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他二舅(散文)
去年五一,应大哥和二哥的邀请,我回到阔别多年的老家,参加寿光中国蔬菜博览会。
在潍坊下了火车,乘上了大哥前来接我的电动小轿车,行驶在开往老家的路上。公路两旁的塑料薄膜保温大棚,好像大海里的波浪一个挨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现在的老家变化真大,从前的草房不见了,都是两三层的小洋楼,门前都停放着轿车和大货车。街上没有闲人,都在大棚里忙活着。要不是大哥接我,我的家都找不到。
车到家,二哥已经等在那里。多年没见的二哥穿的比从前好了很多,多了一脸的岁月沧桑,握着他那粗糙的手,富裕掩盖不了他的艰辛。
二哥说“老三到底是城里人,一点都不见老。”
我说:“你是数钱累的,我还是一个穷懒汉。听说潍坊这个大菜园子的诞生还有你的功劳啊?”
二哥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啊,倒是他大舅和他二舅起到了很大作用。”
“那你还骂他们两个都是木头?”大哥反问二哥。
二哥解释道:“那还不是你们套弄我说的,你们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矮板凳都是木头,’我当时记不住就说成了‘他大舅他二舅都是木头’了。”我和大哥听了都哈哈大笑。
“当时你还是对他们有意见么。”大哥说。
二哥说:“那是刚结婚那几年,我以为那么大的干部就是给我安排不了一个工作,他分明就是没有我这个妹夫,后来见了他才知道是他做得对,他说:‘胡耀邦当总书记,他的弟弟当了一辈子农民,你们不希望我向他学习吗?’从那时起,我再没有怨言了。”
大哥对我说:“那些年我们这一带,家家穷的叮当响,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当时又没有什么精准扶贫政策,惟一的办法就是狠抓计划生育。那年你大嫂和你二嫂还有西邻的村医老婆都怀孕了,虽然第一胎都是女孩,但间隔不够六年,只有送到外地偷生了,妇女主任知道了,报告了公社计生办,计生办主任带领一帮队员来了,一看家家穷的四面徒壁,罚无可罚,只有体罚了,我们三个都在大队院子里地上蹲着,我第一个被叫进审讯室,一进门头上被套了一个编织袋子,紧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头向我打来,打完,编织袋被摘下来,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这时候村长进屋说:‘他不着急,你们要先处理村医。’工作的问为什么?村长说:‘村医他哥是城关镇法庭的庭长,他一旦打来电话你们就不能打了。’我出去后村医就被叫进去了。村医挨了一顿拳头出来了,你二哥被叫进去,村长说‘这个你们不能打他。’工作的问‘为什么?’村长说:‘他是乐泉的妹夫,不是因为乐泉官大,是因为人家在新疆那么远工作,我们不能后院起火啊。’别说,这帮人还通情达理,你二哥免了一顿拳头。”
我问:“那后来呢?”
大哥接着说:“后来消息传到了乐泉那里,他很感激给他这个面子,在去北京开会时,他向在深圳画了一个圈的那位老人做了汇报,请求给家乡一些优惠政策,老人拿来一张中国地图,用绿色铅笔在潍坊画了一个圈,又在北京和潍坊之间画了一条线,老人说:‘首都的菜篮子需要一个菜园子,这条绿色通道很重要,菜园子的事情就让你哥哥乐义去办吧。’有了尚方宝剑,以寿光为中心的潍坊菜园子很快就形成了。国家领导都很重视城市的菜篮子,也就关心后面的大菜园子,每年的菜博会也越办越好,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三代总书记都来视察过这个菜园子。供应了北京菜篮子的三分之一,香港和澳门都有蔬菜空运专线,韩国和日本都有出口任务,侄子他大舅和他二舅是用国家政策为家乡办了一件大好事,潍坊菜农富裕了,自然他这个妹夫也富裕了。后来乐泉从新疆调到北京任中纪委主任了。”
我听了真的很高兴,从心里尊重二哥家侄子的两个舅舅。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参观了寿光中国蔬菜博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