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墨韵深秋(散文)
因为夏日的热情抵不过秋风的张扬,只好恋恋不舍地把舞台让给了秋。森林覆盖的山峦,弯弯曲曲的河流,一望无际的田野,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入眼的不再只是浓艳的绿,斑斓的五彩将大地妆点得犹如一幅画卷。红的黄的叶子被秋风送上天空,它们拼着最后的情愫,在蓝天下艳阳里肆意飞舞,恰似秋写给这个世界的诗笺。
不知道那个悲壮的故事是否发生在秋天。几千年前那断魂的哭声仿佛还在世间飘荡,那柔肠寸断的哭声中,蕴含着凄美悲壮的爱意。以至于长城那样雄伟的建筑也忍不住悲恸起来,并用坍塌的形式将自己的敬佩给了那个叫做孟姜女的人。从此以后,长城内外再不缺乏英勇和悲壮,擦干眼泪的长城化作了一个民族的脊梁。当无数的目光看向它的时候,它都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不屈展现出来,由此构成北国的秋天里最动人心魄的诗篇。
生长在燕赵大地的我,感受着她史诗般壮丽的同时,也由衷地赞叹着秋天赋予我们的壮丽景象。走过山川河流,走过乡村沃野,秋天的故事正在以宽广博大的胸怀,演绎着一个又一个现代人的故事……
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秋。从庄稼收割后旷达广袤的原野中收回心来,我的村庄就贮藏在昨天,贮藏在也会变黄的书卷里。村庄里的她伴着拉回家的玉米,听老奶奶讲那段讲了无数次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她早已不为孟姜女伤感了,她的眸光在老奶奶的碎碎念中,飘向了邻家屋顶上。只因那屋顶上有个壮硕的汉子在秋风暖阳下挥洒着汗水,张扬着他古铜色的肌肉。
秋风飒飒,雄浑成羌笛般的呜咽,穿过墨绿色的白菜飞向远方。就在这个季节里,我来到比家乡更靠北边的小城,人在小城,心却在村庄和小城之间游荡。摊开的涂满黑色墨迹的纸页上,古人苍凉的咏叹在眼中飞扬。白杨、梧桐、国槐在楼宇中变得那样渺小,风儿撩拨着逐渐变黄的叶片,像捻落一个个童话中的小黄帽。黄帽下寄宿的灵魂啊!为何像极了失落在田野中喊着妈妈的小男孩?男孩大大的眼睛就像一潭碧澄的秋水,花生叶的枯萎,玉米叶的凌乱,在这秋水里荡漾着小小的涟漪,让蒙尘在心的镜面上远去,远去。妈妈是秋原上最神圣的爱,她拨开尘俗的侵扰,张开大美的心胸把秋天温暖。
高楼大厦中没有了母亲的影子,因为她的世界就是永远走不出去的田野,纯朴善良的性情萦绕的是家和我们。五颜六色的楼宇,尽显都市的繁华,然而从高楼大厦上的窗户后面射出的目光,却在一遍遍徒劳地寻找,仿佛要在这钢筋水泥的楼群里找出那熟悉的原野以及原野上一个有一个金灿灿的秋天。
眺望秋天的村庄和小河,仿佛成了城里人不变的习惯。雍容华贵的生活成了横亘在心里的崇山峻岭,大江大河。他们躲在玻璃窗的后边,心里幻想着电视中播出的秋天的样子。秋风太冷太凉,生怕原野的粗犷撞破眼前的玻璃把那妖娆妩媚的身姿吹得变了形。有楼台轩窗的阻挡,风只能在窗外表演着飒爽的风情,吹动着落叶如蜻蜓般的曼妙。那舞姿那风情,唯有秋天才会有这样的洒脱。窗内看风景的人醉了,他们觉得有阳光、风儿和落叶加在一起就是一个秋天。
即将南飞的秋燕呢?你做好了准备没有?即将远去的路程中有灞桥烟柳吗?是否有烟柳下等了两个季节的女孩深情地呼唤吗?你能不能帮她寻觅一下那个被她苦等了多少个日夜的少年的身影呢?你能不能将那亲昵的场景绘成一幅画,那怕只是素描也好,等到你再次回来的时候把它分享给我。还有长门内那个手拿词赋的女孩,是否被一地落叶的凄凉渲染得更加凄凉了呢?
我不知道被囚在轩窗之内的人们,是否习惯了长门之内的安宁。秋风横扫的落叶上,精美的纹理明晰,成了你心中飘渺在云烟之外的梦幻般的世界。玻璃的阻隔让你无法明辨那个线条组成的密码。
去到外面的世界吧!不只有楼台落叶,还有花花草草。月季花顶着风的苍凉,依然有几多稀疏顽强地生长。繁盛了一个夏季的他们大多接出了红红的果实,从一个生命的辉煌跨越到了另一个辉煌。没人会把老字雕刻在它们的心灵上,成熟取代了繁华,洒脱豁达的生命态度让他们无论在哪个时候都让人痴迷,让人钦佩。长安蜂蝶都已远去,萦绕在它们身边的故事截取了一路繁华,把梦留在了暮夏秋初的华章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用扫帚拢着落叶,脸上有着果实一样的晕红。落叶跳跃在扫帚下,像一群孩子围绕着他倾诉着秋的快乐、从容、淡定和不疾不徐。她似乎摆脱了浮躁华丽的青春,伴着秋风的豪放和落叶的调皮坐看云卷云舒。年轻人匆匆走过身旁,零星的叶片在他们脚下嘟囔着,仿佛抗议他们把它的梦踩碎了。秋天依然有梦,请不要把他碎灭。
青藤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盘曲,它用修长的身体挽着秋天的臂膀,说着不想见到冬天的心里话。太阳穿过叶片的罅隙晃着人的眼,落在地上零碎的光像黄色的蝴蝶爬行,又像是一只神奇的手,用妙笔点化着不一样的秋天。蚂蚁优雅淡定地从碎影下爬过,戳破了蝴蝶梦的假象。醉心于万千变幻的秋,你会想象一只蚂蚁爬过它的边边角角,又想成为一片落叶,在男人的扫帚下聚拢到一块,共同透过那双沉稳的眼睛去探寻心中秋天的模样。
白云悠然成天空的精灵,转过花园楼房。向你挥挥手,仿佛在说,秋天也有我的一半。没有人会小气地争夺,也不会有人自私地卷走所有秋的景象。秋,在你我的心中挥洒着属于任何人的壮丽诗话,在岁月江河中汹涌澎湃。
问候老师,祝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