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桂花飘香(散文)
雨停了,推开窗子,一股凉爽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忍不住闭起双眼深深地呼吸这清新诱人的味道,谁料竟然闻到了一缕甜香。忙睁眼望去,果不其然,桂花开了。
埋怨自己只知道忙着忙那,险些忘了与苗苗妈和桂花的约定。这真的是不应该的,因为这约定一直坚持了十年从未断过,也因为她我才爱上了桂花。
初识桂花是在十年前,那时大女儿正上小学二年级。一天晚饭后,我看时间还早,就带孩子漫步在院子里。谁料,刚走到教工宿舍楼门口就被桂花的香气吸引了过去。宿舍楼前的金桂开花了,一簇一簇奶黄色的小花朵像刚出生的小婴儿,纤细的小手柄托着大大的脑袋,弓着腰抱在一起,然后整串地簇拥在一根根枝丫上,远看就是一团大花束。
女儿越看越喜欢,伸手就要去摘,我赶紧攥住女儿的手并低声呵斥她。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子,她见我呵斥女儿就说:“没事没事,哪有小女孩不爱花的道理,别吓着孩子喽。”
她边说边摘了一束桂花放在我女儿手里。
“拿回去插在瓶子里,屋里面就会香香的。苗苗,快出来看看,有个小朋友来找你玩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就从屋里蹦蹦跳跳跑出来。我女儿和小姑娘就像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一眨眼就玩到了一处,她们在桂花树下跑着、跳着,簌簌而下的桂花落得满头满身。
见孩子们玩得开心,苗苗妈挽起我的手臂说:“我急就住一楼。喏,就是那用篱笆围起小花园的那家,相逢就是有缘,到我家坐坐吧。”
她家果然就在眼前,两个孩子其实就是在她家门前的草坪上玩耍,我和他坐在小花园里就能看着两个孩子,再加上苗苗妈的气质如兰,我变答应去了她家。
花园里有藤编圆几和两把藤编靠椅,恰好我俩可以面对而坐。苗苗妈为我端来茶和点心,淡雅亮绿的茶水倒入白瓷杯中煞是好看,茶入口中时,却品出除了茶香之外还有桂花的气息。
“这是桂花茶,是用桂花和茶叶窨制而成的,不仅好喝还能温补阳气、美白肌肤、排解体内毒素、止咳化痰、养生润肺呢。在我们老家呀,不少人家会自己酿桂花酒,要不要尝尝?”
我连忙谢绝,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太随便了的。不过苗苗妈说得对,桂花本身就有药用价值,古人认为桂是“百药之长”,所以不论用桂花酿酒还是制茶都有滋养温补的功效。据说在汉代时,桂花酒就是人们用来敬神祭祖的佳品,祭祀完毕,晚辈向长辈敬用桂花酒,长辈们喝下之后则象征了会延年益寿。桂花酒酒香甜醇厚,有开胃醒神、健脾补虚的功效。尤其适用于女士饮用,被赞誉为“妇女幸福酒”,中医的花疗就常常用到桂花和桂花酒。
虽然没好意思喝桂花酒,但却吃到了苗苗妈亲手做的桂花糕。咬一口桂花糕,顿觉滋润松软,细腻化渣,香甜可口,浓郁的桂花清香立刻充斥唇齿之间。在这幽静的小园里,在满树桂花的陪伴下,有知己对坐品茶聊天,看稚子花间嬉戏,这真是极好的享受。
我忍不住赞道:“真好。”
苗苗妈笑道:“若真好,你便常来吧。平时要来,桂花开时必须来。”
于是便有了这个约定。
和苗苗妈熟悉之后,才知她是学校的英语老师,是学校里的英语教学骨干。苗苗妈不仅教我怎么做桂花糕,还教我何引导、培养苗苗的兴趣爱好。她是主张散养式教育的,她注重培养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和氛围,鼓励孩子们不管学到什么,都可以用故事的形式讲出来或者随手涂鸦画出来,她说这样有益于孩子的身心灵健康发展。
于是我照着苗苗妈的样子来教孩子,没想到这样做竟然帮助我的女儿打下了扎实稳固的学习基础,学画也有模有样的,学校的板报经常由她来负责。后来,我的女儿也成了苗苗妈的学生。
一次我去接女儿放学,当我看着被孩子们围住的苗苗妈,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双眼和带着开心笑容的脸,我突然觉得孩子们真的好像是那簇拥在一起的,刚刚绽放的桂花,而苗苗妈就好像是那托着桂花的花枝。有了花枝的呵护供养,这些小小的桂花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开开心心地绽放出最美丽的样子,释放出醉人的芬芳。
我羡慕苗苗妈了,也羡慕那托着桂花的花枝,因为那花枝虽然普通但却因为承载着桂花而变得和桂花一样芬芳。从此以后,我更爱桂花。每到桂花飘香的日子,我都要摘一些桂花放在家里,只为看见那满身香气的她。
其实我遇到过的像苗苗妈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今秋,在诸多繁杂的事物面前,我急切地等待着那熟悉又令人愉悦的味道,如同赴一场恒久之约,终于又见桂花开。正此时,女儿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女儿的脚扭伤了,我顿时急得不行。老师一边安慰我一边规划带孩子去医院拍片子的路线,最后决定我们在医院汇合。
这样缜密的计划安排不禁让我对女儿的老师刮目相看。及至见了面,她第一句话是:“您先歇歇,莫慌张,已经挂了号就要去拍片子了。”
我看着瘦瘦小小的她推着女儿做检查、交钱,细微到点点滴滴,忽然感觉,她不像是老师,倒像是女儿的姐姐。
第二天回校,她特意安排把孩子的寝室搬到一楼,安排了去食堂打饭、教室到寝室这段路上由谁来照顾,怎么样上下楼梯才能避免二次伤害,包括怎么样子去卫生间她都考虑到位,安排有人,这让我越发喜欢她了。
以前读过一句话“世界上最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宽阔的是人的心。”
这句话恰好把她的名字包含了进去,海心:海洋之心。该有多大的胸怀在她的里面!运动场上的她和孩子们一起呐喊助威,歌咏比赛的她塑队整形有板有眼,班会上的她情绪饱满热泪盈眶,课堂上的她不急不躁悉心教导。席地而坐和学生们围成一个大圈时根本不能分辨哪个是她哪个是学生了。谁能想到一个白白净净瘦弱的肩膀能挑起重点高中老师的担子呢?她的眼里是孩子,心里更是祖国的明天。我在比她的学生大不了几岁的海心身上,看到了师德和吾师之爱。
除了海心之外,还有级主任孙老师,寝管大姐,还有那些素不相识的又都伸出关爱之手的老师和同学们,他们也都像这盛开的桂花,在你失意正处于低谷时,在你不经意转身时默默开放着,播散一路芬芳。那香味儿干净,素雅,浓郁,直沁肺腑,在梦里都能品咂出甜味来。感谢这丰收的金秋,也感谢这飘香的桂花,更感谢那些让我在这桂花飘香的日子里有了极美邂逅的人和事。
又见桂花开,年年情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