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寻】时光流沙 (随笔二则)
一、时光流沙
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直以文字为伴好些年了,一路走来的心程都撒在磕磕绊绊的小道上。回眸展望时才发现许多的路程已经被岁月掩埋,脚步再也退回不到从前,就如今天的我再也触摸不到外婆的手一样,只能在记忆储藏。
窗外阳光正艳,噼啪的鞭炮声,不甘寂寞地在空中吼叫。迎娶婚嫁,百年好合的仪式,在送走夏日的酷暑后,热热闹闹地又来了。知了与叽叽喳喳的鸟鸣成为一组,在鞭炮的伴奏下唱着歌。十月了,还有知了的歌唱?莫不是我听觉出了差错?窗外场景已勾不起我任何好奇之心,这种情形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热闹只有一天,剩下就是平淡。
在岁月流逝间能始终活出最初的滋味,才不会辜负今天的喜庆。当今的人们,谁能从青丝到白头还能有初见的感觉?半靠半坐在沙发上发呆,或细细回味那些曾经单纯年代,不经意回眸间,脚步却是那般匆忙。
借着时光阶梯慢踏,翻阅过往留下点滴的痕迹。感谢指尖的勤奋与劳作,歪歪斜斜的字行里,看见当初的自己,是那般清纯与执着。
人小心大不为过,在弄不明白西伯利亚在哪个方向,哪家领土的年龄,却冒出了写长篇的念头。开头第一句话便是:一股冷风从西伯利亚飘来……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孩子,四五个小脑袋聚在一张饭桌上,文学梦在朦胧中开花。可惜,没有园丁的浇灌,花未开,果未结,而梦却在疯涨。
一些朦胧记忆一旦有人打开缺口,就像洪水般涌流。崇山峻岭的藤蔓也能紧紧相缠。曾经不经意留下的,却成了永恒。一旦风吹草动,似蒲公英般在脑海飞翔。渐行渐远的光阴里,眼眸始终来不及寻找,踪影全无。静谧时分,思绪重又进入已空乏的巢中。一点念就是这么慢慢蓄积起丰厚的故事。
久远是青涩酿造的美酒,匆匆过客来不及品尝,那就深埋于心慢慢发酵。无论悲喜,酒都会给予安抚,等霜染之际,还有谁再去怀念纯真年代那一抹娇红?暖心渐凉是要经过无数次风吹雨打或世事沧桑,才能慢慢冷却。简单就会幸福,即使没有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路相伴也可以相互取暖。
喜欢旅游也是近几年的事情,记得在昆山医院上班的时候,听老医生们说过,他们跑一个城市待一两年,边上班边把周围好的地方跑一遍。然后再换一座城市继续边观风景边赚钱,几年下来大大地开阔了眼界。
想想在昆山时候跑过的地方实在是不算多,那个时候,脑海还没有旅游的概念。但也跑了温州的洞头,对于洞头我还是深深地喜爱的。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海,虽然不像胶州湾半岛的海那么一望无垠,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海水拍打着海礁。蓝蓝的海水让我矗立船头许久许久,表面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翻涌着激动的浪花。
而洞头也是唯一一次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的地方。也许正是因为留有了念想,一直期盼着再一次能踏上洞头那一方小小的岛屿。洞头有崎岖的山路,有驾驶技术最娴熟的司机,还有许多经典小吃,唇齿留香的同时,也把念想一同埋在心内,即使许多年之后,也会时常想起。洞头很安静,走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想象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牵手漫步,那是怎样的一种意境啊!岁月远去,洞头留存。
不要奢望时间会为你而停,也不吝啬曾经飞蛾扑火的付出。毕竟,阳光普照过,才会流出这泉涌般思绪。懂与不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闭目沉思之际,是否还会剪裁出,初相识那羞涩轮廓。月光洒落,淡淡记忆也跟着一起,斑驳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二、光阴如水
时光在不经意中悄悄地远离,当我们知道去珍惜的时候才发现,光阴已被我们浪费太多,此刻我们已不再年轻。风尘的记忆如同老照片一样,在斑驳心灵留着点点痕迹,在时光里,不经意中度过漫长而短暂的几十年光阴。蓦然回首,光阴如手心里的沙砾,在指缝中悄悄遗漏。感叹时光如梭般飞逝,陈年往事,浮现脑海。
小时候,冬天来临之前,外婆开始忙碌起来。一家五口人的棉鞋由她一人来做,先找出不要穿的旧衣服,在煤炉上用小锅熬面糊糊。把剪好的大小不一碎布料,用面糊糊粘在一起晒干,形成一整块稍硬些的布板。然后,找出很多不同尺码的鞋样,用粉笔画好后开始剪样。一切就绪,外婆带上顶针箍,戴上老花镜开始纳鞋底做鞋帮。在过年之前,五双棉鞋做好后放起来,等大年初一早上穿新鞋。那时,总盼望雪花飘落的日子快点到来,下雪意味着就要过年了。年初一早上醒来之时,外婆总是亲手把棉鞋给我穿上,而后让我下地走走,看看是否合脚。穿着新棉鞋,小心翼翼在屋里走来走去,轻轻抬脚总也舍不得放下,怕雪白的鞋底会被染成黑色儿。眼睛看着脚下,走路姿势蹑手蹑脚,小心地有些夸张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百姓生活不富裕,生活物资相对还是很贫乏。没有现在这么多丰富的食品随吃随买,很多食品都要凭票供应。过年前一周左右,几乎家家开始炸猫耳朵、油果子之类面食。每每这时候,我就守在外婆身边,也不出去玩,眼睛盯着油锅里的猫耳朵果子。看着它们白白的身体,在油锅里轻轻地飘动着,翻舞着,舒展最美丽的身姿。身体在扭动中由白色渐渐地变成金黄,香溢扑鼻,咬一口,嘣嘣脆。边等边吃,第一锅果子出来,总是会被我和弟弟吃去一大半左右。等吃够了,我也没有耐心陪伴外婆了,带一小袋油炸果子,边吃边出去玩了,而外婆继续忙碌着。
窗外,又是雪花曼舞之冬季,那个淘气,喜欢滚雪球的女孩哪里去了?五、六岁光景,和楼里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在雪花曼舞的傍晚,三三两两合作滚雪球,比赛谁能把雪球滚得最大。一双小手也不戴手套,直接在雪地上,抓起一把雪攥紧握成小球。雪球多小哇!在掌心里紧握着,然后把雪球放在地上慢慢地滚,慢慢地滚。渐渐地小雪球变大了,皮球样大,篮球样大,四双小手奋力推着雪球。这时候,雪球已经滚得又大又圆,而我的一双小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赶紧溜回家,爸爸让我把小手,放在他刚刚打来的热水盆里,啊!如针刺般感觉直冲脑门,我不禁放喉大哭起来。
又到年关了,从最初翘盼与朝思暮想,喜悦心情也随远去的岁月而慢慢淡然下来。年还是要过,却物是人非了。当初的五口之家,外婆已经去了天堂,两只雏鹰羽毛丰盈之后,扑扑翅膀翱翔在远方,家里只有父母相依相伴。从孩童时代期盼过年,到现在淡漠过年,无论我们是否喜欢,年还是在该来时候喜洋洋地来了,而后静悄悄地走了。生活就是这样,日子在周而复始中,让我们在不自不觉间悄悄地变化着。醒悟时,只能眼睁睁地看光阴流逝,却无法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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