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萌芽】醒(小小说)
“唰——唰——”宁静的小村庄,夜晚格外迷人。月亮穿过黑蒙蒙的天空,撒下一地银光。野花懒散地拥着小草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铁蛋的爷爷挥动着大竹扫把正在一下一下打扫着前院……
“哎,还是老了,人老真是不中用!”老人一声长叹,“兔崽子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归屋……咳咳……老毛病怎么又犯了。”老人极不情愿地丢下手中的扫把,艰难地挪向屋里的床沿,颤微策地坐下。爷爷脸色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将许久没修剪的白发映衬出几分颓废的灰色,看着真让人揪心般痛。
三年前,铁蛋爹因斗殴坐牢,铁蛋娘扔下年幼的铁蛋远走他乡,铁蛋奶奶又走得早,爷爷平时靠卖谷子、卖花生积攒点钱,全被铁蛋这败家玩意儿翻箱倒柜搜出来,然后迅速地流向网店老板的口袋,这就让爷孙俩本来拮据的日子,过得难上加难。一想起这些,老人顿时觉得泰山压顶,压得喘不上气来,一头栽倒在床上。
“爷爷,我回来了。快给我搞点吃的!”半夜,铁蛋从外面疯玩归来,进屋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爷爷,一屁股坐在竹椅上,两腿交叉放在方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是,过了许久,不见爷爷应答。突然,铁蛋好像有不妙的预感,起身跑到爷爷床前,托起爷爷的手扯着嗓子声厮力竭地大喊:“爷爷,爷爷,你可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爷爷!”爷爷的嘴角微微地翕动着,可就是发不出声来。铁蛋急得像锅上的蚂蚁,连忙去厨房生火,烧水,待水开了,他拿起汤匙往碗里加了两勺白糖,用勺子轻轻搅了几下,双手端进房间,用嘴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进爷爷的嘴里。也许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铁蛋一边喂水一边流泪:如果没有了爷爷,谁还能再给我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咳咳……咳咳……铁蛋……谢谢你……咳咳……”好久,好久,爷爷悠悠醒来了,又猛烈地咳嗽起来。铁蛋揩了一把眼泪,高兴地帮爷爷脱掉鞋子,平放在被窝里。看爷爷平静的睡下后,铁蛋默默走出了房间,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爷爷的那一声“谢谢”让铁蛋羞愧难当、心如刀绞:这么多年,爷爷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抚养成人,而自己却从未向爷爷道真诚地道一声“谢谢”,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悠手好闲,无所事事,院里的扫把倒了从来不知扶……房间又传来了爷爷的咳嗽声,好像在诉说满腹的委屈与辛酸。这一声声咳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铁蛋的心上。
铁蛋抬起头,一轮明月拨开厚厚的云层,明朗朗地照在身上,照亮了铁蛋的心空。铁蛋毅然站起身来,静静地走到床前,紧紧握着爷爷的手:“爷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
皎洁月光穿过窗户纸的破洞溜进屋里,洒在了铁蛋和爷爷的身上。祖孙俩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爷爷笑了,铁蛋也笑了。
作者:卞旭程永州市零陵区神仙岭小学六年级六班
指导老师:何丽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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