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古诗神韵(赏析) ——读《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有感
中国古人是很讲交情的。尤其知识分子,也就是文化人,更是如此。比如诗人李白,他不但讲朋友情意,往往还写成诗送给朋友,形成千古绝唱,流传下来,感动后人。
孟浩然(689—740),名浩,字浩然,号孟山人,襄州襄阳(现湖北襄阳)人。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一生未入仕。李白(701年-762年),李白比孟浩然小12岁,因而李白一直认为孟浩然是自己的前辈诗人。
李白与孟浩然第一次相见,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乘船从四川沿长江东下,一路游览了不少地方,到了襄阳。他听说孟浩然隐居在城东南,就前去拜访。孟浩然看了李白的诗,大加赞赏。两人习性相投,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挚友。于是,相约来到江夏(今武昌),游历月余。最后,孟浩然要去广陵(今扬州),二人在黄鹤楼相别。看着好友离去,李白思绪万千,欣然写下千古绝唱,《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李白对年长自己十几岁的孟浩然崇敬有加。一首《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好像随手拈来,信口吟就,真情所致,凝练成诗。读来情真意切、激情豪迈、荡气回肠。那送别之情跃然纸上,浓厚醇香。魅力语言,诗意人生,读罢回味,历久弥新。
可以相见,三月的暖风从江边吹过。它吹绿了青草,吹红了樱花,吹亮了山野。黄鹤楼的春风,似乎点燃了长江两岸的烟花。层层叠叠的花朵,染成一片迷蒙,直到扬州城下。十里扬州,春花烂漫,莺歌燕舞。
诗人在黄鹤楼送别去扬州的好友。此时的黄鹤楼,已是鹤去楼空,故人不见。但春风仍在,涛声依旧。故人相聚,谈古论今,依依话别,悠悠情长。
诗人立在岸上,远行的友人立在船头。他们相互对望着,彼此不住地挥手。
船开始动了。它慢慢地从岸边退去。在诗人眼里,它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友人立在船头,似乎眼睛里还留有诗人的影子,仿佛还在向自己招手。诗人的眼睛有点模糊,便想伸手揩一下眼睛,然而又怕手一旦触摸到眼睛,就再也找不到那远去的影子。手停在半空中。目光越过手下的阴影,随着滚滚长江水,穿向遥远的东方——诗人一定又回到黄鹤楼头,久久伫立。目光所及,天空和江水交际处,船儿已了无踪影。抬望眼,只剩碧绿天空,悠悠白云。唯有江风送来的水声,“哗——哗——”地响起,不绝于耳。诗人仍然不舍得离开。楼下才别,船帆飘飘,江水浩荡,一会儿就孤帆影远,尽逝于江天相接的碧空了。
纵然诗人的眼里仅有的江中“孤帆”已成“远影”,于“碧空”中“尽”去,但“唯有”剩下的“长江”水依然于“天际”奔“流”着。
那“孤”字不正说明诗人此刻眼中只有帆船了吗?两岸的美景,热闹的船只,甚或“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都已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心中只有随船远去的友人。
那“远”字也正说明诗人站在岸边已经好久好久,不忍离去。哪怕只能看得见模糊的影子,也尽目力之所及,直待它消失于碧空尽头,任凭脚下东流的江水激荡着失落的心情。真可谓“眼看帆去远,心逐江水流。”
春日美景围绕着的“黄鹤楼”,“西辞”远行的“故人”,阳春“三月”飘飞的“烟花”,渐行渐远的“孤帆”,行之将尽的“远影”和一望无际、江天一色的“碧空”。是多么有空间的层次感和时间的节奏感啊。这层次分明、节奏有序的时空把送别之情烘托得淋漓尽致了!
仔细回味那不舍之情又怎一个“尽”字了得。那帆、那船,那人、那影……都在诗里,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展现出来。它们尽在诗人的眼里,在读者的心里,更在依依不舍的友情里。
那不仅是看得见的画面,更是看不见的情感。它在滚滚东去的江水里流淌着,流淌了几万里;它流淌在中华文化的源泉里,流淌了上千年。它根植在中华民族的血脉里,生生不息。而且,时间越是长久,空间越是广阔,那割舍不断的绵绵情感越是厚实浓烈。
那情谊里承载着知识分子的认知;那情谊里囊括着民族文化的认同。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欣赏,那是对祖国河山的热爱,那是对人类善良的赞歌……
让我们一起再读唐诗经典,重温古人情怀,树立文化自信,传承中华美德。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