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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摆渡】外婆(散文)


作者:常青 布衣,159.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818发表时间:2020-09-09 11:51:28

在农村老家的外婆,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她总是有办法在我们放假回去的时候,给我们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她是个要强又能干的女人,操持着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能做到这样,不得不让人佩服!
   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每到放暑假的时候,父母便会把我们送回老家乡下,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是无比雀跃的,因为又可以见到久未谋面的外婆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当然,也少不了外婆对我们的特殊款待。
   她会让外公去院子里抓只鸡杀了,再在门前的菜园里摘些时鲜蔬菜,等外婆把菜都洗净切好后,外公又有了新的“工作”安排——烧柴火。那么大一个灶台,里面的锅用来煮饭,外面的锅则用来炒菜,这对于我来说着实是件新鲜事。
   外公总是拗不过我闹,就由着我来烧火,一会儿火势太大,一会儿又被我烧灭了,这时,外婆就会责备外公偷懒,竟让我一个孩子来,外公则闷不吭声的把我抱在腿上,坐在他自己打的矮脚小凳上,继续烧火。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喝过米汤?我这一生,最爱喝的就是外婆煮饭时,给我舀出来的满满一碗米汤,加一点白糖,又香又甜,胜过一切饮料。自从外婆离开了老家,再也没喝过米汤。
   到了晚上,我们不仅可以吃到满满一大盘子的红烧鸡,还有大灶煮的米饭,夹带着锅巴的香味,那个味道,我至今记得。
   我在二三岁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在外谋生。条件不好,没有钱,父母做点小生意,勉强够生活,当时多亏在当地居住的小姨,借住她的房子,有她的帮衬,可以省下不少开支。
   就连每次去姥姥家坐长途汽车,平日里节约惯了的父母,都会精打细算不多花一分钱。小时候特别期待去姥姥家,可以拥有不同往日的待遇。通常这时,父亲会去买汽水,就是那种称分量的散装汽水,带在路上给我喝,这可是平时不曾有的奢侈品,只有坐长途汽车出远门时才能享受。
   没有高速公路,走的道路崎岖不平,若是恰巧喝一口汽水解渴的话,常常会被我笨拙的不小心泼到衣服上,母亲便会十分严厉的责备我,而我总是害怕的不说一句话。
   记得十分清楚,每当挨骂时,我就会望向窗外远处灯火阑珊的村庄,我总会以为快要到家了,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问父亲是否要到家了,而父亲摸着我的头说还早着呢!直到现在我依然很爱看窗外,夜晚下的万家灯火,明媚而温暖,似乎有灯火的地方,就是家。在我心里,没有外公外婆的地方,就是远方。
   经过长途跋涉,背着大包小包的我们,虽然疲惫又劳累,但只要想到可以回家,那种激动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而如今,这种心情再也无法体会到了。无论何时,只要还有家可以回,就是一生的幸福,特别是长辈们都还健在,互相等待着见面,能有什么比这更温暖更温馨?
   到家以后,已是深夜。各自洗漱以后,我总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睡觉的。可是逢年过节时,和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的小姨,会和我们一起回去。那时候,我总是和外婆在厨房打地铺,由于厨房没有铺砖头都是泥土,外婆会很细心的先铺上一层稻草,然后再铺上棉絮,软软的,睡起来很舒服!即使是严寒的冬天,也不会冷。可外婆怕冻着我,总会把我的脚捂在怀里,这时候的被窝很暖和,但相比之下,外婆对我的宠爱,才是真正暖和了我的每一个夜晚。
   我记得,睡前我们总会聊很多,我像个小鸟似得,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外婆也喜欢和我说话,家长里短的把我当成大孩子。在几个外孙里,外婆尤其喜欢我,她总是带着一起睡觉。家里若有什么稀奇的、好吃的东西,外婆总会藏在她的衣柜里。那个刷着暗红色油漆的两开门大衣柜,外面总是有一把小锁。
   她会悄悄地把我领进房间,关上门,然后打开锁着的衣柜,偷偷塞给我那些好吃的,大多以甜点居多。待我吃完,外婆会细心地拿手帕擦净我的嘴角,然后嘱咐我,不要告别别人。现在的我钟爱甜食,肯定是受了外婆影响,被偏爱的感觉真的太幸福了!
   在外婆的眼里,我懂事乖巧,家务上也能帮她打下手。前些日子家里人说起从前,外婆说她永远都记得,那时候我才三四岁,她和外公在菜园里干活,快天黑了,回来发现我把鸡都赶回了鸡笼里,还奶声奶气的在他们面前说,自己把鸡笼都关好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外婆满是皱纹的脸,笑开了花。在我心里,我希望外婆永远健康快乐幸福。
   外公年长外婆十岁左右,外婆嫁给外公后, 一辈子都是被捧在手心里过日子的。从前外婆是所谓的“街上人”,而外公是帮人家盖房子的农村人。外公命苦,幼时被父母送别人养了,在养父养母家过得并不好。
   当年因为穷,没得吃,外公说有一天他干活回去吃饭,养母给他端了一碗韭菜,他伸筷子夹菜的时候,看见了碗底在蠕动的蛆,给他恶心的饭都没吃,自此外公再也不吃韭菜了。
   外婆跟着外公来到农村以后,很快就习惯了,她从不觉得苦,外公帮人盖房子的钱全数交给外婆收着。我很羡慕他们,那个年代互相爱慕的彼此,能在一起结婚过日子,是多么幸福的事!也因为外公对外婆的宠爱,导致后来外婆性格越发强势,和子女的相处争吵成了家常便饭,能哄得住她的也只有我。
   前几年,外公过世了。所有人都很悲痛,舅舅用很悲伤的声音颤抖着说:“从今往后,我是个没有父亲的人了。”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痛。无论我们长大到了什么年纪,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父母健在,就总觉得还有依靠,这种精神寄托,随着年龄的增长,感受会越来越深。
   外公去世,外婆最伤心的,常常一个人抹眼泪,我看着也跟着难过,只能强忍着眼泪去安慰她。外公在世的时候,舅舅特意买一楼的房子给他们住,全部装修好了,就等着他们来住,可是老两口一直不愿意来,这次终于接过来了,可惜善良的外公永远也享受不了福了。
   最终那处房子被舅舅租赁了出去,也没派上用场。舅舅说要把外婆带在身边住,方便照顾,他到哪,老娘就带到哪。我知道,舅舅向来是个事业心重的人,为了不离开外婆身边,他拒绝了很好的工作发展机会,坚持自己开店,就是为了守在外婆身边。他的孝顺,从来都不会说出口,只是默默做着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分内事。
   现在外婆依然在舅舅的店里帮忙做饭,舅妈请了好几个做饭阿姨回来,一个个都被好强的外婆赶走了。她总是说自己还能干动,能给儿子省点是一点,每当这时,舅舅也很无奈。我们大家也觉得,如果外婆自己愿意的话,能动动挺好的,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每次去吃饭,我依旧会抢着洗碗,外婆怕我把衣服弄脏,每次都让我放下,我想念小时候被外婆夸的情形,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感恩上天,感恩外公在天之灵,保佑外婆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和我的外公外婆成为一家人。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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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每一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份爱,一份童年时美好的记忆。因受宠于外婆,带锁衣柜里的美食只能笔者独享;冬天里,也只有笔者享受与外婆一起打地铺的温暖;去外婆家,成了一种期待,因为可以喝到散装的汽水,还可以坐长途汽车;被外公宠坏了、好强的外婆与家人发生争执,外婆只听笔者的……一个能干、好强又细心的外婆在笔者的笔端下已经跃然纸上,让人难忘。语言简练,详略得当。谢谢赐稿摆渡物语,推荐阅读。【摆渡物语编辑:南国的红豆】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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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南国的红豆        2020-09-09 12:16:43
  谢谢赐稿摆渡物语,期待佳作多多。
回复1 楼        文友:常青        2020-09-17 23:46:48
  谢谢,我会再接再厉!
2 楼        文友:梅楚酒        2020-09-09 20:55:36
  感谢老师投稿摆渡物语,问好,祝安!
在校学生。平生醉心古典文化,喜爱踏雪寻梅,愿铺地为桥,隐于烟雨青山;愿栽雪种字,匿于古籍诗词。
回复2 楼        文友:常青        2020-09-17 23:47:01
  谢谢
3 楼        文友:大智若愚张        2020-09-15 08:59:20
  个人的情感在表达上更细腻一些,会让文章更精彩
回复3 楼        文友:常青        2020-09-17 23:47:46
  还不够细腻,入情,我还有待提高写作水平,谢谢大智老师
4 楼        文友:赵淑敏        2020-09-17 21:46:33
  很不错的一篇写亲情的作品,作者自己很认真的修改了。我又给她使劲修修,因为写亲情的作品,特别是怀旧作品,里面流淌的真情太感人。这篇作品修改完,我的眼角全是泪。祝福作者及她的外婆,幸福安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回复4 楼        文友:常青        2020-09-17 23:48:32
  谢谢玉米姐的支持和鼓励,我会转告外婆,您对她的祝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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