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同题•信】写给亲爱的你(散文)
一
时光如梭。
一九九六年,我结婚了。
一九九七年,你来了。
为了迎接你,我无数次从睡梦中醒来。预估着与我血脉相连的那个你,是小巧玲珑、调皮可爱的女孩?还是憨厚敦实、自信勇敢的男生?
当你在我腹中待到七、八个月的时候,你就开始最大限度的顽皮。一会儿在我的肚子下方鼓起来个小圆球,一会儿又跑到上方凸出来个大圆包。我喊你爸爸快来看,我们一起用手触摸调皮的,未曾谋面的你,分享陌生的你给我们带来的对未来的期望和快乐。
据有经验的阿姨们讲,凸起的小圆球,那是你的小脚丫。鼓起的大圆包,那是你的屁股蛋。
你就这样不管黑天白日、翻来倒去,在我圆圆鼓鼓的肚子里刷着存在感。
我既欣喜又害怕。欣喜的是你的健康,害怕的是你的降生会顺利吗?我在两种情绪交替中,期盼着我亲爱的你的来临。
二
预产期,我住进市妇幼医院的第一个夜晚。我一个人去上厕所,下台阶时,从长流水的台阶上跌滑倒,可巧腰部耽落在台阶边沿。我顾不得腰部愈来愈大的疼痛,双手托着肚子,不停地祷告:千万不要伤了宝宝,千万不要伤了宝宝。
当我缓缓地站起身,一股热流从身体涌出。我的心瞬间提溜到嗓子眼。我看到一坨血饼,心里立马没了底气,复杂的焦灼蔓延全身,我害怕这一跌会对你造成无法预知的伤害。
你在第三天的清晨,在我提心吊胆中安全地来到这个世上。
我听到护士阿姨说:“好漂亮的小宝宝。”
当护士阿姨把嚎哭的你放在我胸口时,我眼里是一个红扑扑、肉嘟嘟的小脸蛋,你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褶皱满脸。
当我们的身体完全接触后,你停止了哭泣。我看到一双大大地睁开的墨黑的眼睛,我怀疑你是能够看到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停止了哭泣,变得和缓悠闲。
我望着初次见面的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流淌出无法言状的脉脉温情。
这是属于我的小生命,是我未来的天空之城。我望着安静的你,遐想无限。
我们住的产房共有八个小宝宝,每一次小宝宝们洗澡归来。护士阿姨总会指着你,笑嘻嘻地埋怨:“这屋里的孩子劲头数着她呢。给她洗澡时,哭声最大。她还差点从婴儿床的护栏缝隙里蹭出去。那叫一个淘啊!你得小心看护。”
我对护士阿姨报以微笑,却难掩心花怒放。难道小小的你真如你的属相一样有股牛劲?
房间里其他的小宝宝都是在婴儿床里睡觉,喂奶时才抱出来。而你在夜里绝不独自待在婴儿床里,一放进婴儿床,你就会大声哭,使劲哭,我只得把你抱出来。说来奇怪,只要在大床上,你躺到我身边就停止了哭闹。
可以出院了。回家的路上飞花的杨树迷蒙了人眼,初为父母的我们沉浸在喜悦之中,唯愿你快快乐乐的成长起来。
三
你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一路走来。
有一件事令我念念不忘,对你心存愧疚。我的性格属于一高兴就少根弦的马大哈。
在你两岁多一点,还不到送幼儿园的时候。我要工作,你就得像其他孩子一样,被送到奶奶家看顾。奶奶家离我们家六、七里的路程。只要休息日,我就骑着自行车把你从奶奶家接回来,一家三口团聚一下,也好让一直带着你的奶奶趁机休息。
我用自行车带着幼小的你,一路的绿草红花,我们娘俩唱唱笑笑,心情飞扬。我因为高兴而疏忽了安全,你的一只小脚丫不明原因地被行进的车轮蹭到。
你哇哇大哭,泪眼婆娑。我急忙跳下车,看着已经红殷殷的小脚后跟,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我一个劲自责,责怪自己粗心大意。
当小小的你透过泪眼看到一脸泪水的我,你伸出稚嫩柔软的小手为我擦着眼泪。我的心在那一刻要碎了。那时真正切身感受到疼在儿身,痛在娘心,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过后,我同奶奶说起这件事时,又是倍觉欣慰。因为幼小的你竟不顾自己的疼痛安抚哭泣的我。我好感动。
四
时光如梭。
你从嗷嗷待哺长成黑发齐腰;你从粉红色的小婴儿蜕变成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每每望着你熟悉的背影,我心里时常会突突乱跳。我又会轻抚鬓边白发,感叹一下:如同别的孩子一样,吃喝拉撒睡我们一路同行,现如今,你大了,我老了。
犹记那年你升初中,以我的意愿让你去管理严格的私立学校。而你们父女俩偏偏选择了走读的公办中学。我们给你租了房子,住在别人家的你,第一学期就把自己读成老师眼里的差等生。
我对那个贴有“差等生”标签的你心有不甘。我当机立断要把生活一分为二,除去上班就是去市里陪读。你的父亲为了因为陪读这项多出来的费用,从此在休息日忙着外出打零工贴补家用。
陪读,让我每天得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然后再骑半小时的电动车赶到单位。最难过的是冬天,天黑得早,冰天雪地里顾不得寒冷侵袭,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撵公交车往单位赶。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们共同努力了三年,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高中。
高中三年,没想到你给自己交了一份失败的答卷。
你的大学毕业证上写的是普通高等学校三年制专科学习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我回过头凝视这六年,悔恨交加。人生有几个六年,我们白白浪费了。
我眼前经常浮现出你读初二的那个炎炎夏日。
大清早,如盖的太阳就发射出特有的威力,行人无不汗水淋淋。我陪着背着书包的你,赶往学校,恰逢十字路口是绿灯,时间显示还有几秒。你对我说一句:“我先走了。”
你加紧脚步,赶在绿灯时限之内,顺利通过十字路口。而后,你回头冲我嫣然一笑,在阳光的映射里,我把你的笑看得真切,记得深刻。
我把你那一刻的笑深深埋入心底,内心一直充盈着美好的期盼。期盼着我的孩子在以后也能在人生紧要关头,亦会如此努力,亦会如此顺利通过。不管你的身影是活泼懵懂还是稳健成熟!
五
时光如梭。
如今,你已经参加工作,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在这里我诚心诚意的与你分享一段话:17岁时你不漂亮,可以怪罪于母亲没有遗传好的容貌;但是30岁了依然不漂亮,就只能责怪自己,因为在那么漫长的日子里,你没有往生命里注入新的东西。
每当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会出现另一个我。
那是我初中毕业后的秋天,再没有机会进学校的我被通知去场部报道。
我们一行人在约定的时间里出现在场部劳资科办公室里。等待分配结果的间隙,有位女干部询问我们为什么不再读书。
我清楚记得,我愤愤然回答是没有学校收我们。
女干部瞪大眼睛盯着我:“小姑娘,想要上学是自己主动出击,并没有人、没有学校会追着你的屁股后面央求你去上学。”
我的心被这些话触动了,当时的我红了脸,才认识到怨天尤人的思想观念是多么狭隘,虽然渴望读书,却只是在被动的等待。后来成为同事的她们,有的寻找机遇进了技工学校,有的在工作的同时读夜校来提升学历。通过这些我才真正理解女干部的话里的含义。
学无止境。人生是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有心,依然有许许多多提升自己的选择之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当今社会这个大舞台上,只要有心,每个人都是自己未来的掌控者。
最后借用一句名人名言让我们共勉:即使跌倒一百次,也要一百零一次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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