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敏思】 树顶露台(系列小说) ——《清风舍》系列小说之树顶露台
五月的阳光,暖,但不烈,清风舍,闪亮进入施工期。
由于都是舍,只求原汁原味,简净清明,时光知味,落落风采,刻骨惊心。
清风舍和清水港一样,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没有响起一声鞭炮,人们小心地呵护着清风舍原汁原味的安静,初露锋芒的美,呵护它的每一声蛙鸣、虫唧、狗叫、流水。
清风舍的工程进展相当顺利,一点没有突发性问题发生,至于施工时产生的垃圾,根本不需要他们费心。在外打工的村民们都回来了,程少楠正带着他们往致富之路奔,他们再也不用和亲人分离了。他们和清水港的村民一样,自发组织了一支环保队伍,第二天早上,你会看到一个干净整洁、堆放整齐的施工场地。
程少楠又成了清风舍最受欢迎的人,因为他放弃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的时间、金钱、劳动和思想都投入到帮助清风舍村民富裕起来的计划中去。他从村子里走过,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敬意微笑着,还热情地谈论着……
平平淡淡、贫穷落后几辈子的安石村,在程少楠手里又将变成一种别致的生活风格,一种简单无忧、轻松慵懒的生活方式,一种精神上的美感,一种真实的快乐。在这里,屋咬山,山抱屋,层层叠叠,鳞次栉比;这个地方,黄花铺毯,绿柳镶边,小桥流水,屋舍俨然,土肥地沃,瓜甜果香,秋水长天;这个地方,红树青山,古道斜阳,桃花满园,洒满芬芳,秦风汉韵,红袖添香,歌舞升平,太平景象。程少楠说,他要让阳台店面也铺得鲜香艳丽,院子里,更是遍种“朱朱粉粉”,他不仅要让这里的村民富足,更要让他们悠闲而安乐,懂得简单生活里的浪漫和幸福。
这个地方是哪里?这个地方就是人间仙境——清风舍。
走在石巷里,你仿佛被穿越到一个远古的青铜色时代------
奠基那天,程少楠还请来省卫生部部长及田伟和院长副院长等领导,托管之事一拍即合,程少楠开出的条件太优厚太肥沃了,由不得他们不心动。而且,每年来这么美的地方检查和督察工作,如同度假,何乐不为啊。他们表示,回去就开始着手医院的筹建团队及人员招募和早期运营,确保这边医院竣工,那边全部进场。并按程少楠要求,派了六名技术人员全程参与施工流程。
程少楠悉心安排好技术人员的吃住和出行,医舍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不需他和禾风亲力亲为。
小麦只是在奠基那天去了安石村,事后,程少楠再不许她去。其实,程少楠也只是偶尔去几天,主要工作都交给禾风和孙见树书记。
“你去为什么不带我去,不去看怎么写我的清风舍。”
“太危险,那里四处都是石头。”
“那你们呢?你们就不危险了?”
“我们比你灵活。”
“就去一次。”
“等石墙砌好盖茅草屋顶时,我再带你去,至于你的清风舍,我会跟踪报道。”
“那棵千年樟树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不处理。”
“不处理?”
程少楠忽然盯着小麦:“你想怎么处理?是不是有了灵感?”
小麦得意地点头。
“说来听听。”程少楠来了兴致,顺势锢住小麦的腰。
“我们让这棵千年樟树成为一座小巧的观景台怎么样?和我们的回廊一样。”
“往下说。”
“沿大树四周搭建一座圆形的炭木观景台,配上炭木楼梯、炭木栏杆、炭木木椅木桌,离地而起往那一坐,能看到所有茅舍所有石巷,像不像半个神仙?而且又凉快又遮阳。”
程少楠吃惊地看着小麦,小麦问他道:“怎么?我又胡思乱想了?”
“下面呢?下面不远处有个大池塘啊,它怎么处理?”程少楠神情激动,急促地问。
“大池塘也可以成为景,清风舍既然以石为景,你们就在它周围铺设一圈模样朴拙的石凳,池塘里用形态各异的石头堆一个不规则的小瀑布就成了呀。你想,有人坐在树在喝茶观石屋石巷,有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听水从石上过,景中生景,多好一个休闲之处啊。这叫一石一树皆故事,一坐一说皆流年。”
程少楠猛地亲住小麦:“你真是我的宝贝,禾风和设计师站在那里几天也没想到这个设计,我现在就去清风舍。”
程少楠放下小麦就往外奔去,小麦回过神来,追出去喊道:“我也去,带上我。”可程少楠已经没了影,小麦气得直跺脚,“早知道不说了,早知道去清风舍我才说。”
晚上,禾风跟着程少楠一起回了家,一见小麦就上来拥抱她:“妈,你真是天才啊,我特地回来抱抱天才妈妈。”
“你们采纳了?”
“这么奇妙的设计不采纳那就是傻子,设计师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只想到坐在树下,根本没想到坐到树上去,妈,你真是绝了,妈,你是怎么想到的?”
小麦忽然望着程少楠笑,“是他给我灵感。”
“我?”程少楠莫名其妙,“我啥也没说啊。”
“你忘了?那次我们去安石村度蜜月,来到这棵千年樟树下,你做了什么?”
“我亲你了。”程少楠提唇而笑。
“呸。”小麦啐他,“说正事呢,再想想。”
“再想想也是啊,除了亲你还抱你,抱你?对,我抱你坐树上了。”
小麦抿嘴而笑:“那日坐在上面,我看到了很多站在地上看不到的景色,那叫一个美。”
程少楠激动地踱着步,“就这么一坐,坐出这一景,我要抱抱,我要再抱抱。”程少楠上前抱住小麦转了几个圈。
“晕,晕,快放下。”小麦喊。
“禾风,我说什么来着,你妈天生是个设计师,小时候我上过树,你也上过树吧,我们都没想到这招,她一坐,想到了。”
小麦骄傲地一扬脸,“那是。”继而又趁机向他们要求:“清风舍还是需要我的是不是?我如果去,能想出更多这样的小景来。”
禾风道:“我不反对,是程爸舍不得你去,你做通他工作就行。”
“我没本事。”小麦懊恼地说。
“那就没办法了。”
“禾风,要不,我俩联手?”
“联手也没用,今天还有一石匠被石头压伤了脚。”禾风故意吓唬母亲。
小麦果然面如土色:“要紧吗?压断没?禾风,我不放心你,我要去看着你。”
“妈,你去我才不放心,你就听程爸的话,好好在家不添乱,好不好?再说,清水港还有一大摊子事不是吗?妈你放心,每一处我都会拍视频发你,有哪处不妥你再帮我把关。”
程少楠道:“禾风说得对,他拍视频我报道,这样还不可以?”
“不可以。”
“可以啦。”
小麦见拗不过他俩,佯装生气,扔下他们往楼上去,边走边乐,她的设想能被采纳她真的很得意,到时候,她一定要和阿玉在树上一坐一天,喝着玉麦咖啡,看清风舍人来人往,她们坐在树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坐在树下看她们,哈哈,景中生景,阿玉定又诗心大发。对,一会就告诉她,让她在家待不住。
小麦在偷乐,楼下,程少楠和禾风也在偷乐,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俩联手了,故意制造出石匠事件吓唬她。
小麦把树顶露台跟阿玉一说,阿玉果然连连叫妙,给小麦点了一百个赞,嚷嚷没法在家待,蠢蠢欲动想来,想和小麦坐在树上看风景,她给了小麦一个很好的建议,让禾风把树顶露台先建好,这样的话,小麦坐在树上,不就没危险了?既能看他们建清风舍,又安全。
小麦说,“我怎么没想到,我还可以坐在树上把清风舍如何一点一点建起来拍成视频发给你。阿玉,今天先这样,我这就下去跟他们说。”小麦跟阿玉匆匆道别就往楼下去,在二楼和上楼的程少楠撞了个满怀。
程少楠抱住她道:“慢点,慌不择路,哪着火了?”
小麦指指心口,“这里。我找禾风去。”
“找禾风干嘛?先跟我说。”
“跟你说不通。”
程少楠放开她,“行,找他去吧,关系到你,看他听你还是听我。”
小麦站住,这下心里当真窝火了,但她知道跟程少楠来硬的一点用都没有,只好放低姿态,转过身来向他温柔浅笑:“回房跟你说。”
回房,小麦让程少楠在摇椅上坐下,主动坐到他腿上,环住他脖子,低声央求道:“少楠,能否把树顶露台先建好,这样,我若去清风舍,坐在上面不是非常安全了吗?你们在下面建,我坐在上面写,我给你备好茶,你若渴了上来喝茶,你若累了,上来坐会,我陪你说话,我给你按摩,怎么样?”
程少楠想了想说:“好像是不错,有你在树上坐镇,或许还能想出更多比如树顶露台这样的好点子来。”
“对吧?那你去跟禾风说好不好?他听你的。”
“还是不妥。”
“为何?这样还不安全吗?”
“不安全。”
“我坐树上还不安全?”
“石头多,灰尘就多,风沙也多,你想得肺炎?”
“多吗?”
程少楠低下头让小麦看:“你看看,我才去半天,头发里全是灰尘。”
“我看看,哪有啊。”
程少楠别转头:“别看,脏。去石料场,我和禾风都是戴口罩的。”
“这么多灰尘?没事,我也可以戴口罩。”
“一天戴下来憋得气都喘不过来。”
“你们可以我也可以。”
“你想都别想。”
“我也不常去,偶尔去看看也不成?”
“也不成,树顶露台必须等石墙砌好石路铺好后再建,到时候自会带你去。小麦,清风舍和清水港不一样,清水港除了花便是草便是水,你跑去哪空气都是新鲜的,清风舍必须建好后才能恢复好空气。再说,我时不时会去那,清水港全靠你了,听话,宝贝。”
虽然程少楠语气温柔好声好气,却自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势,小麦只好服从,她失望地从程少楠身上下来,往卫生间去。
“亲爱的,不高兴了?”
“亲爱的去给你放水,洗洗你的脏头。”
“谢谢我的亲爱的,我进来了。”程少楠边走边脱掉外衣。
小麦把少楠的内裤和睡衣放到衣架上,关上卫生间门,又跑到楼下儿子房里,禾风已洗好澡,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脸上带笑。
脸上荡漾这种笑意,一定在和知暖聊天,李月那天说他们有联系,小麦立马问儿子,臭小子承认了,却让她别多管。她能不管吗?她是他妈。
小麦想进去问儿子知暖什么时候回来,可看着儿子沉醉其间又不忍干扰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便悄悄上楼。
站在回廊上,看着月下的清水港,想起清风舍不久以后的树顶露台,坐在露台在看清风舍,定也是美得无话可说,小麦忍不住又抿着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