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一路欢笑一路花(散文)
天桥上摆摊的地儿,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
男的看上去样子有些凶,女人的嗓门儿大,吆喝声震人耳膜。
天桥上其他人都十分反感这对夫妻,离他们远远的,也不和他们说话。但夫妻俩并没有感觉到周围人并不友好的氛围,依旧我行我素、热热闹闹地忙活着。
一早,夫妻俩就骑着一辆半旧不新的三轮车,随着热闹的早市开市,他们一天的生意也在天桥上开始了。
当这座城市的夜空亮起了五彩斑斓的霓虹,他们才草草收摊,骑上三轮车回家。我也是在天桥上走过,匆匆瞥一眼他们卖的货。说是货,却很杂。有日常生活用品,也有衣服鞋帽,像一个小小百货展示摊。
虽杂,但光顾的顾客却不少,这无形中也惹来了地摊同行之间的妒忌。他们有单独和夫妻俩过招的,也有大伙儿合起来欺负夫妻俩的;但无论怎样的冷落、不堪、嘲讽、讥笑和羞辱,当天一亮,无论是雾,是雨,是风,是雪,他们总是如约而至来到天桥上。
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去,大伙儿只好默认他们夫妻俩的存在了。
这天上班途中,我发现纽扣掉落了一枚,走过天桥,正好看到女人的摊位上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纽扣,我停在了她的摊位前,买了几枚纽扣和针线包。一条粉白、淡紫相间的花色丝巾吸引了我,丝巾摸上去质感不错,系起来效果也很好。
问了价钱,很便宜,正想掏钱购买。
女人突然道:“这巾子不能沾水,过水容易烂,戴长了脱丝、打皱,就不好看了。”
我一听,有些犹豫了,再说她这样形容货品,说的都是不利于自己的话,对她的生意,不是一种打击吗?没有谁会这样做的,特别是做小本生意的。
女人听了,淡淡一笑:“没啥,咱凭良心做买卖,人家觉得坏处能接受就买,不能接受不买,也没事。让人家心里有底,咱不赚那昧良心的钱。”
听了女人的话,我的内心为之一振,多实在的人啊,冲她的人我果断地买了丝巾。买东西的一会儿,我发现夫妻俩的生意是天桥地摊上最好的一家。
后来,这个夫妻摊成了我时常光顾的地方,发现周围其他的摊主对他俩也渐渐地好起来;一打听,原来夫妻俩是最早来最晚走的,走之前总会把其他人地上的纸屑、杂物一起清扫掉。
谁的壶里没有热水了,他们总是提着自己的热水瓶,给你斟满;有好吃的,乐意和大伙儿一起分享。这样的人,谁不愿亲近呢?
他们的故事没有人知道,可他们爱笑,爱热闹,他们喜欢开彼此的玩笑。
有一天,细心的我注意到,男人的右手有些残疾,缺指,他完全靠左手生活、做事,但他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这天有些冷,很多的摊主都早已提前收摊走了。他们俩照例清扫完、收拾完,才踩上三轮车准备回家。男人卖力地踩着车,前行的速度很慢,女人坐在车上,一路不停地和男人说说笑笑。
我注意到,女人的手里有几束含苞欲放的花,淡紫、明黄。我想,那些花一定会绽放在他们温暖而又温馨的小屋吧……
天桥依旧人来人往,生活依旧忙忙碌碌,我看到,幸福的花开在他们的脸上,也开在他们的心底。
把生活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那心里开出的花——永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