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同题·信】 给儿子的一封信(随笔)
儿子:
早想和你聊聊!
这段时间,很难熬吧?爱情这东西,让你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从古至今,多少英雄好汉,金戈铁马都从容,遇见爱情就犯了怂!
很多人,熬不过折磨,伤人或者自伤,甚至毁灭自己。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因为,你明白,你妈妈的走,已经让你、你爸爸和你大姐经受了沉重的打击。因此,你们更加懂得互相珍爱!
失恋的痛,虽然不能和失去妈妈做比较。但,这痛,可以致人癫、使人狂、使人痛不欲生。
妈今天敞开心扉,以过来人的身份,就爱情,和你好好聊聊。
先给你讲讲妈的一段陈年旧事。
妈在上初一的时候,来了一个语文实习老师。虽然只给我们隔壁班上课,但是,我们两个班的语文是同一个老师教。于是,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接管批改我们班的作业。
我们从没遇见过这样的老师,他不但认真批改我们的作业,还用评语的方式与我们做着心灵的交流。
正值青春迷惘期的我们,很快对他万般喜爱、信任与依赖。
记得实习期满离开我们时,两个班的孩子们集体休课,一百多个学生,绵延两里地,从学校到车站去送他。
我上学一直成绩很好,作文也写得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走后,还一直给我写信。
时间恍惚,迎来新学期。也迎来我们的新班主任。
有一天,班主任叫我到他办公室,说要告我的实习老师勾引我们班的女生,说的就是我。
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是很严重的。
后来才知道,我的新班主任高中时和那个实习老师是同学,因为他夸耀他叔叔是当官的,被实习老师扇过耳光。这会儿,他要找借口整他教不成书。
我为刚分配工作的实习老师,毅然退学。那一年,我不满十六岁。
实习老师紧紧地搂着我,说给我重新找学校,说等我上完大学就娶我。
我便认定今后是他的人了。
小时候认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我,一下子退学,再加上天天在思念相隔好几十里地的实习老师,很是苦闷。整天精神恍恍惚惚,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我爸妈都怕我得神经病。
那时,交通与通讯不便。写信是唯一的交流方式。可是,好几个月没收到他回信了。家里穷,不好意思要家人给车费去看他。我就悄悄给要好的幼时伙伴借,告诉他,回来的时候,老师会给足我往返车钱的,再还她。
再见他已是半年后,奇怪他从不上锁的门怎么推不开?好一阵悉悉索索,一个打扮入时的成熟女性,头发蓬乱的开了门。
不谙世事的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个女子把车费塞给我,送我到车站,说老师对我很愧疚,要我好好生活。
不久,听说他们结婚了。
我一直闹不明白他喜欢过我吗?也闹不明白我对他是爱吗?
我想了很多年。
后来了解他当时刚好给女友分手。我豁然明白,失恋苦楚的他,把我当做一个倾诉对象,一种情绪宣泄,简单说就是替代品。
至于我对他嘛,我觉得是对他渊博学识的崇拜!
可是,究竟什么是爱情呢?
反正,很多年里,一提到他,我浑身就会像猛然有电流穿过,脸热心跳身发软。我也搞不清,那算不算爱过他!
许多年后,又见到他,他早已离婚,我也不再是见他就胆怯的乡下姑娘。我们成为普通朋友!
再给你讲讲另一段故事:
大概二十三四的年纪,我去广东打工。那时候我很漂亮,腰围才一尺九,厂里有个小伙子,递来纸条,说被我迷上了。我一见满纸的错别字,心里是不屑的。可是,独在异乡,寂寞孤苦。竟然答应他的约见。
小孩小我三岁,很单纯,待人诚恳。跟你现在差不多。
我知道我不会嫁给这样的人,我想要的是成熟的,有些文化,能跟我在见识上,人生观,世界观上聊到一起的人。比如你爸爸。
可是,我也喜欢那小伙子的阳光、可爱!享受他对我的好,逗我开心。
后来我自己觉得不厚道,告诉他,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然后我就回了四川。
这么多年过去了,偶尔想起他,会有一点点的愧疚。
于我而言,这算不得爱情!
可是对他,我想说不定是他一生深刻的怀恋!
是不是有点像你们现在?
瑶瑶说咱们条件达不到她想要出嫁的标准吧?
儿子,我告诉你,这只是她拒绝你的借口而已。如果真正爱你,是不会在乎条件的。比如,当初我嫁给你爸,都没问过有没有足够大的房?你和你大姐会不会接受我这个继母?
我想她对你,还没到爱你的程度,就如当初我和那个小伙子。只是贪恋那种快乐。可是,这种快乐离婚姻还有不小的距离!
我不知道给你说这些,合不合适。就是想告诉你,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事。爱也好,不被爱也罢。许多年后回首,不过一段经历而已。
如果,你能给妈妈说说心里话,妈妈会很开心的。
愿你早日走出前尘旧事!
爱你的妈妈!
2020.6.9
你的编按说孩子有这样的继母,很幸运!看得我感动了,其实,都是相互的。我遇见他们一家,也很幸运,幸福!
什么是爱情?不知道。我只知道婚姻不一定惊心动魄去爱,但是,却可以像血肉亲情,相处溶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