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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山河●秋】悲回风(散文)


作者:以闲为正 布衣,367.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27发表时间:2020-10-31 18:22:26


   一
   一九八三年,我在远离家乡的姚店中学上高三。
   进入深冬的某一天,父亲忽然来到了我们学校。我觉得突然,是因为学校都快放寒假了。我也不缺粮缺钱的,父亲怎么这时候远里隔山地来看我了?
   父亲来的时候,正是我们下午的一节自习课,挨教室后门坐的一位同学前来叫我,说我父亲来了。我急慌慌地从后门出去,父亲正在门口等我。看见我了,父亲笑吟吟的。我心里安静些了,也不顾说什么,便领着父亲向宿舍走。
   我住的宿舍距离教室不远,就在教室后面十几米处。这宿舍其实是我们学校张惠民书记的办公室,他在学校后面另有私宅,几乎不用这办公室。我转学来姚店中学上学,就是通过张惠民书记。我远离家乡,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父亲便将张书记当成我的监护人了。渐渐熟悉了,父亲便自己不见外,求了张书记。这样,我便跟张书记妻家的一位后生住进了他的办公室。在学校,这种事很特殊,惹了同学们不少的羡慕猜测。
   我来到办公室前,乍见门口石阶上横放了一条麻包。父亲说:“家里杀了猪,这是半扇猪肉。”我急忙开了门,跟父亲一块将麻包抬进办公室,放在靠墙的长木椅上。我心里既惊愕,又纳闷。不知父亲这是打什么主意,要折腾二百里路,将半个猪肉弄到姚店来。在我们家乡一带农村,深冬临年了,正是杀猪的时候。家户里养了一年的猪,就指望临年口杀了卖钱。除了留一点自家过年吃,尽大量地卖了。我们家尤其如此,我们姊妹,兄弟几个的学费,大半要靠这个。我太清楚这些,知道这半扇猪的分量。
   我给父亲倒了开水,父亲也不顾烫,端起就喝。
   我只说:“等晾凉,慢慢喝。”
   父亲却不放手,说:“不妨,不妨。”
   父亲很兴奋,说:“今年咱猪养好了,杀了一百六,能卖几个好钱。”
   那个年代,农村缺粮食,家户养猪主要靠地里打草,正常一头猪就杀百斤左右。能杀百五六,就够稀罕了。在村里上小学时,家里养猪的活就是我包着,我深知养大一头猪有多不容易。
   父亲说:“姚店电厂有一位沾亲带故的乡党,想投奔他处理这半扇猪肉。电厂是个大厂子,人多,估计能总起卖个利索,还许再能多卖几个。”听父亲这样说了,我觉得也有道理。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分了地后,家户不缺粮了,但人们手头还是拮据。过年置办年货买肉,一家就割个三五斤猪肉。村里还有杀猪的,谁家杀个百五六的猪,是愁卖急人的。再说,卖肉的人也不喜欢七零八落地来,因为零零落落的,东割一块,西割一块,就见刀多,见刀见风,折损便大。父亲说他本准备将猪肉带到县城处理,巧的有村里拖拉机顺路去延安,就来了。当然,父亲也想我了。
  
   二
   我们上晚自习了,父亲去了电厂。
   我人坐在教室里,心里却安不下来,老是一遍一遍想父亲去了电厂怎样看脸求人。想到父亲在人家面前的为难下气,我心里便一阵阵地痛羞。想着想着,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们上晚自习是随自己自由,我即离开教室,回宿舍等父亲。我后悔了,我本应该陪父亲一块去的。到了现在,即使我去找父亲,也毫无方向。我只能在宿舍里等父亲,等急了,我便去学校大门口等着看。还好,我刚到大门口,就迎到了父亲。
   是我心急了,其实父亲从去到回并没多久。他这么快就返回了,我便猜到了结果——父亲白跑了。我不敢开口问,是父亲先开口了。
   父亲苦笑着“唉,唉”两声,说:“多年没联系了,都怪咱没预先打问清楚,人家现在不负责了。倒是咱为难人家了。”这时候,我一定要说话,要接他的话。
   我说:“是这样啊?要么咱找张书记说说,他人好,说不定能帮上忙。”
   父亲说:“人心要有尽,咱可不能再麻烦人家张书记了。”
   我感觉到了父亲心绪的黯然,但他还是强打精神来宽慰我,只说:“不妨,不妨。你不用担心,今年咱猪肉好。不愁卖。”
   最后了,父亲说:“就当来转转。来看你了。”
   是啊,看到了久未见面的儿子,也是一种宽慰嘛。
   为了安慰父亲,我便转移话头,向他汇报自己现在的学习情况,主要是几次模拟考试的情况。我向父亲说:“根据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我明年通过预选是保险的,到时候考上大学虽不敢说把握,但考上高中专是蛮有信心的。”
   父亲听后,即刻高兴起来,刚才的黯然情绪一扫而空。他连声说好,说让我只管好好念书,不用担心。说他来这里前已有预防,已先给住在我们县城的我大表哥打过招呼了,他能耐大,有办法。
   父亲说他决定明天返回我们县城,便入睡了。他确实累了,尤其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他更累了。
   父亲睡着了,我却愁上了,怎么也睡不着。我愁明天坐班车的事。那时客运由国有企业的运输公司专营,垄断则霸气,班次也少。班车司机属公职身份,他们出勤都是例行公事,按部就班,谈不上会热情服务,甚至是有脾气的。如果带了大件行李,能不能搭上车,全看遇上什么样的司机,或者说就看他们临时的心情了。好不容易等到班车过来了,如果司机不耐烦,不愿稍等,嫌搬行李上车慢腾,麻烦,那就白等了。这时候,或者你厚着脸皮,伸着笑脸,连说好话,忙着递烟,幸许还有转机。最后司机虽然脸上难难为为,还是默许了,遂厉声说:“麻利,快点!”到这时候你只有谢天谢地的份了,便狼撵狗撕地赶紧搬东西上车,喘口气都不能了,一秒也不敢耽搁。但这也不一定,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个二货司机,或者他正好今天心情不爽,那就没指望了。看着班车扬尘而去,你只有呆愣愣地干瞪眼。这一时刻,你觉得自己就像被抛弃在风尘中的破纸片,有说不出的凄凉和茫然。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使你的心情糟透了,那种被动无奈和羞辱酸楚便一时都涌上心头。
   那时候,延安至我们县的班车每天只有一趟,早上七点路过姚店。我们能不能赶上班车?即使赶上了,司机看到了我们这种行李,让不让父亲乘车?即使司机让父亲乘车,还要看在他耐心允许的时间内,我们能不能尽快地将行李搬上车顶的行李架?这一切都是没准的事,其麻烦想想都愁人。就是现在想想,我都心慌起来了,心里没着没落的,有说不来的忐忑。
   我这样熬煎着,辗转反侧。听着父亲沉沉的呼噜声,我才稍微心安些。话说回来,我又安慰自己,即使父亲明天搭不上车,也不打紧,现在是大冬天,将猪肉多放上几天也没啥影响。就这样翻来覆去地胡想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睡去。
  
   三
   多亏了学校有起床铃声,我们才不致误车。父亲累坏了,睡得很沉,铃声也没能惊动他,还是我叫醒他的。等我们穿好衣服,已经是六点十分。只有人等车,我们即便动身。我向父亲建议:“我们两人抬着麻包走。”
   父亲说:“那不行,扭搅得走不成。”
   我又提出:“由我来背麻包。”
   父亲不让,意思是说我的腰板肩头还嫩,没扛出来。
   不由分说,父亲已经背起了麻包,跨出了门。我已十八九岁,自认已经长大成人,也自信能扛起七八十斤的东西,能帮到父亲了。但父亲不这么看,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只怕我岔了气,闪了腰。我紧随父亲出了门,心里慌慌的,只有紧紧地跟着,随时准备着能帮父亲一把。
   按常理说,一个大男人,背个百儿八十斤的,应该是拿得起的。可是,父亲却称不上大男人,他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头,而且身板单薄。我知道,父亲每当干重体力活时,都是紧勒腰带,紧咬牙关,常常咬破了嘴唇。他这个男人,是硬撑着,挣扎着,全靠一股心劲、韧性来充当的。我敬父亲,主要不在于他给我生命,传我骨血,我是敬他不容易,敬他难为而为。其时,父亲已经奔五了,头发已疏,已生华发。就是这样的父亲,他现在正弯着腰,咬着牙,一步步移着沉重的脚跟,走出了学校大门,走向了凛凛寒风。死猪烂沉,虽然它称重八十斤,但它的沉可不是八十斤所能形容。现在,它的沉正通过细细的纤维绳发挥着,纤维绳深深地勒进了父亲的肩头。我们行走在清晨的寒风中,父亲的额头还是浸出了细汗。我紧随着父亲,空伸着一双手,想扶父亲也不是,不扶父亲也不是,心里很是惶恐。
   街上空无一人,假若有人看到我们,他所见的正是斑白者弯腰负载于道路,而年轻人挺身袖手于一旁。这是一幅多么尴尬的图景啊,它直让我羞愧无地。
   我现在看清自己了,跟在父亲身后,我看见了自己的自私矫情。在起背麻包之际,父亲不让我背,他心疼我表现得那样坚决霸道;我虽也提出由自己背,为什么就没有抢先背起来呢?现在,我分明地看见了自己当时一瞬间里迟缓退让间内心藏着的“小”来,这就是我小小的虚荣心。我是怕自己背着麻包的样子被同学看见了,觉得这不雅观,不体面,损形象,失面子。
   我读了几天书,就读出了这种心!
   父亲负重而行,确实辛苦艰难。但很显然,以我脆弱的神经,矫情的心态,我分明是将父亲的苦状放大了。我应该想到,父亲今天的辛苦不过是他满年四季日常劳作的平常事情。现在,父亲的额头虽然出了汗,但他的步态是坚定的,稳当的,步子不疾不徐,从容而行,有节奏,有韧性。听他的呼吸,并没有见得气喘吁吁的意思;看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受罪痛苦的神情。这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在这一刻,我获得了世上最好的教育。
   其实,我们学校大门外就是公路,通往我们县的班车正是从学校大门外经过。但是这里没有设站点,它在这里是不站的。站点设在大桥西头,距离我们学校有五百米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只能赶往那里。我几次劝父亲歇歇再走,他都是说:“不妨,不妨,就到了,就到了。”
   路过大桥时,我们要承受顺蟠河而下的串河风冲击。这风又紧又冷,泼水一般,逼得人几乎不能呼吸。
   姚店所处,正是蟠河汇入延河的交汇处,两条河水在这里交汇,两股河风在这里交锋。交锋的河风在这里冲突搏击,回旋激荡,直将这个河岔口造化成一个风洞世界。在大冬天里,这里便是一方北风扫荡的彻寒世界,我们等车的站点正是这彻寒世界的中心。
   我们终于挨到了站点,父亲自己都冻得流出了清鼻涕,却要赶我回学校去。我知道父亲一个人应付不了,自然不会答应。我只说班车就要到了,他便不再催我回去了。
   父亲因为一路负重过来,身上在发热吧,他只是流了清鼻涕。而我却糟透了,在这一时刻,我感觉正似有凉水从脖子上灌下来,整个人都像被浇透了,整个身子都像赤裸在寒风中。我转着圈地直跺脚,身体直打颤,牙关磕个不停。我不停地看表,一秒一秒地挨。还是父亲有经验,就像早有预备似的,看到我这样,他立即从衣兜里掏出一截布带子,替我扎在腰上。这是父亲的老经验,还真灵。很快地,我便停止了打颤磕牙。他看到旁边有房,便拉我一起靠在房门上。我们将后背紧靠在房门上,虽然面前还是风头子乱窜,背心里还是觉得踏实多了。
  
   四
   从昨天至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打量父亲的衣着形象。因为出门,父亲的棉袄上罩了一件蓝咔叽衫,棉裤上套了一件黑老布裤,这已是家里能为父亲拿出的,他的最好的行装了。可能因为棉衣本身松垮宽大吧,尽管加了这身行装,父亲看起来还是一身的臃肿。这种印象,因为父亲渐趋佝偻的腰背而更加明显了。
   我在心里暗自发誓,我要再加努力,为了让父亲早一天伸伸腰背,让他能把衣服穿好看些。
   还好,班车很准时,正七点到了。司机允许父亲乘车,也同意我们载行李。看来,我昨晚熬煎了半夜,都是自己吓自己了。也许他看我们是两个男人,又不知道我们的麻包里装了什么,觉得不会怎么麻烦。我虽暗自庆幸,却还是不敢稍慢,而要将八十斤重的半扇猪肉搬上车顶却并不容易。父亲让我先爬上车后的吊梯,他自己将麻包抱至吊梯下,再将系捆麻包的纤维绳递到我手里。现在,他在下面抬,我在上面拽,如此节节向上。等麻包高过父亲的头顶了,他的手上便使不上力了,而我在上面也拉拽不动了。到这时候,我心里一下急了,这可怎么办?我怕司机等烦了,不愿意载父亲了。这一急慌,我头上猛地出汗了。突然,我感觉麻包向上移动了。原来,是父亲在下面用头顶着麻包。在我心目中父亲至尊的头,现在竟然在顶举着猪肉。这一刻,我被深深震撼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羞愧,鼻子一阵地酸楚,泪水夺眶而出。父亲的头顶起了猪肉,这猪肉支持了我上学,分明就是支撑了我的人生。父亲,你是用自己的头顶支撑起了我的课桌,顶举起了我的人生啊!
   很快,麻包上了车顶。我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流泪,我一边在行李架上捆绑麻包,一边催让父亲赶快上车。父亲就是不动,他是要看着我安全下来。从吊梯退下来时,我背对着父亲,趁这功夫,我拭去了眼泪。面对父亲时,我已是笑脸。
   我对父亲说:“捆好了,你赶快上车。”
   父亲要我快回学校去,他便上了车。
   班车走了,父亲走了。我还站在站点,久久动不了。我望见班车轰轰向前,冲向了桥面,冲破了河风。随即,回填的气流包裹了车后,彻底卷起团团的尘土。一时间,我已看不到班车,只望见一股尘土向东卷去,弥漫了天际。而在我的虚幻中,这股尘土竟是扑进了我的心里,它极是寒冷,寒彻了我的心底。我的心理背景就在这一刻奠定了,它的底色便是苍凉。
   返回学校的路上,我不由地担心父亲,等班车到了我们县城,他又该怎样将那麻包从车顶卸下?
   多年以后,母亲说到,父亲那次回去后病了一场。说这话时,父亲已经过世两周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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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悲回风》以闲为正老师浓墨重彩地回味了一九八三年父亲忽然到学校探望“我”,送他返程坐车的往事。具体是这样的,那一年,“我”在姚店上高三,快放寒假,父亲突然而至学校,奔赴姚店电厂一个老乡而来,为卖家里杀了过年猪的半扇子猪肉,而那个老乡已经不在单位负责了,送父亲背着半扇猪肉去车站,和父亲一起把半扇猪肉搬上班车顶棚上的过程,写得非常生动,对父亲的心理回应,以及“我”对顾虑周遭反映的心理描写得惟妙惟肖。感人至深。从而更理解父亲瘦弱的身板,挺起父亲的人格形象,他的为难,咬紧牙关。也给“我”做人上了生动的一课。这是一篇引人泪下的叙事散文,人物形象生动立体,心理描写栩栩如生。语言简洁。笔墨厚重!力荐赏读![编辑:极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20201105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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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极冰        2020-10-31 21:59:58
  感谢以闲为正老师赐稿山河如画!(=_=)
极冰
2 楼        文友:极冰        2020-10-31 22:02:10
  这篇散文,读得我泪流满面。您对父亲的体谅,体察,让我感动!(´;︵;`)
极冰
3 楼        文友:极冰        2020-10-31 22:06:27
  “我知道,父亲每当干重体力活时,都是紧勒腰带,紧咬牙关,常常咬破了嘴唇。他这个男人,是硬撑着,挣扎着,全靠一股心劲、韧性来充当的。我敬父亲,主要不在于他给我生命,传我骨血,我是敬他不容易,敬他难为而为。其时,父亲已经奔五了,头发已疏,已生华发。就是这样的父亲,他现在正弯着腰,咬着牙,一步步移着沉重的脚跟,走出了学校大门,走向了凛凛寒风。死猪烂沉,虽然它称重八十斤,但它的沉可不是八十斤所能形容。现在,它的沉正通过细细的纤维绳发挥着,纤维绳深深地勒进了父亲的肩头。我们行走在清晨的寒风中,父亲的额头还是浸出了细汗。我紧随着父亲,空伸着一双手,想扶父亲也不是,不扶父亲也不是,心里很是惶恐。街上空无一人,假若有人看到我们,他所见的正是斑白者弯腰负载于道路,而年轻人挺身袖手于一旁。这是一幅多么尴尬的图景啊,它直让我羞愧无地。”
  
   “父亲让我先爬上车后的吊梯,他自己将麻包抱至吊梯下,再将系捆麻包的纤维绳递到我手里。现在,他在下面抬,我在上面拽,如此节节向上。等麻包高过父亲的头顶了,他的手上便使不上力了,而我在上面也拉拽不动了。到这时候,我心里一下急了,这可怎么办?我怕司机等烦了,不愿意载父亲了。这一急慌,我头上猛地便出汗了。突然,我感觉麻包向上移动了。原来,是父亲在下面用头顶着麻包。在我心目中父亲至尊的头,现在竟然在顶举着猪肉。这一刻,我被深深震撼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羞愧,鼻子一阵地酸楚,泪水夺眶而出。父亲的头顶起了猪肉,这猪肉支持了我上学,分明就是支撑了我的人生。父亲,你是用自己的头顶支撑起了我的课桌,顶举起了我的人生啊!”
  
   这两个细节描写非常细腻,非常感动人!尤其读到第二节,我忍不住热泪盈眶。(´;︵;`)被您感动得稀里哗啦!写得真好!(´;︵;`)
极冰
4 楼        文友:极冰        2020-10-31 22:08:51
  “多年以后,母亲说到,父亲那次回去后病了一场。说这话时,父亲已经过世两周年了。”
  
   无形之中,把文意延伸,让人回味无穷!非常倾佩您的手法!学习了!(=_=)
  
   感谢您支持山河征文!敬茶!远握!(=_=)
极冰
5 楼        文友:夕照峰影        2020-11-12 09:47:02
  好文。看到文尾处,心里忽然冒出了朱自清的《背影》。一篇深情回忆父亲的的散文。以父亲的护犊情深到“我”的内心剖析,有血有肉,令人感动。学习了
6 楼        文友:夕照峰影        2020-11-12 09:47:09
  好文。看到文尾处,心里忽然冒出了朱自清的《背影》。一篇深情回忆父亲的的散文。以父亲的护犊情深到“我”的内心剖析,有血有肉,令人感动。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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