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故事】【山河】魔血岭(微小说)
魔血岭原名青峰岭,因漫山遍野生长着清一色的松树,四季常青而得名。
青峰岭是一条东西走向绵延几十里,横亘南北的山脉,山不高。岭南一个锅底一样的山洼里,散落居住着包家村的几十户人家。岭北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开阔平原。
相传青峰岭从前是土匪杀人的刑场,松林间尸横遍野,白骨累累,冤魂不散,阴气逼人。大凡单身过岭的人,难逃眼鼻流血,魔鬼附身,胡话连篇,非疯即死的命运。从此包家村的人将青峰岭称之为魔血岭。
魔血岭上一条一米多宽的土路是包家村人通往岭北平原感受外部精彩世界的唯一通道。道路两边松枝交错,遮天蔽日。山路犹如一条长长的隧道,终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关于魔血岭的说道毕竟久远,村里人谁也没有亲眼所见,人们一如既往地在岭上穿行。走过的人都说岭上格外的阴冷,阴风阵阵发出呜呜的声响,不时从林中扑闪着的乌鸦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让人心惊胆寒。
一天包家村村长在岭北平原的女儿家喝完酒,急着筹备儿子的婚事,着急赶回包家村。
当他赶到魔血岭时已是暮色四合,惨白的月光透过松枝斑驳地洒在山道上。
村长浑身喷着酒气,歪歪扭扭地顺着山路走着,一路哼着小曲。忽然,他听到一个女人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
“终于等到你啦,村长!”
村长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影,他使劲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他觉得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想起来了,村西头包长发家漂亮的二儿媳妇刘采玲。他迷迷糊糊的色心渐起,高兴地说:“采玲啊!是你吗?大黑夜的,你来山上等我?你在哪?来,让我抱抱。”
“死到临头了,还色心不改。”采玲厉声说,接着传来阵阵狂笑“哈哈哈哈!”笑声异常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村长顿时酒醒了大半,采玲不是已经死了吗?石头压得那么严实怎么会跑出来呢?难道遇到鬼了?他瞬间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说:“采玲,你……你……你是人是鬼呀?”
月色里,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像纸片一样从松林里飘然而至,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眼鼻不住地流着血,定定地落在村长的面前。她咬牙切齿地说:“是你害了我。”声音凄厉绵长,“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村长双腿打颤,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赶紧爬起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求饶着说:“采玲大姐,行行好,求你饶了我吧,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求求你了!”
“饶你?哼!哈哈哈!”采玲笑着露出银色的獠牙,说:“大仇未报,我不肯过奈何桥转世,在魔血岭等了你整整两年,白天我不敢出来,终于在天黑等到你啦。我死得不明不白,不能就这么了了。现在我已经附你身体。你儿子是无辜的,等你儿子成婚后,我带你走。”
采玲化着一股青烟消失在无边的松林里。
村长顿时感到一股透心凉在浑身蔓延开来,渐渐深入骨髓,他大声地哭喊着:“采玲!采玲大姐!大妈!饶了我吧!”
声音在山路的隧道里久久回荡。
夜色中,村长逃命似的一路奔跑着回到家。
第二天他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张罗着办理儿子的婚事。细心的村民发现他不时地走神,偶尔还说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儿子结婚后的第二天,村长正吃着早饭,眼睛、鼻子里的鲜血“吧嗒吧嗒”地滴落到碗里,稀饭一片血红。老婆发现后,惊讶地问:“老头子,你怎么啦?”
村长慢慢地抬起头,斜着眼,面色惨白地说:“我死啦!”声音空灵,一副女人的腔调,“我被人杀了,在村西头山脚下的水塘里,身上压着两个大石头,好重啊!”
老婆恍恍惚惚地不知他是人还是鬼,吓得魂飞魄散。
村里人围了过来,听村长的声音非常的耳熟,有反应快的人说:“声音好像失踪的采玲。”
村长可怜兮兮地说:“我是采玲,村长奸杀了我,我死得冤枉呀!”声音宛如采玲在世。接着他跪在地上,鸡啄米似地磕头。“求求你们,搬走我身上的大石头吧。”
村民们涌向村西山脚下的水塘边,几个人下水移走了大石头,从水里摸起采玲的森森白骨。
两年前,世代祥和安宁的包家村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村西头包长发家的二儿媳妇刘采玲毫无征兆地像空气一样蒸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在村里转悠了两天也没查出个头绪就撤走了。包家村漂亮、贤惠、孝顺的女人离奇地失踪,给这个不大的山村蒙上了一层阴影。
悲愤的包长发领着几个儿子往村里赶,要找疯子村长算账,可是满村找遍也没看见村长的身影。
傍晚,路过魔血岭的村民发现了村长。他被一根麻绳勒着脖子,直挺挺地吊在山路的一颗松树枝上,眼球像青蛙眼一样突出,紫色的舌头拖得老长,殷红的血从眼睛、鼻子里慢慢地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