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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菊韵】心中的世界多清雅(散文) ——精短散文汇集(之二)


作者:黄金山 进士,7509.1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266发表时间:2020-10-13 13:58:46

【菊韵】心中的世界多清雅(散文)
   ◎读窗
   打开的是黎明,合上的是黄昏,象读一页心爱的书。在这座高山村小学里,每天我最惬意的事就是读窗。
   学校是新建的希望小学,整洁而素雅,面壁上四十八扇玻璃窗,每扇都有一个大大的“目”字,站在窗前,从“目”字里望出去,都能看到一幅绝妙的风景,令人体验出说不完的妙处,至少不乏“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诗情画意。
   周围的山曲折逶迤,学校耸立在一座突兀的山岭上。那山,号称“石板岭第一山”,虽不雄奇,却极有姿色。那树、那石、那泉、那草、那花都层次井然。大雾洁白,丝丝缠绕,像是轻纱,一片一片或是一缕一缕地浮着。树是一色的松,风一吹,涌起无边的浪,像涛;石头是青石,无杂色。传说太平天国冀王石达开率兵到大渡河时曽由此经过,见此山岭连绵势若铜墙,极为赞叹。随即勒石题书“鄂西第一岭”在峭壁上。那字苍劲挺拔。历经岁月,五个大字依旧历历在目。
   向东俯视,清江河穿山流过,形成深不可测的峡谷。春夏水满,秋冬水瘦,曲曲折折像一条细细的蚯蚓爬行。如果说石板岭是待飞的气球,那么此时的清江河就是一根系在它上面的长线,牵着它的自然是我的目光。清晨,映在窗玻璃上的是石板岭日出,是一个烫金的封面,辉煌一片,室内暖和和的,叫人心里充满兴奋和喜悦,让你走上讲台就有无穷的劲头。
   入夜,那些斑鸠和不知名的山雀叽叽喳喳叫着,还有山岚和着河风呼呼地吹来,好像有一万个指头在敲着小窗邀我去欣赏夜色。不过,此时劳累得我要闭目养神,读窗的只是我的耳朵。
   感谢窗户给我四时变换的风景。烦恼时依窗远眺,看鹰飞兔走,看雁阵横空,顿觉心胸开阔,郁闷荡然。喜悦时依窗四望,泉声溪语,云卷云舒,山雀是歌,顿觉旷达美好,神智敏慧。俯仰之间,一日之景不同,四时之色各异,人在画中,乐在读中。
   游山玩水,只消站立窗前,既省却了劳累之苦,又使心和自然之间永远保持着一种审美距离,那真切,那明白,每天给你一个全新的体味和感受。
  
   ◎寒窗灯火
   在这海拔1900米的石板岭村小学校,我一干就是三年。多数的日子都是浓浓的白雾缠绕,连绵的山峦孤高独尊。校舍像沉浮在雾中的小船,风总是带着凉意不停地乱吹。
   学校里只有我一人住校。独坐小楼,面对此境。你才会真正领略到古人创造的“寒窗”二字的精妙。我爱这寒窗,寒窗下那盏长明的灯火更悠远,觉得它是这高山岭上最美丽的风景。
   黑夜临近,小楼里的灯火就闪亮起来。室内的炉火也开始燃红,水壶在炉子上顽皮的吐着热气。泡上一杯浓浓的山茶置于桌上,温馨的茶香便弥漫整个房间。这样的氛围是最适合读书的。
   备完课,批完作业,也是决不让自己空闲的,我就抓紧读书。古代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科学的、文艺的,我都爱不释手。山里也十分静谧,虫鸣蝉噪,市声喧嚣,都随风去远,无边的黑夜与冷风全都拒之窗外。灯火作伴,远离浮华与烦躁。我打开书页,身心仿佛化为一只透明的蝴蝶,在字行里忘情地飞行。书把我带进一个奇特而又丰富的世界。此刻的我,又好像一个鸿蒙未启的孩童,伴坐在智者的身旁,听着他那博大恢弘,玄妙精深的讲述、那声音如雷鸣,空谷震耳发馈,释去我心头的许多迷惑不解,情感的激流带着昂扬与欢乐……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屈灵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杜工部;“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岳武穆”“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的陆放翁;“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辛稼轩;“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苏东坡,“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曹孟德等等历代志士仁人的形象,都在这一夜复一夜的灯火中进我的脑海里,融入我的心灵中。
   我真感谢这寒窗灯火。感谢它给我寂静的时空,感谢它诚挚的伴我。灯火下我掩卷沉思,想起生命中那些色彩斑斓地美梦,遥远的或是切近的,实在的或是不着边际的……这些都像小舟载着我在大海里遨游。那灯火也像一颗明星闪烁在我生命的高空。也像一粒粒跳荡的音符合奏成命运的浪漫之歌。
   而今我年过半百,有些梦成了生动的现实,有些梦还在努力地奋斗中,有些梦可能永远也不能实现,只有用读书来弥补这些缺陷和遗憾,让书来使我忘却失意和烦恼,让书来抚平我的创伤和痛苦,让书来激发我的振着和进取……金钱、荣誉、地位固然是美丽的东西,但是我决不会用丧失道德;丢失人格的办法去得到它换取它。独有书,我情有独钟,我那满腔热血就是文字化作的精魂。
   书读得多了,心灵变得纯净起来。冥冥中有种力量在促进我与外面的世界去进行交流。于是在这寒窗灯火之下,我又多了一种乐趣。夜深人静,我拿起笔来,把所感所悟记录下来,写成文字。一路走来,便又多篇散文、诗歌、论文变成铅字,给我的寒窗带来激动和喜悦,四海之内也添了许多熟悉的陌生的老师和朋友。灯火给了我增添了人间的情谊和温暖。
   星星在深邃的天空中眨眼,小楼里四面的墙壁被灯火映得雪亮,桌上的山茶依旧散着香气,这样的夜晚,真是我发愤读书的最好时刻。
   啊!寒窗灯火最美丽!
  
   ◎月在回廊人在回廊
   石板岭高山的夜比任何地方都寂静。今日中秋节,那朗朗的月光正照在那弯弯的回廊上。这正是“思念乡亲泪满襟”的时刻,我却不能归家,怀着心事走出宿舍,顿时月光也把我的影子拉长,映在那弯弯的回廊上。
   皓月当空,银光皎洁,那些秋叶里也漏尽月光的斑驳。“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对于我这个孤单的外地人来说,此时思乡思家都是人之常情,但是此时只能是一分淡淡地牵挂和忧伤的美。
   门前的竹林还是那么葱郁吗?那斑驳的断墙是否还能挡住风雨?那操劳的妻子与衰弱的老妈还健康吗?家里的电灯是否还经常短路?不知那说了三年的自来水安装没有?儿子打工是否找到一个卖力的活计?小孙子读书还能自己到校吗?一连串的家事萦绕心头。而我却无法去帮着料理半分。唉!谁叫我是孺子牛呢?为了高山这群掉鼻涕的娃娃,我只好独看这异乡的月亮了。
   记得我小时候,在那月光如水的夜晚,我和小伙伴都会到月光下做游戏,捉迷藏,玩打仗,扮新郎,装新娘,嫩稚的欢声笑语,打破静谧的山村,使山村消除了寂寞,我们玩得月光也摇摇欲坠。母亲高声喊起来:“山猴儿,月亮都快落土了,还不回家啊!”我们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月亮还没有偏西呢!”
   穷人家没得靠山,寻出路只有靠努力读书。十五岁那年我就到百里外的学校求学了,告别了伙伴们。只有在周末才能回家一次,那时没得什么“双休”,我都是星期六才能回家,星期日又赶到学校,来回二百余里,都是靠脚一步步走出,多少个夜晚我都是披星戴月,迎着嗖嗖的夜风……
   那年中秋节前一天,我回家背点粮食,因为学校要举行文艺活动。我必须按时赶到学校,月光下,母亲把我送出那段乱石岗,我回头一望,母亲成了月光下的一棵大树。我大喊一声:“妈妈,回去吧!”旷野回响,是妈妈的回声:“快走吧!趁月亮好,你得赶路呢!”
   而今我虽然有了一分工作,但是却被指派到这荒野高山,离家不仅没有近,反而更远。我的家乡变得模糊和惆怅。我竟然忘了今天是中秋节,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是一家人吃月饼赏月的时刻,出家的女儿地要回家探亲,共度良宵。而我这个异乡的游子,不也成了家乡远嫁的女儿么?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想来家乡的今夜也是如此良辰美景,只是阖家团圆成为憾事,月色浓浓,归期遥遥,只有把这届学子送出高山了,我才能回家看看。我不觉对景抒怀,吟出一首自编的词儿:“中秋心事念家乡,月在回廊,人在回廊,而今独自坐,爱献山冈,播种山冈。瞭望夜空星千行,责任不忘,使命不忘。遍地红苗齐吐秀,朝也花香,暮也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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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品读老师的旧作,读窗:其实就是品读人生。物界轮回寒暑,春荣、秋实、冬藏,而人生履历就是每个晨昏的叠加,无论你做啥?无论你职位高低,清贫巨富,无非都在数日子,说漫漫岁月,亦不过三万多天,总有一些人珍惜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做些事情,亦有一些人浑浑噩噩,把青春浪费掉,还浑然不觉。诗人利用在外教学之便,化孤独作学问,掌灯夜读,与古圣贤人为伍,徜徉在墨海文山汲取养分,才能学得满腹经纶,滋养一腔热血,梅骨冰心。又一篇“寒窗”细致的把圣贤之道细细品味,统统匀来为己用,诗人名句熟记于心,化用于实践中,在那荒山辟野的小学校里,用学得的知识,浇灌幼苗,送走学子不计其数,可谓桃李满天下,这就是诗人的抱负,回馈的满腹经纶,何求学子回报,只要他(她)们在建设家乡祖国的工作中学有所用良师足矣!再一片充满诗意的题目:“月在回廊人在回廊”更是把枯寂的寄宿生活打理的诗情画意,推窗邀月诗斟酒,读典析词煮盏茶。慢品“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诗怀与境界,老先生,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的精神值得学习借鉴,虽然一生清贫,却纳 松风梅骨,九派通衢滋圣道,荆襄坦荡育忠贤。土家不愧躬黄氏,儒墨耕耘桃李宣。致礼敬茶!秋琪!【编辑:飞云流瀑】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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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飞云流瀑        2020-10-13 14:05:55
  老师以一阙词作结,更是把清静地山村学校化作世外桃源,一年四季濡沫其中,有赏不完的风景,品不够的诗情画意,什么谪仙、陶然又如何?老先生亦是现代的诗圣。请各位同仁鉴赏学习美文!
2 楼        文友:黄金山        2020-10-13 15:01:18
  鞠躬深谢飞云老生精心编按,壮心鼓励,倾情支持,先老先生致敬,问好重阳!
活到老学到老
3 楼        文友:叶雨        2020-10-13 22:03:38
  黄老师从小爱读书,有扎实的文字功底和博学的知识面,难怪写文写诗都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太棒了!
文学陶冶情操,文字净化灵魂。
回复3 楼        文友:黄金山        2020-10-17 09:57:43
  谢谢老爷鼓励,继续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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