求婚，她苦在心上，表现在脸上，好在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公婆也对她像闺女一样。无奈守了一年又一年的寡，人常说：守寡哩，刀剐哩！白天营生多，忙完家里的活再到地里忙活，不盘算寡妇之苦，到晚间翻来覆去睡不好觉。既想死去的铁旦又考虑后半子辈子怎么过，有时还为此哭泣抹泪，被聪明的女儿看见了，她才不哭了。
　　 毛旦的父母是慈善心肠，觉得媳妇虽有那些不吉祥的传说，可是个打上灯笼也百里难寻的好媳妇，还生了个聪明伶利的女儿，念小学全校第一名。毛旦父母早就有个想法，让冬梅和毛旦配成夫妻，虽然冬梅比毛旦大一轮[12岁]，也能叫：肥水不外流。因为家穷，毛旦在村里娶媳妇比上天还难，再说普天下大伯娶小婶，小叔娶嫂子的事很多，既为了聪明的侄女着想，也免受将来寻个继父另眼看待。冬梅早就看准了小叔子毛旦，毛旦也觉得嫂子人长得漂亮，又贤慧，又聪明，是个贤妻良母，是家里地里的一把手，是全村妇女中最能干的女人，年岁虽大，人常说：女大三抱金砖。还有人说：老婆岁数大怕什么，熄妇当成娘，日子一天比一天强。古人说：老嫂顶母。他俩在一个家里相处20来年亲如姐弟，就是因为那两个迷信谣传，毛旦像泰山压顶难喘气，可是毛旦他妈怕媳妇被别人娶走，带走了聪明的孙女，急得婆婆做了几次不成规循的事：有几次吃完晚饭，就悄悄把毛旦和冬梅两人锁在家里，还在窗子外面偷听他俩在说什么，做什么。为娘的心愿达没达到，只有毛旦和冬梅最知道。
　　 村里年轻人三三两两开始外出打工了，毛旦也要出去打工。父母说：“把你嫂子也带上。”当然冬梅是百倍满意，毛旦从小言听计从父母的话，不敢违抗。两人带了些简单行李高高兴兴离开父母和女儿走了，坐了整整两天一夜火车。到了广州郊区火车站广场，把买车票找出的两元钱买了六个冷馒头，在水笼头旁喝冷水吃冷馒头。吃饱喝足了，两人一扭头看见有人举个木牌，上写“招建筑临时工”。两人便跟着招工人去了工地。一个小工头过来问：“小伙子，你能做什么工种？”毛旦说：“起房建屋的营生都能干，小到搬瓦、运砖、和水泥、运料都行，大到梆架放砖也可以，看工地上哪里缺人我去哪里。做上几天行了继续干，不行了走人我再找活干。”工头又问冬梅：“你能做甚工作？”冬梅说：“做饭、运料、递砖。”工头又问：“你俩是？”冬梅抢着说道：“两口子。”毛旦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也没争辩说是夫妻还是嫂子、小叔子。
　　 张毛旦的父亲是个季节性的木工，没营生回家种那几亩沙梁薄地，能给老百姓盖砖木结构房屋，既能垒石头墙也能垒土坯墙，砖工也行。毛旦从小就跟着他爹做起房建屋的营生，所以他才敢给工地小头目吹牛。这个工地占地约五六十亩地，钢材、木材、水泥等堆放的多，不好管理，晚上专人巡逻，还有人敢偷料，工地决定要起个围墙，正对了毛旦的心思和本能：他近年没做砖工，先垒围墙手熟了再上高楼。十几个工人半月工夫垒完高3米、长约400米的围墙，经工头鉴定张毛旦还算心灵手巧，眼急手快，又不费料。便把他调到高楼当砖工师傅，他的技术和老师夫不相上下。冬梅心灵手巧，手脚麻利，又很勤快，进火房几天工夫，领导和工人常举大拇指夸她。
　　 这是个宠大的建筑工程，用人也多，从领导至看大门提茶送水，各种工匠师傅近约200多人，大多数为男工，也有女工人。女人进厨房做饭，工地运料、收料等。还有十来对夫妻工，都在半成品的楼房里捡块废料板、支几块砖作为床铺、挂块布帘，再买几件吃饭家具和卫生用具，就算个家。下班后夫妻在这里休息睡觉。张毛旦已承认了和冬梅是夫妻，工人们也以夫妻看待他们。毛旦左找右寻找了几块大木板，在一室两居一厕所的房里，支了个3米长的大床，两人也就麻麻糊糊睡在这个大家里。还记得七八岁时候，毛旦经常和嫂子在一盘炕上睡觉，睡懒觉不起，嫂子经常打毛旦屁股蛋。
　　 半个月后，工地住进一对陕北两口子，男人叫王伟，黑瘦脸面约40多岁年纪，听他说从小父母双亡，爷爷病逝时把十五岁孙子送给朋友王亮师傅学木工技术。不幸的事发又生了，木匠师傅也因车祸早亡。王伟的命真苦，好似在黄莲水里泡了40来个年头。他人小志气大，学下了起房建屋的本事，成了县里的小工头，几年里领着四五个工人起房建屋挣下了几万块钱。老婆嫌他常年在外，泥脚脏手整天和土木砖打交道，穿着脏臭烂衣服。回家住一两天老婆对待他像冰棍一样凉，用恶语言讽刺挖苦，摔盆子砸碗，以至抛米撒面等不良行为。于是她便失贞节找了个吃皇粮的公务员男人，关系密切缠缠绵锦频频来往，开始与王伟闹矛盾。没多久，拿走了他多年的积蓄钱又和他离了婚，还带走了3岁的女儿。
　　 王伟的第二个妻子叫肖花，老家在贵州农村，母亲因病在个人诊所打青霉素，未做皮试导致休克，经抢救无效早逝。家人因医疗事故，索赔人民币1万元。有个赌博成性的刘狗刁，听到这个消息，想方设法要嫁给肖花父亲肖仁礼，她父亲不愿意。有一天晚上见女儿肖花不在，硬钻在肖仁礼的被子里，并说你要不娶我，我就告你强奸罪。善良厚道的肖仁礼乖乖地续了这个刁蛮的赌博老婆。人常说：城门洞的风，蝎子的尾巴后娘的心，肖花穿不暖吃不饱受尽了后娘的百般折磨，上学念了几天书的肖花辍学了，十五六岁在本地打工挣囗饭吃，继母知道后经常来问她要钱，肖花为了躲开继母的纠缠，干脆远走到陕西黄河边的榆林地区。她的老乡介绍她到小工头王伟的工地打工，所挣的钱除吃穿外还有长余。肖花很满足，后经几个工友说，工头王伟是个好人，是个厚道善良人，也是苦命人，就是没个女人衣服脏烂没人缝补和洗涤，太可怜了，肖花也觉得出门在外没个主心骨男人，到处碰壁，再说二十多岁的人啦，迟早总得寻个男人过日子，才嫁给了大她近20岁的王伟。王伟卖了他家的房院，怕前妻来胡搅蛮缠来要钱，干脆和肖花躲开榆林地区那个事非之地，也来到南方广州打工。
　　 王伟肖花两囗子也来到这个工程上打工，也住进与毛旦同室的另一屋里，同样搭起了床铺，两家四个人住在一个80多平方一厅两室半成品房里。刚来生疏不胜言谈交往，四个人都属于心地善良，忠厚老实的人。没多久两家人，家长理短无话不说，吃饭的米面不分家，买来的肉蛋蔬菜也放在一起，先前分锅灶吃饭，后来干脆吃一锅饭，从来没说谁吃多吃少，也没论花钱谁多谁少，饭罢闲时无话不说，谈论各自的生长苦难经历。半年多过去了，两家四个人和和睦睦相处，没怨言，比亲兄弟姊妹还处得好。奇怪的是，是天的有意安排，还是工头队长安排，每天两倒班，有时夫妻相随上班下班，有时候夫妻俩上班就分开了，比如：王伟和冬梅上白班。下班回来两人还在一个大家里吃晚饭、说说笑笑看电视，两个都是过来人，眉来眼去情情热热谈情说爱各怀心事，谁还能说有没有问题？毛旦和王伟妻子肖花下夜班回来，也在一起吃饭、看电视，无话不说。肖花告诉毛旦：“王伟人品好对我也好，就是比我大20多岁，他比我爸还大1岁，哪像老婆汉子，我从来没和王伟大摇大摆逛街进商场，我俩不极不相配。”交谈中语言流露特别爱毛旦，常对毛旦说：“你是工地上最师的男人。”人们说，世上总是“好妻没好汉，好汉没好妻”。肖花早就产生了爱毛旦之心。半年多过去了，两家四个人高高兴兴上班，欢欢乐乐下班，不说长不道短，工地工人忙忙碌碌上班，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有闲时议论家常理短之事。
　　 其实，毛旦和嫂子在家时被母亲锁住几次门，嫂子脱得净光睡觉，唯独毛旦不脱衣服睡大觉。在工地冬梅睡大床，毛旦在地上睡厚厚的稻草铺，多少个日日夜夜冬梅想了又想，这毛旦为啥干柴遇烈火不燃烧泥？是不是个冒牌的假男人。听人们说：男人和女人以外还有一种人叫“二遗子”——又似男人身又像女人身。古人还说：柳下惠坐怀不乱。毛旦属于哪个？有一次，冬梅晚上几个小时翻来复去睡不着觉，萌生了要检查毛旦的私处，看是个真男人还是个假牌子。这既不违犯国法，也不违家规，这么大的房只有我和他。正好毛旦四大八叉睡得烂熟时，拿手电悄悄照看小叔尿尿的那个东西，把白内裤揪开一瞧！啊呀的一声！看清了毛旦的那物，才确认毛旦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比他哥哥还男子汉。因为毛旦没多念书不懂科学，被那两个谣言像泰山一样沉重的压了他十几个年头，也许是嫌我大他十二岁？
　　 工程年终放假，一结账王伟和肖花两口子挣了10000多元，张毛旦和嫂子两人挣了8000多元。四个人高高兴兴到高级饭店痛痛快快吃喝了一顿。大鱼大肉好酒好饭，吃饱喝足后，张毛旦酒后吐真言，怕回去父母怪怨，把王伟拉到单间说：我哥是车祸逝去多年，冬梅是我嫂子，不是老婆，我始终没把嫂子当老婆，走时父母硬逼他俩结婚，我俩是假夫妻，晚上我睡地上的厚草垫，我嫂子睡大床，眼下就要回家，怎么交待老父母？王伟也说：我比肖花岁数大，我俩感情一直不好，这事迟不如早，早不如快，前些日子我们悄悄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还瞒着你们。今天的酒我喝得多了些，还算头脑清醒，半年多的相处，我觉得冬梅是个贤慧成熟的女人，我俩年龄也一样，我心里早就打起她的算盘。这顿酒过后,王伟和冬梅高高兴兴到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王伟和冬梅当起了毛旦和肖花的媒人，王伟对毛旦用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叫：驴踢骡子直接了当，“你嫂子我娶了，把你头上的千斤重压摘掉了，你父母亲也不逼你了。从你来说是奔30岁的人，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那个村里的女人嫌你穷，没人嫁你，你还得打光棍。再说，肖花比你小三四岁，从年龄来说正匹配，她对你早有好感，特别是通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她常伸大拇指夸你。”王伟这么一说，毛旦羞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是善良人的一种表现。其实，张毛旦心里早就有了肖花，这小子做事羞羞哒哒，不好直截了当，就应承了与肖花结婚之事。马冬梅任务是做肖花的工作，只三言两语就一锤定音，肖花说：“就怕毛旦不同意。”下午他俩乐哈哈的也到民政局办了结婚手续，领了结婚证。
　　 这天下奇事真多，阴差阳错，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知是缘姻由天定的呢？还是古人说的：“有缘千里来相配，无缘对面不相识”呢？
　　 春节放假要回老家了，毛旦、肖花、冬梅、王伟四个人进商场给父母和念书女儿买了许多衣服食品等，大包小包提着顺利的回家了，把带回的食品糖果摆放下半炕，把衣服给两位老人穿上，还给毛旦爸买的好酒和香烟等。
　　 回家后四人换妻这一关怎么对老人讲？谁当主演，这一任务交给马冬梅，他在这家里是媳妇，与公婆关系特别和谐，比闺女还处得好，父母放手把权交给她，在家里是一把手。两老人觉得，此次和毛旦走了一年肯定成了夫妻。马冬梅亲热的叫了声爸和妈说：“这位是毛旦的新媳妇，叫肖花，26岁，他俩己领了结婚证。”老两口一听乐得哈哈笑，还乐出几滴泪花。又指王伟说：“我嫁给了王伟，我们俩也办了结婚手续，领取了结婚证，他上无老下无小，是个无根的沙蓬，没地方着落，这儿就是他的家，过了春节我们再去打工。”老两口乐哈哈地，又给烧热了两个房间。冬梅对公婆说：“您二老就当他[王伟]是你的铁旦回来一样，我还是您的大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