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写手奖励赛】冬天的风(散文)
前些日子,外面的风很大,听起来像哨子响,不知什么地方“哐当哐当”的,很烦人。依经验,凛冽寒风一吹,就该降温了。黄叶飘了一地,风卷叶子乱飞。顶着风行走很吃力,需斜侧身子,裹紧外衣,不然,衣襟乱摆,眼睛不小心还会被风沙迷住。
冬天的风刺肌刺骨,耳朵和鼻尖冰凉,走在路上,不由得哈着腰,用双乎捂着耳朵。此时,最想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鬼地方,到屋子里暖暖身子。倘若家里正有烧着茶水的火炉,必定会凑向前烤一烤,搓搓冰冷的手,跺跺脚,再烤烤身子,那暖意十足,顿时心生幸福,感慨地叹息:还是家温暖啊!
家再温暖,可我们为了生活总不能整日呆在家里。冬天,外面的风再大,也抵挡不住行人的脚步。上班的依然要上班。农村人依然要到田里忙碌,耕地,种麦子,栽油菜。菜农依然要早早地推着板车,或骑着带车厢的电动车拉着菜到农贸市场去卖,摆好摊位。小镇的集市很忙碌,很热闹。买卖的人来来往往,讨价还价。鸡鸭鹅叫个不停,噪声大。里面很拥挤,到处摆满了摊位,青菜萝卜辣椒地瓜各种时鲜蔬菜都有,豆腐千张豆芽蘑菇不缺,猪肉牛肉羊肉摊放在肉案上,血淋淋的,鱼鳝有专门的一块地,腥味呛鼻。
冬天,有风有雨时出门真不是滋味。风刮得你直不起腰,衣襟乱飘,头发凌乱,眼睛干涩,不敢直视前方。雨打在脸上,滴落在脖子里,冰凉冰凉的,让你直打哆嗦。鼻尖凉凉的,微疼,耳朵红红的,又凉又疼。
冬天的晚上,人们常常睡得很早。小时候,住在乡村的茅草屋里,一到冬天的晚上,就早早地蜷缩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呼啸着的风声。风大的时候,,尖而刺的声音一遍遍地响过,墙上用皮纸蒙着的小窗会哗啦哗啦地响,那是多余在外面的皮纸被风吹展动的声音,听了让人心栗,疑是鬼打窗。屋后的树头会被刮得东倒西歪,就像醉汉难以掌控自己的身体。风雨夜,风吹着雨,雨夹着风,让人觉着的只是寒意,此时,躺在被窝里才觉得暖和幸福安全。以前家里点的是煤油灯,风大时,灯火乱摇,草屋子多处漏风。
寒冬腊月天,风大雨大就会带来冰雪。天灰蒙蒙的,原野一片死寂。冬天的田野,唯有麦苗青青,油菜苗绿绿,给寂寞的冬天来点生机。可阴沉的日子多,阳光很少见。大凡这样的天气里,老天就要降雪了。冬天气温低,泼出门的水会很快结冰。在乡下时,厨房水缸里会结上一层薄冰,晶莹剔透,很干净,我们会把薄冰放在喘里咀嚼,咯嘣咯嘣地,像吃锅巴时发出的声响。气温下降到零下五六度时,村里的塘坝就结了厚厚的冰,洗衣服,淘米,给牛饮水,就必须破冰,用锄头或铁棍砸开一个窟窿,颇费力气。冰层厚的时候,孩子们在上面滑冰,其实很危险,就怕滑到冰层薄的地方,冰裂落水就麻烦了。在冰上溜石子瓦片很好玩,它们滋溜溜地会飞得很远。
冬天出门,嘴里鼻子里呼出的都是白气,就像厨房里开锅时冒出的热气一般。雪后,茅屋檐下挂满了冰锥,尖尖地,长短不一。敲冰锥,把它放在手上,冰凉光滑。
下雪的时候,风刮得雪花飘飘洒洒,悠悠荡荡。雪花大的时候,像鹅羽,轻盈地飘落。雪天里行走,即使撑着伞,雪花也会钻进你的怀里和发间,沾在你的眉上,落到你的手上臂上,年轻时我们的头发好密啊,最能藏得住雪花。雪好贼,贼雪好在夜里下。天一亮,开门时,院里、房上会积了厚厚的雪。树枝上毛茸茸的都是雪。风一吹,树上的雪就籁籁地落下。村野被雪覆盖着,白茫茫地,高低起伏。低洼处少风,所以,雪格外厚。
雪后天晴。当阳光照彻大地时,寂寂的村子会活跃起来。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享受雪后阳光的明媚和温暖,赏赏这雪的晶莹和美丽。孩子们最顽皮,搓雪球,打雪仗,在雪地上奔跑。有艺术细胞的会堆个雪人。鸡儿狗儿也活跃多了。冬天的阳光温柔多了,光线照在白雪上,泛着金色。雪后初阳,那风很小,在阳光里,即使拂在脸上,也有了些许春意。雪是冬的精灵,又何尝不是春的使者呢。
雪花飘,年来到。雪和梅是春天信使。腊梅一开,春天就不远了。鹊立梅枝头,雪落红梅艳,古往今来都是文人墨客心中的春天,寄给春天的诗和画,是对早春的礼赞。
冬天多是北风和西方,这在江南江北家喻户晓。“向”的本义是朝北的窗户,而这窗户到冬天里要堵塞好,不然就要受北风之侵。中国民居,门多朝南开,向阳,东风南风暖,这又多是春夏时节了。老祖宗的智慧多来自于生活的实践。
冬天的风干冷,吹在地上硬邦邦地,倒像北方汉子的性格,耿直豪爽,硬气得很。这样的风于江南水乡倒不怎么适宜。越向南,风越暖,气越温。怪不得广东人见到雪花会一片惊讶,就像见到稀有物一般。以前,南方人很少见过雪天,可现在不同了,生态环境的破坏,致使天气乱象,2008年冬季,南方暴雪不堪回首。
冬天,有风有雨的天气我不喜欢,估计你也是。可冷风凄雨的日子,该来但还会来,我们又怎么能逃避掉呢?
我倒是很喜欢苏东坡的人生态度,“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蓑烟雨任平生”,但愿我们处变不惊,面对人生风雨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