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今天是你的生日(散文) ——写给我的小外孙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是一年。当一首欢快的《生日之歌》在全家人自打节拍的祝福声中刚一结束,你的一口不算有力的气流便“呼”的一声,吹灭了四根燃烧正旺的奶油蜡烛。至此,你的生命之途,因岁月的又一个轮回而精彩纷呈。
四岁,一个无忧无虑的年龄,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龄,一个非常淘气的年龄,一个只要正确引导就能学会很多知识的年龄。
公历五月六日的你,正是一个跨入这样的年龄。你的诸多逗人、淘气、可爱的精彩故事,也随着你生日的到来,浮现在我眼前,让我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一种心满意足、快乐无比的幸福之中。
一
如果说三岁以前的你,只是在襁褓中度过,或者在呀呀学语、蹒跚学步中度过的话,你带给我们最多的快乐就是轮番抱养、喂奶和晚上不间断的呵护;你带给我们最多的劳累就是一家人整天围着你转,你哭大家人人心疼,你饿大家手忙脚乱,你稍微一点的头疼感冒,大家彻夜难眠;你带给我们最多的幸福就是一点点学会走路,一点点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从那时起,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什么叫累并快乐。我布满皱纹的脸上因有你的一天天长大而灿烂若秋菊,我疲惫不堪的身体因有你的存在而心情愉悦。
那么,三岁以后的你,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你长大了,开始上幼儿园了;你有思想了,开始淘气了;你话多了,开始无休无止地问这问那……
你和所有的孩子一样,起初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走进幼儿园。每次送你,都是在极不情愿的哭闹中和爸爸、妈妈或者奶奶分别,有时甚至是拽住校园大门的铁栅栏死活不愿进去,只有在老师的安慰和家人的“保证早点接你”中委屈撒手;每次接你,你就像瞬间放出笼子的小鸟,飞快地向我扑来,又像撒欢的小牛犊,一会儿跑向这个玩具处摸摸,一会儿又跑向那个活动处坐坐,一会儿跑的看不见踪影,一会儿又“呼的”站在我面前,拦住我非要抱着你走。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无条件地答应你,任你在我的怀里上下乱动,乱喊乱叫,沉浸在无比快乐和幸福的娇惯与宠爱之中。也许你此时的表现会让我非常劳累,也会招来奶奶的强烈不满,可又有谁能体会得到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会迅速传遍全身,醉到心底。即使你嚷着,不马上回家,在广场玩玩,去超市看看,和同学唱唱歌,滑滑梯上滑几圈,再买个称心如意的小零食,我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你,直陪你玩到天麻麻黑才高兴回家。
我们并不指望你在幼儿园里能学到什么,只希望随着年龄的增长应该去换个环境,预热一下当学生的感受,培养培养过集体生活的能力。可没想到,两个月过后,你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不但懂得了一些最基本的道理,就连我们都认为你做不来的事竟然会做了。比如你懂得了尊老爱幼,懂得了男女有别,懂得了自己的隐私不能给别人看,懂得了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更让我们惊讶的是:你学会了穿衣服和脱衣服,学会了穿袜子和穿鞋,学会了“七步”洗手法,学会了自己大小便和用手纸擦屁股,学会了很多儿歌和手工制作……所有这些,都让我们感到欣喜和不可思议。要知道,在我们当时的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幼儿园可去,也没有人专门教这些。我们所能享受的待遇,就是七八岁以后的上学,所懂得的道理,也只是顺其自然的耳濡目染。
二
也许是你年龄的增长,也许是你天生的个性,从你呀呀学语的那天起,尤其是你进入幼儿园以后,就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孩子,嘴不停地说,手脚一刻不停地在动。
在家里,你一会儿让爷爷陪你玩,一会儿让奶奶陪你玩,一会儿玩弄皮球,一会儿玩足球,一会儿玩汽车,一会儿玩火车,一会儿玩复兴号高铁,一会儿玩和谐号高铁,爷爷奶奶叫个不停,各种问题问个不止。什么皮球为什么和足球不一样?皮球为什么不能用脚踢?足球为什么不能用手拍?什么汽车为什么没轨道?高铁跑的时候轮子上摩擦起火不?我必须耐心地一一回答,如果那个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你就会无休止地问下去,直到满意为止;
每次吃饭,你都要边吃边说,这饭好吃啦,要吃两碗呀?稀饭太烫啦,要等一会再吃啦!要和爷爷奶奶干杯啦,和爷爷奶奶吃饭比赛啦!本来二十分钟的一顿饭,只要有你在,最少得四十分钟,而且是在你的叽叽喳喳中结束;
每次外出,你比谁都积极,第一个穿鞋开门,第一个走进电梯,第一个跑出大门。在这个过程,你见谁问谁,以你稚嫩的眼力,很准确地判断出哪些人叫爷爷奶奶,哪些人叫叔叔阿姨,哪些人叫哥哥妹妹。虽然你热情的问候不时迎来一阵阵夸赞,但作为爷爷奶奶的我们还是觉得不妥,认真地提醒你只有和我们打过招呼的人,才可以有礼貌的去问候,陌生人不要随便问候,否则,就不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你似乎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在过后的日子里虽略有改变,但你那童真的天性仍会时不时地招来人们异样而惊喜的目光。
在外面玩耍,你喜欢无拘无束,喜欢和你一样的同龄伙伴在一起,或唱或闹,或蹦或跳,或追逐嬉戏,或上高滑梯,不是手拉手,就是肩并肩,亲切的如兄弟姐妹,一刻也不想分离,即使玩得汗流浃背、筋疲力尽,即使时间已过饭时、饥肠咕咕,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愿,依然兴致勃勃地跑前跑后,你追我赶,直至强拉硬拽地逼着回家,才委屈地哭哭啼啼,毫不情愿地彼此分手。
当然,孩童时代的小伙伴玩耍,相互间的争吵和打闹会常常出现:每遇到比你大的伙伴,几句争吵你便哇哇大哭;每遇到比你小的伙伴,几句争吵你又让对方哇哇大哭,但不管怎样,出来及时调节的必是我们大人,几句道歉和安慰,一个微笑和理解,便消除彼此心中的不快,使两个伙伴又和好如初。或者,各自领走孩子,以玩耍的另一种形式出现,避免再起风波,彼此不悦。而作为懵懂中的你,情绪如夏日的天气,瞬间晴空万里,笑逐颜开,又无拘无束的尽情玩耍,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你就像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一旦给足了广阔的空间,便会奋力展翅,高歌鸣唱。
三
我常说,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不但有高质量的奶粉喂着,还有两个家庭四个老人如小皇上般的精心照顾,小心翼翼,全心全意,不敢出现任何差错,即使一点点的磕磕碰碰,都会影响整个家庭的气氛:寂静无声,唏嘘不止,后悔连连。对你也是一样。为此,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一切,竭尽全力地满足你的所有需求。别的不说,单就各种各样的玩具,几乎占满了屋子的角角落落,应有尽有,名目繁多:车辆系列的有轿车、卡车、货车、公交车、翻斗车、踏板车、自行车;火车系列的有普速列车,和谐号高铁、复兴号高铁,不但有轨道,还有桥梁;运动系列的有篮球、足球、排球、皮球、乒乓球、羽毛球;动物系列的有小兔子、小猴子、小狗狗以及电动小老鼠、小蝎子、小青蛙等,而各种小积木、小拼图、小方块、故事书就更是一盒又一盒、一箱箱的摆放一处,随时拿出来玩耍和讲解。
每逢周末,整个屋子的大小房间都是玩具,一玩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各种玩具同时发声,纷纷转动:汽车的喇叭声,火车的汽笛声,铲车的隆隆声,电动小狗的旺旺声,公鸡的打鸣声,小老鼠的吱吱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如繁华的闹市,似盛大的动物聚会。不要说你玩得开心,就连我这个当爷爷的也沉浸在周末慢时光的快乐之中。大半天玩下来,虽然脑子好长时间都在嗡嗡作响,收拾归类也得一个多小时,累得腰酸腿疼,筋疲力尽,但一想到你那或笑或哭或跳或闹的可爱模样,心里便不由得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暖流。
这样的日子,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有时虽然知道也是在娇惯你,对你的成长不是好事,可作为爷爷奶奶的我们,又怎能忍心看到你不开心或者哇哇大哭的样子。你任何一点的伤心落泪,都是对我们最严厉的惩罚。只要我们在,你就是心肝宝贝,就是掌上明珠,就是我们的整个世界。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托在手上怕掉了”,其实就是专门说我们的。
娇惯你是我们的心甘情愿,倘若上天有路,我们一定会不为艰难险阻,摘星揽月,供你玩耍。
这也许就是天下所有爷爷奶奶娇惯孙子的天性吧。
但这种天性,又无不遭到孩子父母的极大不满。这种天性,不是真正地爱孙子,而是在害他们,是在给他们今后的教育设置了难以逾越的障碍,有的甚至会酿成难以下咽的苦果。
爷爷奶奶对你的娇惯也是一样,比如,你在幼儿园学会了自己穿鞋、穿袜、穿衣服,可在疫情的这段时间竟忘得一干二净,即使简单的小事,也要帮你代劳;你在父母跟前养成的早晚自己洗脸刷牙的好习惯,一来到爷爷奶奶家全抛到了脑后,即使让你去做,也要一旁帮助;你在父母跟前知道晚上自己起床上厕所,可一来到爷爷奶奶家,什么都不会了,还常常晚上尿床,即使叫醒你,也要爷爷陪着你甚至抱着你去。
没有父母的看管,你便是爷爷奶奶跟前的混世魔王。
也许正是处于这样的担心,你常常晚上被父母接回家,有时甚至好几天不送你过来,怕的就是你被娇惯的不成样子。在家里,你可以在父母的严格管教下,有规律的吃饭睡觉,有计划的学习儿歌,很自觉地做着自己应该会做的事。
至于你家里的另一套各种各样的不同玩具,会成为你每天最好的伙伴。虽然你也尽情地玩耍,但常常是在父母的正确引导下进行:讲各种玩具的工作原理,教会各种玩具的名字写法,学会各种玩具的形象发声。慢慢地,你不但明白了轿车和货车的不同作用,明白了普通列车和高铁列车的区别所在,明白了篮球和足球以及乒乓球的不同玩法,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模型玩具的学习,使你能更好地结合实际,看到形形色色的现实汽车和列车,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它们的名字和型号,包括高铁、地铁上的广告词,你背得滚瓜烂熟。
在父母的严格管教下,你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小树。虽时时有父母的呵斥,就像时时经历风霜雨雪的吹打,好似很委屈,也很可怜,但作为爷爷奶奶的我们,只能沉默不语,佯装不见。
因为,我们也懂得一个道理:“娇惯不是爱,而是对孩子的一种甜蜜的摧残。”
四
我惊讶于你的记性,是从奶奶教你的《三字经》和《弟子规》开始的,也是从妈妈教你的几首唐诗开始的。
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你还小,没有到学习《三字经》、《弟子规》和唐诗的年龄,即使勉强会背几句,也是一时兴起,难知其意,过一阵难免会忘。没想到自从你进入幼儿园后,奶奶有事没事地教几句《弟子规》和《三字经》,你竟能大段地背下来,并对其中的大意略知一二。起先我并没有在意,依然觉得那只不过是小孩子的自然条件反射,就像一些很简单的儿歌顺口溜一样,说得多了,就背了下来,不但是你,这是很多个同龄孩子的共性,不足为奇。
可是,有一次,我无意中打开儿童学唐诗的视频,一首唐代诗人贾岛的《剑客》引起了你的好奇,非要拿着手机,边看边听。说实在的,我也曾想着好好教你一些唐诗,但并不是从这首开始,在适合于儿童学习的诸多唐诗中,《鹅》《静夜思》《春晓》《悯农》《登鹳雀楼》等,才是首选,既浅显易懂,又朗朗上口,极易学会,而类似《剑客》、《夜宿山寺》之类的唐诗,不要说幼儿孩子不易背会,就连我这个学过中国古诗词的文学爱好者,《剑客》也不是必学内容。
然而,就在我要过手机,准备让你复习一下以前学过的《弟子规》、《三字经》以及浅显的唐诗时,你竟然很流利地背下了《剑客》:“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我当时感到非常惊讶。从你拿起手机听看,最多也就三遍,两三分钟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会背诵,而且还一个劲地问我每句诗的意思。这让我瞬间从惊讶变成了惊喜,甚至有点激动,真没有想到你的记性会这么好。在我认真讲完这首诗的每一句大意后,又连续让你背诵了好几遍,非但如此,还背诵了以前学过的好几首唐诗。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有了好好教你学习唐诗的想法和计划。并将这种想法告诉了你的父母和奶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从此,我们开始了对你唐诗三百首的教学。
当然,你也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并不是积极主动地去学习。每次一说学唐诗,不是不学就是讲条件,什么学会后要玩具奖励呀,要表扬你是好孩子呀,要奖励好吃零食呀。对于这些,我们当然无条件地满足,只要能调动你学习唐诗的积极性,这些并不为过。
说来也怪,在学习中,只要你稍微上点心,一首唐诗很快就会背诵,而且往往能知道其中的大意。有时为了检验你的成绩,我们故意忘记或说错一首诗的作者或其中的哪一句,你不但及时加以提醒并纠正,还一个劲说我们连这都想不起,爷爷奶奶是笨蛋。
为了做到温故而知新,在每次学习前,都要让你一边学习新的唐诗,一边复习旧的内容。尤其是每次出门游玩,无论坐汽车还是火车,或是登山涉水去郊游,我们都会触景生情,借景学诗。比如看到道路两旁随风摇摆的垂柳,就提醒你背诵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是剪刀;看到满树桃花随着春雨纷纷飘落,就提醒你背诵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看到一泓清澈见底的潭水,又提醒你背诵李白的《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这种寓教于乐的学习方法,不但极大地调动了你学习唐诗的积极性,更让你能结合自然景物很容易掌握唐诗的大概寓意,锻炼你一遇到和唐诗相近的现实景物,就能想起与之相符的一首唐诗。比如在公园,一看到假山上飞泻而下的水帘,你会马上背出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看到长满荷花的池塘,你又会马上背起白居易的《池上》: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尤其是当得知我要带你去“乐游原”游玩时,李商隐的《登乐游原》一诗,便很快脱口而出: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像这样的例子还很多很多,虽然我不可能一一列举出来,但我知道,四五个月的学习,你已经能背诵50多首唐诗,如果一直这样坚持下去,我敢肯定,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将对唐诗以及古诗词产生浓厚的兴趣。不敢说你会像诸多大文豪那样两岁能背《三字经》。三岁背诵《唐诗三百首》,但最起码对你今后的古诗词学习有很大的帮助,并取得可喜的成绩。
光阴荏苒,时间如梭,一晃你已经跨过了四岁的门槛,开始了又一个人生年轮的起航。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作为爷爷奶奶的我们,愿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温馨,所有的好运,都永远围绕在你身边。也愿你的每一天都如画一样美丽。
并祝你生日快乐,茁壮成长。
二零二零年五月六日
怎样教育好孩子,是每一位当家长的都特别头疼的问题,作者的文章里恰好讲述了不少正确的教育方法,值得家长们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学习借鉴,欣赏佳作给赞,也祝您的小孙子生日快乐,天天快乐,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