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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丹枫】英雄不问出处(散文)


作者:牟伦藩 白丁,0.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29发表时间:2020-07-04 21:10:37

抗日军人牟嘉谋,派名方英,号利民,生於1914年,湖北利川汪营白果杨柳塘人,家庭小量经营成份。祖上七代是佃农,以裁缝为业。爷爷牟秉乾受汪云大殷实户影响,自学成才,在清末迫于生活艰难,帮别人代考做卷,自己卷没时间做完,挂榜时,被代考人考上了拔贡,自己落榜。父亲牟祯瑞也是自学成才,一边务农,一边教长子方凯、次子方英、侄儿方灼、方远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和四书五经。祯瑞生子四个,方凯、方英、方明、方禄。生女两个。方凯20岁时,得伤寒夭折,方明又名志坚,省立高商毕业,解放后是利川笫一批公安干警与当今市人大法工委退休主任邱清太同事,押解清匪反霸中的300多犯人,到潜江广华寺,湖北省公安厅留牟志坚在潜江广华寺监狱工作;四弟方禄恩施师范未毕业,参军湖北省独立师37团驻宣恩县,任文化教员;1951年参加志愿军赴朝作战,在新义州,根据军委命令,保送到东北工学院,学地质专业,后分配到鞍钢,是我国自己培养的笫一批地质专家。
   牟嘉谋原只上过小学,读过四书五经,自己从小立志为民众服务。从14岁起担任保长,上管汪营貊丘,下管齐龙洞坪。因为聪敏能干,敢说敢干,被称为娃娃保长。堂二哥牟嘉猷大嘉谋九岁,从1936年在利川县教育科任督学,也是一位爱国知识分子。看到二叔牟祯瑞的次子嘉谋兄弟有胆识,有魄力,但文化偏低,胆略过大,分寸掌握不好易闯祸,故建议牟嘉谋读利川简易师范,学教书,为发展山区教育出力。为此,他给自己取名别号牟利民,立志一生要做一个有利民众、民生、民族的青年教师。牟嘉谋经过三年的学习刚在简师毕业,根据湖北省教育厅的安排,准备分到湖北姊归教书,觉得离家太远,交通不便,经搓商准备改派到利川建南小学教书。时任利川县督学的牟嘉猷又劝这位堂弟,报考黄埔军校,日军占领华北、华中,武汉、宜昌相继沦陷,湖北省政府迁往恩施,民族危亡之际,容不下热血男儿的三尺讲台。嘉谋听取嘉猷哥的意见,国难当头,热血男儿应当学军事,走上抗日救国道路。
   1939年1月,牟嘉谋报考了黄埔军校第十六期成都分校步兵科学习军事,这年他25岁。和他一起考上十六期黄埔军校的有潘桂臣、刘贵卿、黄克平、文丽光、杨步雄、罗礼、滕子清、张鹄、朱俊卿、曾锡朋等利川籍的有文化的热血青年三十四人,他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最小的才18岁,三十四人平均年龄21岁。在成都分校学习了一年零四个月后,因前方战事吃紧,提前八个月毕业,唱着"大刀向日本鬼子砍去"、"把我们的血肉组成新的长城",冒着敌人的炮火,走上前线。1940年4月,补充到33军18师,当见习排长,驻守宜昌三斗坪。三斗坪是六战区司令部所在地,由于宜昌以下江北都被日军占领,十多万日伪军形成扇形,步步逼进鄂西南,企图占领鄂西南和三峡地区,为拱卫陪都重庆和川、黔、云大后方,民国政府也摆下三个集团军约十二万军队,阻击日军。三斗坪这里又是江防司令部所在地,牟嘉谋任七连排长,七连140多人,驻守在江防三斗坪坛子岭东边靠江边战壕里,1943年5月,日军发起数万人的石牌战役,日军海军陆战队,日军陆军、日军空军联合向三斗坪进攻,地上、江上炮火密集,天上飞机像一群黑鸟鸦一样轰炸。牟嘉谋和他的军人们,浴血奋战,一连七天七夜,粮供不上,水喝不上,多次派人到江边挑水,总被日军用阻击手打死,接连三天,弄水的士兵被打死七八个人,牟嘉谋和他的战友在工事里,干得嘴起了泡,眼晴因五天五夜未睡觉,全都熬得布满血丝,渴了被迫接尿水解渴,眼看军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坑道里血流成河,战友尸体成堆。但日寇在阵地前、在江滩上、在日舰上死得更多,堆积如山。天气热,尸体发臭,也顾不得掩埋尸体。到第七天晚友军接防时,全连一百四十多人死得只剩下七个人,没有战死的,全都受了重伤和轻伤,数万不知姓名的抗日军人,用鲜血、用生命保护了中国大西南的数千万人的生命。牟嘉谋被任命为代理连长。换防下来,牟嘉谋立下二等战功。这是以宜昌石牌为中心的鄂西大捷的一部分。曾经震惊中外。根据历史资料看,这场恶仗,中国军人因武器装备落后,死伤六万多人,日伪军有飞机、军舰掩护,死伤二万九千多人。虽然,我方伤亡惨重,但终于打败了日军的进攻,保卫了西南大后方、重庆大本营和西南几千万人的安宁,可以和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比美。
   1943年9月,牟嘉谋被送到桂林集训,1944年3月回到四川云阳任上尉连长。经常想到140多人死得只剩七人的悲壮情景,不寒而栗。好在三峡天险,悬壁陡坡林立,易守难攻,日军只好望峡悲叹。
   1945年9月,牟嘉谋和大家一样,盼到了日军投降,却被派去和八路军抢占日军投降胜利果实,内部接到指令,寸土必夺。必要时动武。
   1946年9月,牟嘉谋不愿打内仗,赢完一桌麻将钱后,估计够躲半年的生活费,连夜连日,白天藏夜晚逃,化装潜行三百里多里,从云阳回到利川。躲进万山老林岩洞,怕搜查不敢回家,躲过半年风声后,通过朋友,找湖北省驻恩施国军司令部,凭黄埔军校毕业证和鄂西大捷抗日军功证书,获得每月两份工薪,安置在利川汪营的湖北省立高等商业学校任军事教官。1947年,高商迁回武汉,又随利川岩洞寺湖北省立七师到恩施三孔桥任省立七师任军事教官。此时,嘉猷先生弃政在利川初中教语文,与堂弟嘉谋都是学界的知名人士,故有"文武两兄弟"之说。
   1950年1月,因伪军官身份,被捕到恩施红庙监狱劳改。牟嘉谋不埋怨命运对自己不公,相对死去的成千上万的战友,认为活着就是幸福。何况只有六年刑期,委曲算不得什么,对九死一生的铁汉子来说,眨眼就过去了,再苦也没有三斗坪之战那样苦,他是天生乐天派;因为思想认识好,劳动态度好,加上有相当组织能力,在监狱被任命为大队长,带领百多人在恩施红庙和建始硫磺厂挖矿。一九五五年四月,矿井有塌方迹象,他仍然不忘自己是抗日英雄的身份,掩护、指挥百多狱友离开矿井,自己押后,把各支巷狱友通知撤退完毕,谁知他刚走到离坑口不到三十米远时,矿井塌方,热血汉子牟嘉谋和另两位助手,跑在最后,却永远地长眠在硫铁坑道里。牟嘉谋他们三人,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把死的威协留给了自已。这年,刚40岁。这本是英雄的壮举,抗日英雄的本色,却因一顶伪军官的帽子,监狱负责人,只告诉了家属丁凤梅,丁氏欲哭无泪,当时昏了过去。狱警领导讲,此事不能宣传,可能是为隐瞒重大责任事故吧,不然怎么要绝对保密。丁氏只偷偷给教书的堂弟牟嘉澍讲了实情。原本只等两年可以出狱回家,团园梦永远难园了。当时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妻子带大儿伦银改嫁温家,小儿伦俭送了别人,一连被买主卖了五次,最后,又从万县卖回到利川凉务双井。三十五六年后,哥哥伦银才找到落户凉务双井的弟弟伦俭,伦俭这时根据养父取名牟方品,母子三人才得以相认。抗日英雄的家庭得到的是家破人亡的报应。英雄的妻子和儿子得到的是村里村外,粼里和干部几十年的冷漠、岐视和凄凉。丁氏活到八十多岁,对嘉谋的死因守口如瓶。当然,谁敢说,说了也没用,搞不好扣上美化伪军官的帽子,让你吃亏一辈子。良心不敢外露,实事不敢求是,这就是那年月思想的禁锢。
   牟嘉谋第一次在三斗坪抗击日军中,出生入死,保卫大后方数千万人的安宁;第二次是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死的威协留给自已;作为民族英雄和社会英雄,他没有荣誉和鲜花,只有委曲。连一块石碑都没得到,更别谈抚衅金了。
   牟嘉谋双重英雄的事迹就这样埋没了。他的儿子牟伦银、牟伦俭和六个孙子至今也不知道父亲和爷爷,活得如此英雄,死得如此壮烈。一个民族英雄,一个时代英雄,被千篇一律地"伪军官"帽子压得无声无息。默默地忍受着屈辱,但灵魂深处,始终藏着让他人活得更好的信念,无怨无悔。但他不愧为是抗日军人,不愧为人师表。笔者常想,一个两次为中华民族多数人的生存,而奋勇献身的人,不管逝者生前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对民族做了好事,我们都不应忘记。都是中国人民应该崇敬和缅怀的英雄和烈士。
   在牟嘉谋死时,笔者已十二岁,牟嘉谋的夫人丁凤梅下午离开恩施沐抚中心学校后,晚饭时,父亲牟嘉澍校长偷偷告诉我:你二伯娘丁凤梅下午来过,你二伯牟嘉谋这位抗战老兵,为救数以百计的硫磺厂挖矿的狱工,到各个坑道通知、督促大家逃生,他和两个助手走到最后,快出坑道口时,被塌下的矿石埋下,三人同时不幸死亡。五十七年前的历史也一直埋藏在心中,自古以来不是"英雄不问出处"么,现在是该讲出来的时候了。
   牟嘉谋,从小崇拜英雄,希望当英雄而有勇有谋,有利於民生、民众、民族,对得起国家,他用生命实践了自己人生的诺言。
  
   牟伦藩根据牟嘉谋的堂弟牟嘉澍老师讲述整理2011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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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英雄不问出处,作者描写了抗日军人牟嘉谋的故事。牟嘉谋,湖北利川汪营白果杨柳塘人,家庭小量经营成份。祖上七代是佃农,以裁缝为业。从小立志为民众服务,从十四岁起担任保长,后读利川简易师范,又走上抗日救国道路。石牌战役中用生命保护了中国大西南的数千万人的生命。被任命为代理连长。后因伪军官身份,被捕到恩施红庙监狱劳改。在一次矿井有塌方迹象中,掩护、指挥百多狱友离开矿井,自己断后,谁知他刚走到离坑口不到三十米远时,矿井塌方。刚四十岁的他长眠在硫铁坑道里。从小崇拜英雄,希望当英雄而有勇有谋,有利於民生、民众、民族,对得起国家,他用生命实践了自己人生的诺言!全篇文字精炼,描写真切,英雄人物,无悔人生!推荐欣赏!【编辑:梦锁孤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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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20-07-04 21:14:44
  善意提醒:文中年月份应用大写一二三,标点应在中文的状态下。像文中的 ——自古以来不是"英雄不问出处"么应为——自古以来不是“英雄不问出处”么。请参照已发文章,希望下次注意!感谢老师赐稿丹枫,祝您写作愉快!
梦锁孤音
2 楼        文友:田禾        2020-07-06 18:59:05
  只要是抗击过日本侵略者,在历史上留下了光彩的重重的一笔,就是英雄。为好文中的英雄点赞!好文,拜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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