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戴口罩的高考(散文)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年监高考了,仔细回想,近十年中,好像除了孩子参加中高考的那年,都在执行监考任务。今年情况特殊,因为疫情的影响,所以接到任务之后,一直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懈怠,参加一次次培训,熟悉工作流程和工作纪律。
然而,在各种忙碌中不由得想到那年我的高考,一切都在懵懂之中,又是在有备之中进行,翻看当年的日记,往事如昨,昨日重现。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斯人已去,斯事已远。2020的高考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七月进行,七月流火,是我那时备考的状态和心情,而如今,我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看到的是一张张青春而稚气的脸庞,心中更加感叹时光的流逝,弹指一挥间,二十五年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滑过。
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2020年的高考考生太难了,这一届生于“非典”考于“新冠”的孩子经历了太多太多,各种滋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有幸站在监考老师的角度来见证孩子们成长的时刻,也是感慨万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当他们在埋头苦写的过程中是没有时间考虑更多的,然而高考,无论何时何地,再次忆起,都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笔宝贵的财富。尤其是今年,一个同事告诉我,她家孩子也是在今年参加高考,孩子已经被全封闭了四十三天。全封闭管理,或许对这些孩子们在心理和生活上的一次大挑战。不过想一想,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他们或许就会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或许会远离家乡到异地求学,甚至以后还会在异地谋生,由此可见,这一次的封闭可以说是生活中的一次难得的演练机会。
如此燥热天气,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戴口罩,我知道戴口罩束缚不了思维的流淌;然而,哪一种憋闷,我们所有监考人员一只口罩戴够整整四个小时,戴到最后,口罩的气味已经很怪异,甚至感觉到自己呼出的空气都变成小水滴一滴滴滴下来。一天下来,弹力皮筋已经把耳朵后面红了,晚上睡觉时有些疼痛。
戴口罩的高考,最难受的是考英语听力的时候,四十分钟时间,真正蒸桑拿。我不知道室内温度是多少,按照高考考场要求是关闭所有应该关闭的,包括空调。因为先开了一会儿空调,所以考场里一开始只是有些闷气。但是很快,当电扇的叶片静止不动时,汗水跟开了闸门一般奔泻而出,很快顺着胳膊淌成一条线,顺着手指尖往下滴落。头上也在出汗,很快头发都成一缕一缕,感觉后背的汗水也在往下淌。口罩瞬间湿透,呼吸感觉都是湿热的空气。眼睛里好像也进了汗水,酸涩蛰疼,又不敢动一动,抬头看看圆形的挂钟,我现在真的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了啊,不,不,是“度分如年”。那一种滋味就是煎熬,头有些发晕,眼前有些小星星在闪,告诉自己换一个姿势,把重心从左腿换到了右腿,感觉稍微好一些。走动是绝对不敢当,这也是纪律要求。终于熬到了“听力到此结束”,这一声对我来说仿佛天籁之音;但是还是不敢动,还得等着学生答完题才能走动,不过剩下的这两三分钟就好熬多了。终于可以开始各种电器的运转了,电扇被拧到最大的档位,一只麻雀跑到教室门口探头探脑地,我怀疑它是来慰问这些刚刚蒸完桑拿的老师和学生吧。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能把自己每一年的监考经历记下来,肯定也会很有意思的。不是吗?今年天公作美,并不太热,也没有狂风骤雨。考英语之前,我们接到通知,可能有大暴雨,而且考点已经布置了紧急预案,必要时考完之后会允许考生在考场避雨。还好,终于等到7月8日下午5:00,看到所有考生在考试结束后盖上笔帽的那一刻,我不由地想到:愿你合上笔盖的那一刻,有武士收刀入鞘般的骄傲。
是的,如果把高考比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那么此时此刻的孩子们就是即将踏入战场的勇士,或许对面千军万马声势浩大,或许前路困难重重荆棘密布,但希望他们可以相信,自己一定是凯旋归来的那个勇士。
2020高考已经结束,监考老师全程佩戴口罩的考试是一次不平凡的考试,学子2020注定是所有人最难忘的一年,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太多,高考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凝聚着多少人的梦,包含着多少莘莘学子多年的希望。
我更希望高考不仅考验能力,更考验每一位心态。保持最佳的状态充分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迎接这场人生的挑战,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这已经足够了。7月22日,分数的公布,注定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是希望所有学子,坦然面对,笑对生活,暑假之后,你们都会在青春年华上踏上逐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