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征文 踏雪寻踪】遛狗(散文)
遛狗
自从养了这条狗,懒觉是不能睡了。它的生物钟比我还准,只要日出,它就会在我床头转悠。看我醒了,它用嘴把拖鞋往前一推,就卧在一边,看着我起床。我睡得晚,这早起的觉可是金贵的,看着狗,眼睛虽然睁着,大脑又睡着了。狗看着我,等着我。见我不动,急得起来转了几圈。又看我,还是不动,上来就掀我的被子。我一急,醒了,慢悠悠地往厕所走。狗急了,跑到我身边,发出那种讨好的呜呜声。我明白,它也憋得慌了。我对它点点头,告诉它,我会快点的。从厕所出来,看到狗已经站在门边,我的鞋也在门边。手里拿着所有装备,我和狗下楼了。我是守法公民,对于现在养狗的种种恶习,能避开就避开,能不养最好。我想以后不养了,可眼下这条狗,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扔出去的。因为它,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女朋友,要是再失去它,那就是第三个了。都说事不过三,我想我一定要给它养老送终,让它寿终正寝的。我和这条狗之间,有一渊源,我对于它的情感,是敬重,对于英雄般的敬重。可笑吧,就是敬重!那天外出,路过一个小村口,看到人们急切地往前跑,根本不看路上的车辆,我赶紧把车子停到路边,看着慌慌张张的人们往路边的池塘边跑。我是出于好奇,也跟着往池塘边走,就听到撕嚎声传来,一急,也跟着跑了过来。到的时候,看到有一村妇抱着一个孩子正哭着,赶来的人们上前看孩子。孩子全身湿透,水滴一直滴到村妇的身上,双眼眨着看着围拢上的人们,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的狗狗,我的狗狗。村妇气的放下孩子,对着刚刚爬上岸来的狗就是一脚。狗一个激灵,扑棱一下身上的水,都溅到了村妇的身上,村妇更是气大,对着狗又是一脚。狗“嗷”的一声,跑到孩子身边。孩子刚要抱起来,村妇急了:就为了这条狗,差点没命了,放下,回家。人们上来,一起连哄带拽,把村妇和孩子带走了。孩子的哭声远远传来:是我掉水里了,狗狗救的我,狗狗救的我。村妇的声音:我看你再和那条狗玩,打断你的腿。池塘边剩下我和一条无助的狗。我上前,狗后退。我紧走了几步,狗拔腿就跑。我站住,看着狗:回来,我带你走。狗像是听懂了我的话,站住,看着我。这个过程,得有一个小时。我把我的看法告诉狗:你是勇敢的,你是救人小英雄。一般英雄是不需要别人赞美的,你默默做就行了。我把你当英雄就行了,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着一条没人要的狗,就那么说着,感觉要说完了我一年要说的话。我不走了,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狗,看着池塘里的水泛出来的波光,感觉到了一种空灵,一种久违的惬意。狗慢慢地靠近我,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双眼盯着我,像是认主人吧。我起身往车子的方向走,狗随后跟着。我打开了车门,狗不客气地跳了进去。从此,我的住处,多了一个喘气的,我多了好多的活儿。不过,我们相处的很好,它让我有了按时回家的习惯,有了打扫卫生的习惯,有了相互依存的习惯。
我出来的早,小区里还没有人,解开了狗链子,让它随意一些。狗明白我的举动,链子一开,它一路狂奔,到小花园里,找一树坑儿,开始它的卫生清理。我呢,抬头看着东方的一抹肚白色,寻找启明星的位置。治理污染以后,天空显出少有的纯净,似有似无间,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它的方向开始慢步小跑。这是狗带给我的良好习惯,已经有两年之久。现在的身体,胖肉基本没有了,剩下一身的肌肉,感觉还不错。狗方便完了,跑到我跟前。我呢,拿着小铲子,到狗方便的地方,铲土掩埋好,随手整理了一下树坑儿里的杂草,起身带着狗一起遛弯。我后退着颠嘚,狗随着我小跑,时不时地,狗出几声“哼哼”声,以示惬意。我也想哼哼两句,看到狗一步上前,叼住我的裤脚,我站住脚,回头一看,一堆狗屎差一点就踩住了。我绕了过去,对着狗抱拳:谢谢!这时过来一个姑娘,青春靓丽的那种,看了我一眼,“哼”的一声走了。我纳闷:我没招惹她呀!赶紧把狗栓好,领着它刚走几步,有一大姐走来,看看现场:小伙子,要有点功德好不好,就这么走了,不说你缺德真就对不起你。说完扭头走了,我楞在当场:这是怎么了?摸摸狗的头:走吧。
走,你往哪里走,不把狗屎清理了,我看你敢走一步试试。有一老大爷过来,冷眉怒视。
我赶紧解释:老大爷,这不是我的狗拉的屎。
不是,你看看这里不就你这一条狗吗,要不是你拉的?
我生气了:岁数大也不是训人的理由,你看到我的狗拉屎了?
我没看到,可我看到你的狗了。
我看看周围,真的没有狗。每天这个点儿,小区里那可是狗的天下,大的小的,名贵的,家常的,狗儿们在一起撒欢,遛狗的人们在一起介绍养狗的经验,热闹着呢。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我的狗呢。我嘟囔:反正不是我的狗拉的。狗像是明白了,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心想,还是狗最懂我。这个想法一出现,赶紧看看老大爷,怕他看到我的想法,那不是骂他吗。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老大爷,真的不是我的狗拉的。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啊,这点事儿都不承认,还能干嘛。现在的年轻人都向你这样,还怎么得了哦!
老大爷,不要上纲上线好不好,这真不是我的狗拉的。
早起的人们越来越多,都向我这里汇拢,我一看,对着老大爷:这里有黄河吗,我真想跳进去。
这句话可惹麻烦了,人们七嘴八舌,开始围攻我。
你一个大小伙子,干什么不好,还养一条狗,知不知道啥叫玩物丧志?
他还有志向,看不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唉!
啃老族,肯定是啃老族。
老大爷提高了声音,像是做总结:错已经犯了,我们就原谅你一次,把狗屎打扫干净就行了,我们也没有权利把狗打死,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我感觉到了我的脸,现在肯定是在演变脸的戏剧,刚要开口,感觉到裤脚被狗咬了一下,低头一看,正好看到狗的眼睛,它盯着我,好像是说,忍了吧。我往四下看看,想找出始作俑者,没有,真的没有。我弯下腰,在众人的监督下,清理干净了这一段甬路。带着狗,往家里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议论和攻击不知到什么时候呢。
李大爷从远处走来,刚想打招呼,又犹豫了,这个招呼怎么打?我和李大爷是邻居,李大爷最了解我了,平时父母过来,李大爷还来家里串门,和我父母对脾气。我父母最着急的事儿就是我的婚姻了,还托李大爷帮忙介绍呢。李大爷的眼里,我算是有为青年,好学,上进。对我养狗的事多有微词,说过几次,我总是一笑带过,李大爷也就不说了。不说不代表认可,这我知道。平时见面打个招呼,问候一下,感觉一直不错,今天我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正犹豫间,旁边的狗用嘴拽拽我的裤脚,我低头看了一下狗,这个功夫,李大爷说话了:养狗把自己养傻了吧,怎么不会说话了,连打招呼这样最简单的事儿都不会了?我急得汗都出来了,想解释,刚一张嘴,对面跑来一条母狗,我的狗蹭的一下躁动了,我只好跟着躁动。一根绳子上拴着,这狗把我溜跑了。
李大爷的话传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女孩子,人家说认识你,见面的机会她来计划,我估计刚才发生的事儿,就是她和你见面的创意吧。我一愣神,李大爷还真时尚,创意这样的词儿都会用。什么?见面。我一个愣神,想问问李大爷怎么回事,狗一使劲儿,一个大前趴,实实在在地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