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神采飞扬】家有“幸福”万年长(散文)
我家车库的门口摆放着两棵幸福树,只听名字就让人欢喜。绿色的叶片上散发着油亮亮的光,如翡翠般莹润。叶片由下而上,颜色渐变,墨绿、翠绿、浅绿、至最上面的鹅黄嫩绿,色色清新饱满。在阳光的照耀下,片片叶子像一面面小镜子,闪烁着银色的光。微风轻起,树叶婆娑,两棵幸福树如两位绿衣仙子迎风摇曳,身姿娉婷。
幸福树的热烈姿态吸引来许多过路人的关注,她们驻足欣赏,“啧啧”称赞。许多人向我咨询养好幸福树的秘籍,要非说有秘籍,我觉得应该是源于一位老人对我的信任和重托。
这两棵幸福树原是我的顾客刘大爷的。从我理发店开业老人一直照顾着我的生意,还常常把自己的朋友也介绍过来。由于我的店地处较偏,初次来的顾客没人领着来,找到不容易,热心的刘大爷就拄着双拐把他们亲自领过来。看到他每次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真的是既感动又感激。
三年前,老人二次血栓了。他打来电话说自己再也不能到我店里来理发了。我忙安慰他说:“大爷,您不能来,我就上门给您服务去。您只要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大爷听了非常高兴:“真的吗?闺女。那可是太好了。”从那以后我便成了大爷家的常客。
那时,这两棵幸福树就摆放在刘大爷家的客厅里,就像两位威武的士兵,常年陪护着老人。生机盎然的生命带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惹人喜爱。每次去,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去靠近它们,那绿油油,亮莹莹的叶片怎能不让人喜欢呢?刘大爷坐在轮椅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那眼神如四月的春风,让人倍感温暖。老人说,看得出我是一位特别热爱生活的人,凡是热爱生活的人早晚都会得到生活的青睐,拥有幸福。对此,我深信不疑。
去年三月份的时候,已是八十六岁高龄的刘大爷身体越来越差,连理发都只能是躺在床上了。我只好把报纸垫在他的头下,用披布盖住他的身体,弓着腰帮他理发刮胡子,半个小时下来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但当最后看到刘大爷被我捯饬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时,我是无比开心的。
真没想到,那一次为大爷理发居然成了今生的最后一次。大爷去世后,他的儿子打来电话说老人临终交代,一定要把家里的两棵幸福树送给我养植,让我有时间尽快去取。放下电话,我心中一片凄然,脑海里浮现得全是老人生前的音容笑貌,而且越想心里越酸楚,不知不觉眼睛就湿润了。
自此,我便成了这两棵幸福树的新主人。
我以为,重托和信任是世间最不可辜负的。为了能让它们茁壮成长,我在网上搜遍了关于养幸福树的知识。除精心管护着它们外,我是“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即便这样,去年冬天的时候,还是由于疏忽,导致它们不幸招了蚧壳虫。一开始,蚧壳虫数量并不多,只要发现了,我就立刻给清除了。可蚧壳虫的繁殖速度太快了,仅几天的功夫油亮亮的叶子上便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很快,它们的叶子便开始干枯凋落。我后悔深秋将它们入室前居然忘记了为它们喷洒白醋。
蚧壳虫外壳比较坚硬,一般药很难清除,百度根治的方法也只有打“杀扑磷”、“噻虫嗪”、“有机硅高渗透剂”这些药剂了。可冬天室内通风不好,加上孩子又是过敏体质,打药实不可选。可看着原本碧绿的叶子一天天凋落,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整日里冥思苦想着挽救它们的办法。一日看书,当看到晋朝典故“死马当作活马医”时,突然心生一计,我是不是也应该像郭璞那样给幸福树来个“死马当作活马医”呢?想到这里,我立刻动手把所有的叶子全部摘除掉了,再用手把枝干上的蚧壳虫一点一点仔细认真地作了彻底清除。看着光秃秃的枝干,我只能是祈盼着它们能涅槃重生,重新生发了。人常说“绝处逢生,不破不立”,也许唯有这样才能挽救它们吧。
之后的日子里,我几乎天天到阳台上关注它们的状态。一天、两天……,半个月过去了,两棵幸福树仍然毫无生色,我开始变得心灰意冷起来,后悔自己太过鲁莽。老公靠近幸福树仔细看了一会说:“别急,应该没事。你看,它们的枝条还泛着绿意,并没有干枯。之所以迟迟不发芽,是因为冬天气温低。依我看,过不了几天就应该能看到惊喜了。”我知道曾在绿化待过的老公这方面经验应该是有的,但在未见到新芽萌生之前,我依然对它们充满了担心。
大概又过了一个礼拜,我发现幸福树枝丫上曾经长叶片的地方好像微微有芽苞凸起,若隐若现的。我急忙喊来老公仔细观看,他非常确定地说:“确实是芽苞,很快咱们就能看到它们的小嫩叶了。”我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但仍有疑惑。
大概又过了七八天,两棵幸福树上果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鹅黄色叶片,娇嫩地簇拥在一起。一个月后,它们真的又恢复了往日的勃勃生机,好像比以前更加得郁郁葱葱。看来,生命便是如此,只有经历了生死劫难才能活得更加顽强。
如今冬来,我把喷洒了白醋的幸福树又重新移到了客厅的阳台上。葳蕤的叶子在冬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辉,使人忘记了这是冬天,仿佛置身于勃勃的春天。每次看到幸福树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刘大爷。天堂的大爷,您送给我的幸福树我一定好好珍惜、加倍呵护。因为我知道,家,只有拥有了“幸福“才会万年长啊。
我想,这也许就是您送给我幸福树的真正含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