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村庄(散文)
【黑夜的村庄,灿若春花,大气怒放】
撕下最后一页日历,春的脚步终于迈来。鞭炮声声,春花怒放,一朵接连一朵,使得苍穹无穷碧,绣陌芳草无穷绿。
我拖着行囊,从遥远的北方,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回。心里的疲惫不说,归心似箭的心情不说,满满的乡愁不说,只说我这一路的期盼及渴望,就如苍穹下霹雳啪啦的鞭炮,一鞭又一鞭,一阵又一阵,响彻在黑暗的夜空,绚丽了满地。而满地星星点点的烟花,舞得星空也失落了颜色,回归最初的清纯之美,空灵之气。
我拖着行囊,脚踩于青石板铺就的乡间小路,疲惫尽消,紧绷的神经放松,雀悦的心情暗藏心底。月光明晃晃地照于这块坚硬顽强的土地,我的脚步踩在上面,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节奏盘旋,就如盘旋于空展翅翩翩的蝶。
村前的夜,格外喧闹,大大小小的炮竹,响彻于街头巷尾。人们的笑容,天真纯朴,仿若夜晚盛开的昙花,虽只一现,美丽却是无穷无尽。若是白天回来,恐无法见得这般绚丽又超脱凡俗的黑夜之美。这种美,只有在黑夜里,才会淋漓尽致地呈现。
你无法想像,脚踩在黑夜的村落,月光倾在头顶的安宁及温暖;你也无法想像,夜晚燃放的烟花炮竹,它们的光亮,足以震憾你的心弦,让你的内心,没有琴谱,也可以弹奏出最美的乐曲;你更无法想像,略过耳畔的风,是带着怎样的柔情及绵长,将怎样的爱恋软软地轻轻地触摸。
曾听朋友说:爱到极致浓成血。我想,情到浓处,爱里翻腾的血液,便是家乡这一寸寸土一缕缕风一片片皎洁的月光。更极致更深处的,是它们广阔的胸和温暖的怀。
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在闽南最南的村落,你才能感受到这样一种简单而又淋漓尽致的美。这种美,在简约的氛围下,在丝丝柔风的吹动中,不用彩排不用刻意演练也照样灿若春花,大气怒放。
【静静流动的河,是温暖的歌】
岁月载得动的,似乎都成厚重的历史。时光拈得碎的,似乎都成了脆弱的灵魂。阳光照得分明的,似乎都是纯澈透明的心。
这个小城镇的春天,没有凛冽的寒风,没有洁白的雪,只有暖绵绵的风,只有握在掌心暖暖的阳光。这片光,来自苍穹的春阳。抬眼仰望苍穹,右手遮一半的光,顺着光的缝隙仰望,似乎可以望见五彩斑斓的光晕及细水流长的梦幻。
这些梦幻,一层一层相互交叠,叠成高山,叠成流水,叠成村旁静静流动的河。这条缓缓流动的河水,据说在不谙的年月里,载动过厚重的历史,很多人满腔的爱国情,曾沸腾到极点。据说有些人,后来都成了村庄的英雄。他们的坟,就安置在高山流水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他们属于一支伟大的红军队伍。
山的最顶峰,种有啼血的杜鹃。这些杜鹃花,开得红艳艳,每到下雨的时候,总能见着似血的花芯,抖落一地的忧伤。种杜鹃花的人,叫红军。所以杜鹃,赤血,温暖如身体脉博里流动的血液。
这些血液与缓缓流动的河,它们静默地守在村庄的大地上,笑看滚滚的风浮动的云簌簌而下的叶子。这些叶片,或是静悄悄地淌过小河,或是高调地飞向山最顶峰的边缘,或是站在半山腰,紧紧地拥抱苍凉。
苍凉如歌,淌向人们掌心的纹路。蜿蜒的纹,是不屈的路。就这样,闭着眼,听着歌,行走在路中,心静似水,心静如河,心静如风。
村庄所有的一切,静下来的时候,似乎处处都能成歌,曲曲都能成韵。不然,这一路的脚印,怎会如啼血的杜鹃一样,如此鲜活,如此绝艳。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静静流动的河,是村庄最温暖的歌。村庄的旋律,淌过心口,淌过掌纹,我听到坟前鞭炮霹雳啪啦的响声。我想,有些人,是和我们一起在过年的,实实在在和我们一同感受过年的热闹氛围。
【乡音醉影,幸福回味】
大年初一,和很多童年的伙伴坐在一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虽没有大声喧哗,却也片刻不得安宁。我们一遍又一遍地用筷子敲打锅碗瓢盆,满脸痴痴的笑容,相互揭对方的短。
甲说乙上学的时候,在课堂上尿裤子,害得坐在身旁的他脚被泡湿;乙说甲喜欢放鞭炮,有事没事总放鞭炮吓唬人,有次点燃慢炮(持续时间较长的鞭炮)想继续吓人,老师从他家门前路过,鞭炮又灭不了,他想给老师留个好印象,只得放在口袋里,傻嘿嘿地冲老师笑。结果老师才迈出五六步,他的口袋炸开花;丙说丁太调皮,上山偷摘桃,桃没摘着,倒是被人家的大黄狗追得屁滚尿流,掉了裤子……
童年的很多往事,从波光的最深处闪闪晃来。很多以为快要遗忘的记忆,疏疏淡淡,散落回归。借着酒劲,各自强盛的记忆寻到了归途。乡音醉影,莫过于纯净的啤酒碰撞的声音,唇印落在碗旁的模样,以及嘴边沾着的饭粒。简简单单,回落清纯,真的是一场很美的幸福。
【春色,在流年的指尖舞蹈】
蹲在百花丛中,把头低得很低,倾听花语;蚂蚁,安静地停靠在我的掌心,晒太阳;陌生的小白狗,摇着尾巴,看我。
花儿告诉我,春天的色彩,在遥远的地方。
于是,我的眼睛,望向蓝天,望向天的最远处。我只看到飘浮的白云,从蓝天里穿梭而出,将过往漂成灰暗的墙。墙的右角,有斑驳的裂缝,像一条条带斑的线。
此刻,我掌心的蚂蚁,开始慢吞吞地往脚下移。而身旁可爱的小白狗,跟我一样的站姿,望着浮云。阳光,以温暖的爱,化成风,轻抚我绵长的发丝,就像轻抚流年的翅膀。
谁说,春天的色彩,是流年之翼扇动的歌?谁说,流年的歌,是青春的泪?谁说,青春的泪珠串成的线,是剥落墙角的风?谁说墙角灰暗处吹动的风,是我指尖轻轻展翼的蝶?
展翼的彩蝶,据说又幻化成春天的颜色。不管是真是假,信或是不信,春色,在流年的指尖里舞蹈,这是事实。我看见了,蚂蚁瞧见了,还有小狗也可以作证。
【年韵悠悠向阑珊】
推杯换盏,留着一点距离,让心永远相亲。相对而坐,在无眠的长夜里,让你的花香,夜袭年韵的味道。
不可逾越的东西,其实早就逾越。花与美人的解语,其实早就道破。人世间这般透亮纯净的灵魂,好像悠悠的过年的韵律。韵律下谱成的曲,好似美人灯光阑珊处弹奏的月光曲。
原来啊,年韵悠悠,是向着一个叫阑珊的地方。原来啊,悠悠年韵,是阑珊处那抹明亮的月光。
【春风舞遍江南岸】
撕开最后一页日历,我的指尖,弥漫着流年淌下的泪珠。
村前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如同我指尖的忧伤。
从北方到南方的距离,三天三夜的火车,真的很远。
坐南方往北方的火车,距离,只剩下杜鹃花的高度。
我的行囊里,装有一束红艳艳的杜鹃,它有年的味,家的情。
春风掠过行囊,杜鹃的美,轻微散开。
其实啊,春风的江南岸,早就吹绿了我指尖的忧伤。
其实呀,春风早已舞遍夜空。一湾浅碧,便是黑夜村庄最美的守候。
谢谢依心的美文。过年好!:)
飘飘,好姐妹,我从来不敢收徒弟的,因为水平有限。可你已多次提出,新的一年,不敢拒绝,就破例收下你,呵呵。。。。。。。(捂嘴偷笑,有这么个好徒弟,心里怎能不乐得开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