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隔九年十五天，我又来到西藏。
　　 本来是早上六点半飞拉萨，却到下午六点多才到拉萨的贡嘎机场。因为登机时才通知飞机故障，我们这次十四人的西藏旅行团，被改签在四个不同时段的航班上，我和同伴与另外一对父子成了最早到拉萨的。
　　 上次来西藏，下飞机后从停机坪内直接走到航站楼。当时在飞机旁看到停机坪的边上，竖着“贡嘎机场”的字牌后，兴奋地拍了一张表明我到西藏的第一张照片。这一次在我出发前都想好了，要在同一位置再拍一张，结果停机后，是直接从对接的廊桥走到了航站楼，只好在航站楼外拍了一张照片，背景也有“贡嘎机场”四个鲜红的大字。
　　 出了航站楼，在耀眼的太阳光下，看到马路和停车场上到处是车和人，这个场面让我有些意外，一时不能适应。我本不想比较，可从航站楼出来后，看到与九年前的清静完全不同了。
　　 由于团中的十四人是分乘多架航班来，预先安排的接机也不执行了，要我们在机场等所有人来后一起走，大概是深夜十一点多。又是一场争执后，我们先到的四人决定乘坐机场大巴到拉萨城。经历了这番折腾，让我更留恋上次来时出了航站楼，旅行社接机的司机捧着哈达的情景了。
　　 出发后看到高速公路上车流不断，走的也是上一次相同的路。九年前来时，当时接车的司机说这是西藏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一周前才剪彩通车，是为西藏和平解放六十周年献礼的。那天坐上车就开始下大雨，司机说现在是拉萨的雨季，已经下了半个多月了。这时候新修的公路，经大雨冲洗后显得更加崭新，分道线格外的鲜明，并且前后都没车，行进其中，有一种通车剪彩的隆重，一下子让我兴奋得不知所措。
　　 九年前，宽阔的拉萨河水流平缓，河水清新的那种状态，让我从心底觉得圣河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今天看到的拉萨河，河水浑浊得让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会不会是因为我晚来了十五天，雨下了一个多月后的结果呢？希望是这个结果，否则我接受不了拉萨河也成了黄泥汤。
　　 私家车多了，在拉萨城外就开始堵车，进入拉萨大街上后，就是车水马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车多尾气多了，拉萨的天空不如九年前那样透亮的蓝，我在拉萨的四天中都是如此。第一次来的团友们都说拉萨的天空没有在电视中看到的蓝，初见拉萨的印象，就是一座商业城市一样。当然，我也清楚天空的色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许几天后拉萨就是高原上的圣洁蓝了。
　　 我内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时不时的对比，在我看来九年的时间，拉萨变化太大了。
　　 那时我来，拉萨大街上车很少，车与车之间常常会隔上近百米的距离，路宽车少，车速快得让人不敢横穿马路。这一次车很多，拥堵时时发生。看到这一幕让我十分不解，出发前还担心因疫情，拉萨会不会更清静了，却没有想到九年间拉萨这么的车多人多。为此，后来在出租车上与藏族司机说起这事，出乎意料地竟然听到了这番话：“我们也要发展经济，也要过上富裕的生活，自然会带来一些环境上的影响。九年前，我家那时的生活与现在就不能比，现在我们几乎都有车了，没有办法，车多尾气就严重了。”
　　 这个答案让我很欣慰，还不只是一位当地司机如此看待这个问题。随后我还在下榻的酒店，与几位开小货车卖牦牛肉的藏民聊到这个话题时，他们也是说出了类似的观点。
　　 很好，这就是与时俱进。只要藏族同胞认为好，那就定是真好。我只是以游客的观点，看到的只是表层的现象。那么，在此祝福他们未来更加富裕，日子越来越红火。我也想，现在拉萨街头磕长头的人少了，可能大家把更多的时间都在忙着致富奔小康，在忙完农活后再集中转山朝觐。现在正是青稞收割的季节。
　　
　　 二
　　 到西藏的第二天行程就在拉萨，上午参拜了心心念念的布达拉宫。九年前来时，在各个展厅里的围栏内，看到厚厚的一层纸币。现在用玻璃围挡住了，还写着“禁止投币”。这样很好，布达拉宫更圣洁了。
　　 在布达拉宫外，冒着细雨有磕长头的藏民。我看了一下，只见到了五位，上次来却很多。这一次游客们还学着当地藏民的样子，给磕长头者塞钱，赠送钱的藏民还自己找钱，这真不多见。比如给出了一元，自己再从对方装钱的布兜里找回几毛钱，相互不说一句话，完事后再接着磕。
　　 下午，我们去了八廓街和大昭寺。上次来没有到八廓街，因此觉得很新奇。穿行在极具藏家风情的街道上时内心很高兴，这里的建筑全是藏式的，听到音乐是藏族的，屋内进出的也都是藏民。如此氛围，让我们感受到是真正到西藏了。
　　 在大昭寺，有幸见到了释迦牟尼十二岁的等身佛相。据说是世间唯一完整的一尊，还是释迦牟尼佛亲自开光的，是由文成公主从略阳的白马寺带来的。至于上次来，为什么在必经之处，却没有亲眼所见，那就不得而知了。
　　 九年前，我在大殿后面二楼的一座平房顶上，与年轻的藏族同胞们一起载歌载舞地打过阿嘎土。今日上到二楼院子后，那时的欢乐场景就浮现在了眼前。
　　 当时是参观完大殿后上到二楼院子里，抬头看到旁边的房顶上藏民们正在欢快地歌唱，这引起我的好奇，踩着梯子爬上去，看到他们拿着一个长木棍下方有个圆团的工具，正在边唱边墩地面，房顶上有一层白色的泥巴，也就是阿嘎土。热情的藏族朋友们看到我后，递给我一个墩子，邀我一起干活。于是，我高兴地加入进去，站在了最前排，随着他们的歌声，欢快地跳起了藏族踢踏舞，脚步整齐地向前再向后地打阿嘎土。几步下来，溅得裤腿上都是白泥点，却高兴得不亦乐乎，感觉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正在为拉萨建设添砖加瓦一样。况且，他们歌声太动听了。亲耳聆听和亲眼所见，与亲身体验后，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把劳动当歌舞的快乐民族。
　　 此刻，看到这座房子后我就笑了。当看到比上次来粉刷得更鲜艳，如新的一样的外墙时，我仿佛看到了藏族朋友们边刷墙边唱歌跳舞的样子，尤其看到手机里那两张当时我们在房顶上干活的照片时，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愉悦，让我觉得这趟故地重游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三
　　 八月十九日，也是我们行程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恰逢藏族的雪顿节，藏区放假七天。我们一大早就赶往罗布林卡，景区九点开门，我们赶到时看到门口游人稀少，完全不像前天导游告诉我们说“到了雪顿节，拉萨街头到处都是过节的藏民，搭车都难了。”
　　 罗布林卡景区内干净整洁，古树成林，芳草如茵。高大的黄色围墙，与雄伟的紫色宫墙，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壮观漂亮。这里有历代达赖活佛们的夏宫，六世达赖仓央加措自然在此生活过。我怀着虔诚之心，追寻“六世”的足迹，内心比在布达拉宫更激动，也是充满喜悦的。
　　 在公园里看到了精彩的藏戏演出，这时才明白，树下草坪里好多以家庭为单位的人，是先到的当地藏民，都是来拉萨过节的。他们在树下的草坪上铺上地席，摆上吃喝，还有许多顶帐篷，从他们装扮看，应都是有工作的人，准确说不是牧民。
　　 我们十一点半走出布罗林卡时，看到来时的大门外，已排出了长达一里多长的队伍，并且还是排了多队，正在等待安检后进去。这些藏民绝大多数都是从外地风尘仆仆赶来，他们扶老携幼，背着行囊，手里还拎着捆着的棉衣和厚衣裳，一看就是走了很长的路，或许是日夜兼程，就为最早赶到布罗林卡欢庆雪顿节。然后，他们就在公园里安顿下来，开始持续不断地载歌载舞，欢庆节日。
　　 这时候街道上的人太多了，好多主要路口都戒严，禁止通车，便于藏民通行，切身感受到了“藏民都出来过节了”，看到了藏族同胞的虔诚信仰。本来是想到哲蚌寺去看“晒经”的，就是因为搭不上车没有成行，只好去了我们入住酒店旁的扎基寺。在那里看到了藏族人民的虔诚，他们在向酒神敬上白酒和哈达时目光明亮，表情庄严。我们离开大殿站在院子里，看到扎基寺大殿上空云朵洁白，天蓝如洗。同伴们都兴奋地说：“天空真漂亮啊！让拉萨更圣洁了。”
　　 正是在最后一天经历了“雪顿节”，让我们又感受到拉萨还是圣城拉萨，那些在节日里载歌载舞的西藏人，正在续写着拉萨的神圣！
　　 祝福圣城拉萨明天更加美好！
　　
　　 （2020年8月19日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