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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菊韵】同桌的你(散文)


作者:瘦马 秀才,1353.4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437发表时间:2020-10-28 11:08:09


   我年少时很讨厌上学,可阴差阳错我这辈子竟然在学校里呆了整整18年。这18年里,我有过很多的同学,可随着自己渐渐变老,记忆力也一年不如一年了,有的同学我虽然记得他们的容貌,但实在想不起他们的名字,还有的同学我甚至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了。然而,我不同时期的三个女同桌的形象却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想起她们我好像就回到了那段已逝的时光。
   我小时候农村没有幼儿园,小孩在地里疯到八岁,按惯例得到大队的小学上学。我八岁的时候,在村里已经野得有些名气了,大队说大不大,只有方圆二三里,大队小学的老师对各村调皮的小孩早已了如指掌。我到学校的新鲜劲刚上来,就被老师迎头泼来的一盆凉水给冲没了。我那精明而又敬业的班主任竟然把我和女生安排在一桌,而且还是一个十分难看的女生。这个女生名叫阿娇,她长得墩墩实实的,高出我半头多。她小眼、塌鼻梁,黑黄的脸上还长着一些雀斑,头发枯黄枯黄的,一点光泽也没有。枯黄的头发,又扎着一根粗短的辫子,像是在她的头上扣了个葫芦瓢。我纳闷:这天底下咋还有这么难看的女孩?我特别厌恶她,屁股还没坐稳,我就在桌上划了一道“三八线”,并订下规矩:谁若越过三八线,任由对方处置。上课不久,我就抓耳挠腮了,一堂课我不知越过三八线多少回,但我从没有受过她的责罚;她若不小心越过,我就毫不迟疑地用削尖的笔尖戳她。挨我戳她也不恼,她好似觉得自己犯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似的。刚开始,逮到机会戳她,我觉得无比兴奋,可时间一长,看她傻乎乎的样子,我连戳她的兴趣都没有。
   让我和阿娇同坐一张桌子,我感到很窝火,并把这种窝火迁怒于老师。老师讲课我不听,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也不做。到后来,只落得个书认得我,我不认得书的窘境,成绩自然差得一塌糊涂。临近期末考试,我开始有些紧张了,母亲眼巴多大,指望我读好书,若在学校呆了半年,我拎几个“鸡蛋”回家,我怎么跟父母交差,又有啥脸面在玩伴面前耀武扬威啊。万般无奈,我只好求助阿娇,我提出考试时抄她,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帮我度过了难关,期末考试那会,我觉得阿娇也并不太难看。
   阿娇给我试卷抄,让我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我开始关注起她,若有人说起她和她家的事,我就会竖起耳朵听。我和阿娇两家相距不到二里,阿娇五岁那年死了父亲,她还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她母亲虽然没有改嫁,但心却不在姐弟俩身上,她母亲是一个典型过日子不着调的女人,穿着打扮也很妖艳。大队部是全大队新闻的集散地,阿娇母亲来大队部时,常有人在她背后指指戳戳,说些她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的话。学校和大队部紧挨着,事关她母亲的风言风语刮到阿娇耳边,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阿娇很自卑,在学校总低着头,也极少与别人交流。了解阿娇身世后,我很同情她,她偶尔越过三八线,我也当作没看见,若有同学欺负她,我会立马站出来帮她。无论我对她凶,还是我对她好,她对我总不温不火的,生活的窘迫早已让她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兴趣。
   小学五年级时,阿娇辍学了。当时生产队的规定,小孩13虚岁便可参加生产队劳动,干些简单轻松的农活,生产队也给记工分,多多少少有些收入,阿娇那不务正业的娘哪会让女儿悠闲自在地在学校读书。阿娇离开的前个把月我还有点不舍,毕竟同一桌坐了近四年。五年级时,我已经是村里的“鬼王”了,同村小孩玩游戏,偶尔跟外村小孩打群架,我都得“筹划”,没多长时间,我便把阿娇丢到爪哇国去了。
  
   二
   读完五年级,原本我小学毕业了。可初中离大队有七八里,那时农村都是土路,一遇到刮风下雨,娃们就得深一脚浅一脚地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做父母的实在不落忍,村民多次到大队反应小孩上初中难的问题。大队支部商量决定:小学延迟一年毕业,延迟的那学年不叫六年级,而叫过渡班。过渡班快结束时,大队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因陋就简,就在本大队办个初中班,老师就从大队的高中毕业生里挑。读完初二,班里成绩前两名的同学到区里上高中,三至八名的到公社新办的中学上初三,其他同学就回生产队劳动。
   新办的公社中学离我家不到两里地,我虽然没能直接考上高中,但好歹考上了初三。
   在家疯玩了一个暑假,我不爱上学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家人恩威并施下,我一肚子不情愿去公社中学上学了。
   公社中学规模很小,只有两个高一班和两个初三班,教学办公都集中在一栋两层水泥楼房内,学校的操场是由稻田改建的,所谓改建也就是把稻田平整夯实而已,住宿的学生都安排在租来的民房中。我那个初三班有56人,分四列就座,中间两列并在一块,与我搭界的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生,她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修长而挺直的鼻梁,头发乌黑乌黑的,像擦了油似的亮,她穿得很朴素,但非常得体,她是我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入学的第二天,我知道她叫秋云,她的村子离我家有三里多路。因为去镇上,到县里都不经过她所在的村子,虽说不远那个村子我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去过。那时,不是同一大队的村与村之间都由狭窄的田塍联结,村民把这种路叫着田塍路。当时,自行车还是稀罕物,感觉这三四田塍路已跟遥远有些沾边了。我压根没想到,那个陌生的村子里竟然出了秋云这么美丽的姑娘。我曾天真地想:若是我小学的同桌换成秋云,那该多好啊!我绝不会用铅笔头戳她。秋云很安静,上课从不举手发言,即便老师提问,她回答的声音也是弱弱的,能少说一字便少说一字,无论答对答错,她脸总是红红的。偶尔试卷从她那传过来,她眼也不看地递给我,她从来就没把我这个“同桌”放在眼里。
   为了照顾大家的视力,教室每半月便要调换位置,还没和她搭上话,我便和秋云分开了。我在教室的这边,她在教室的那边,虽然相距不到十米,在我的心里,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这种怪怪的感觉里没有任何的爱恋因素,只是一个正步入青春期少年对异性美丽的一种天然的向往和留恋。
   一个学期快过去了,我很平庸,没有才能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我也想在学校崭露头角,无奈到了初三,同学们都知道用功了,我没有天赋异禀,大队初中给我打下的基础太差,打小我就在泥土里摸爬滚打,搜肠刮肚我实在找不出可以在秋云面前炫耀的东西。每过半月,我就和秋云膀挨膀坐一起,我比和秋云初坐一起时淡然多了。我不好意思跟秋云答讪,秋云也无意和我说话,彼此无言竟成了一种习惯。
   一转眼过年了,寒假归来,我忽然闻到她身上散发一种特别熟悉的香味。我好奇地问道:“啥味道这么好闻?”
   “我在书包里放了几朵栀子花。”她淡淡地回答道。这是我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话。下半学期,学校对学生的学习抓得很紧,上课时,老师的眼睛雪亮雪亮的,我觉得自己稍一走神,老师便能洞察一切,我也没闲心比较她和阿娇的美与丑了。很快,我迎来了中考,那时上高中蛮难的,录取率的还不到百分之三十。中考是到区里考的,全区有上千学生,人太多,大家都忙着找考场,没有精力顾及其它。考完试,我便急匆匆回家了。那天我没有遇见秋云,也没有刻意去找她。读完初三,我再也没有见过秋云。
   丹桂飘香,金风送爽,我在初秋时节走进了高中的校园。说不上开心与不开心,若要说有什么喜悦的话,或许在高中校园里,我能遇见秋云。那届新生,从全区七个公社招了四个班,共计两百人。新生入学那天,我仔细地看了贴在墙上的新生入学名单,很遗憾上面没有秋云的名字。秋云没考上高中,我有些失落。我不止一次地想:她是学手艺、开店、还是在家种地呢?高中的学习压力要比初三大得,不是我想不想学,而是老师同学簇拥着我往前走,时间不久我便淡忘了秋云
  
   三
   后来,我到重庆读书,我压根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到这么远、这么大的城市读书。我暑假回家,正值农村夏收夏种的“双抢”季节,这是农村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我18岁才离开农村,在生产队时我的工分已是7.2分,生产队妇女最高的工分也才6.5分,地里一般的活计我都会,可家人高低不让我下地干活。我考上学校算是给家里争光了,让我在家里好吃好玩几天,或许是家人对的奖赏。我家人多地少,大家多忙一会,就把我那份活干了。我暑假只有半个多月,不让我干我也就不争执了,再说家里也得有人照应。那天上午哥嫂都在地里收稻,忽然乌云翻滚,我暗自喊道:不好,天要下大雨了。我连忙到地里帮忙,刚把稻谷运回家,天就像被戳成筛子似的,豆粒大的雨珠哔哩哔哩往下落。不一会,刚才人声鼎沸的稻田已便变成了一片泽国。看着抢收回来的稻谷,我90多岁的奶奶蠕动掉完牙齿的瘪嘴嘟嚷道:“幸亏人多,要是稻子泡汤,冬天就得喝西北风了。”
   雨一直下到下午五点多才停,村民躲了半天雨,也从繁重的抢收中缓过劲来了,人们三三两两端着饭碗到渠道吃饭乘凉。村会计老李头从大队回家,见渠道的埠头上坐满了人,连忙从车上跳下,车还没支稳,他便感叹道:“作孽啊!姐弟俩年纪轻轻的,全喝药死了。”那天黄昏,我也在渠道上乘凉,听着老李头的描述和其他人的议论,我大体知道了阿娇这些年的艰难。
   阿娇辍学后,她母亲便把家里的一切都摞给了阿娇,阿娇既要忙地里,又要忙家里。身体上的累,她勉强扛得住,可每每听到村民对母亲的议论,她的心窝就像捅进了一把把利刃。弟弟还小,家穷来往的亲戚也少,她一肚子的憋屈只能日积月累地压在心头。阿娇长得丑,性格也有些古怪,她把自己禁锢在家里的三亩水田和两间破旧的瓦房里。22岁了,她还不清楚什么是爱情,对爱情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她偶尔听到的男女之事是那样的龌龊,一提起男女两个字,她就不由地打起寒颤。
   今年水稻长势好,她原本打算等卖了粮食,带着弟弟到外面生活,换个环境换个活法,生活或许有盼头。
   母亲好多天没回来,即使回来农忙也指望不上她,不回来倒能落个耳根清静。天刚麻花亮,弟弟还沉睡在甜美的梦乡中,阿娇实在不忍心喊醒弟弟,一个人悄悄下地了。已经割了三天,今天再忙一天,稻子就能割完了,等卖了粮食她就可以带着弟弟远走高飞了。腰腿虽然累得酸胀,但想起今年能在外地过中秋,阿娇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天亮了,懂事的弟弟也到地里忙了,到了10钟左右,忽然乌云密布,阿娇惊出一身冷汗,是不是要下雨了?她真想跪下来祷告,祈求苍天垂怜,过三小时再下雨,即使累瘫了她也要把稻子搬上田塍,这一季的稻子承载着她所有的梦想啊。可苍天并没有眷顾这对可怜的姐弟,不一会暴雨如注,没过一小时割下的水稻都浸泡在水里。这下的哪是雨啊,分明是射上阿娇的一粒粒子弹。阿娇一脸铁青,眼珠一动不动望着这片她曾给付出无数汗水,也寄托美好梦想的稻田,嘴里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忽然,她发疯似地朝家里跑去,拿起一瓶剧毒农药,一仰脖子喝下了下去。还在地里一个劲捞稻子的弟弟,发现姐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在茫茫的雨里,他喊了半天也没有姐姐的回音。一种不祥的预感向他袭来,他拼命地往家跑。跑到家,一屋的农药味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姐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哭着抱起姐姐,可姐姐的身子已经凉透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姐姐是他的天,也是他的地,有姐姐在,日子过得再苦再穷,他也不知道啥叫害怕。现在姐姐没了,他的天塌了,他的地也陷了,他的世界一片漆黑。他抹完眼泪,拾起姐姐喝剩的农药,一饮而尽……
   雨过天晴,村子上空星光灿烂,这本是各家到渠道上纳凉的好时候,可家家都早早关门熄灯。那一夜,村里死一般的寂静,村民用肃穆也祭奠邻村这对可怜的姐弟。那一晚,我失眠了,我细细地回忆着和阿娇同桌时的点点滴滴。
  
   四
   一晃,又好多年过去了。91年的夏天,我获得了到武汉某学院培训的机会。按招生计划,我那个专业招收100名学生,其中女生10人。报到那天,来了92人,女生只来了一个。一个女生,这可愁坏了队领导,队领导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最终把这个女生安排和我坐在一桌。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队领导之所以把她安排跟我坐,无外乎是因为我人憨貌丑,这么难堪的事说破了有什么意思。初到武汉,我还没领略到汉江平原的大好风光,却早早地窝了一肚子火。
   跟我同桌的女生叫叶子,来自新疆,长得比秋云还要好看。那年她22岁,正处在热恋中,入学前她是一名机关干部。叶子性格很开朗,因为培训,没啥学习压力,自习课时我们常常闲聊,她跟我聊草原,聊戈壁,我跟聊大海,聊渔村,没多长时间我就跟叶子处得很熟了,与她刚坐时的憋屈,不知不觉中就烟消云散了。叶子的父亲是一个蛮大的领导,家境也很优越,她的抽屉里总有这样那样的零食,每次带零食,她总给分我一份,开始我拒绝,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她有啥苦恼事,也总喜欢跟我唠叨,在她心目中,我就是她的邻家大哥。叶子不单上课跟我坐一桌子,连吃饭也是一桌,一天吃完晚饭,她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晚上收拾利索点,到我宿舍坐会。”女生宿舍是单独一座二层小楼,学校不提倡男生到女生宿舍串门,说是不提倡,实则是不准,我也从来没有去女生宿舍的念头。叶子邀我晚上到她宿舍坐坐,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叶子唱的是哪一出啊,我心里暗自嘀咕。叶子看我扭捏样,笑骂道:“死老马,你想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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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瘦马老师的散文《同桌的你》写得跌宕起伏、情真意切。瘦马老师善于塑造人物形象,寥寥几笔就把负重的阿娇树立在我眼前,“阿娇她长得墩墩实实的,高出我半头多。她小眼、塌鼻梁,黑黄的脸上还长着一些雀斑,头发枯黄枯黄的,又扎着一根粗短的辫子,像是在她的头上扣了个葫芦瓢”“一堂课我不知越过三八线多少回,但我从没有受过她的责罚。她若越过我就毫不迟疑地用削尖的笔尖戳她。挨我戳她也不恼,她好似觉得自己犯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似的。”恬静的秋云就像一朵栀子花飘着芳香,“她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修长而挺直的鼻梁,头发乌黑乌黑的,像擦了油似的亮,她穿得很朴素,但非常得体,她是我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开朗阳光的叶子已经是现代女性的形象了,她不怕学校的禁令给男同学介绍对象,“在她心目中,我就是她的邻家大哥。”美丽、大方、热情、坦坦荡荡。瘦马老师不是平均用墨去描写三位同桌女生的命运。阿娇虽丑,但在作者心里占了挺大的地方,对阿娇悲剧的命运倾注了最多的心血是详写。秋云的美丽、恬静是在懵懂情愫中倾慕的对象。瘦马老师并没有就此止笔,对秋云谜一样的离去和谜一样的将来充满牵挂,这种思恋、这种念念不忘,对人物的塑造产生了立体感的效果和充满了惋惜之情是暗写。叶子,就像一片飘来的白云,是那样的青春美丽,有了她“就像是飘在天空的朵朵白云,水在白云下流淌,风儿追着白云歌唱。”这就是人生,就是人生珍贵的经历,是人生心底里的珍藏。有了这些珍藏,晚年才不会孤独,黎明的朝霞里或许有、夕阳的晚霞里或许有谁谁的影子才这样美好。点赞,推荐欣赏佳作。【编辑:水墨砚儒】【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01028001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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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水墨砚儒        2020-10-28 11:13:36
  瘦马老师的散文《同桌的你》不同凡响,人物形象塑造丰满,写景情景交融。问候作者,敬茶。
回复1 楼        文友:瘦马        2020-10-28 11:48:15
  谢谢水墨老师的精心编辑,辛苦了!遥祝:身心安康,生活幸福!
2 楼        文友:孤独小男孩        2020-10-28 11:17:30
  让人感念的那段经历,这些女孩子都是那么的清纯,娇娇的死让人感叹,旧习俗如同能勒死人的绳索。许多人信命,两情相悦不能在一起,就会归罪于命运了,可悲可叹!老师的行文还是那么的稳健,读来让人满口生香。好文!
回复2 楼        文友:瘦马        2020-10-28 11:51:05
  谢谢孤独老师关注,留墨。遥祝:幸福快乐,创作出更多精美文章!
3 楼        文友:黄金山        2020-10-28 14:42:34
  好文!于平凡中见真情!点赞
活到老学到老
回复3 楼        文友:瘦马        2020-10-29 10:58:32
  谢谢鼓励,遥祝安康!
4 楼        文友:善水游鱼        2021-01-28 10:07:51
  美文,喜爱,尤其是叙事的徐缓节奏十分欣赏。
兰生幽谷,不因无人佩戴而不芬芳;月挂中天,不因暂满还缺而不自圆。
回复4 楼        文友:瘦马        2021-01-28 18:43:55
  谢谢老师的鼓励。新年转眼就到了,瘦马给老师拜上早年,祝老师: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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