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暖】人生痕迹(散文)
时光如水,岁月无痕。
人世间所有的人和事儿,在如梭似水的岁月里,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一点儿痕迹。那些痕迹似镌刻于岁月的长河之中,永远也抹不掉。
古时候,人们用文字记录人生的痕迹;后来,人们用相机记录人生痕迹;现在,好多人都喜欢自拍和视频,以此留下自己所经历过的人生痕迹。
我的人生痕迹,是每个阶段收藏的最经典的照片。
一
小时候,家里墙上总是挂着两个父亲亲手做的大相框。相框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照片。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黑白色,有的已经褪色,显得有点模糊不清了。这些泛着黄色的照片就是他们留下的人生痕迹。
所有照片里,我最喜欢看母亲年轻时候那张照片,和我们哥仨小时候的照片了。照片里,母亲扎着两条麻花辫儿,很年轻,也很漂亮;照片里,我们哥仨都穿得像个不倒翁似的。没事的时候,我总会把相框摘下来抱着看。
母亲指着照片告诉我,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哪个是我。
我真不明白,照片里的我傻得无遮无拦的样子能给人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可是,母亲看着我们哥仨的照片总是美得合不拢嘴。
我对相框里那些不认识的人很少仔细看,那些人好像都是一个样子,在泛着黄色的照片里傻乎乎地瞪着眼睛看。我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他们是谁,别的就记不住了。
二
不知什么原因,我从记事起就不太喜欢照相。直至今日,也没有几张我小时候留下来的照片。除了穿得像个不倒翁似的那张照片以外,剩下的一张是我和哥哥拉着奶奶家那条狗照的。那张也是黑白照片,只是比之前的照片大了很多,是姑姑为我俩拍的。之后,我再也没有过其他生活照了。就连学校组织照毕业像的时候我也是想尽各种办法躲开了。所以,学生时代的我也就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参加工作以后,我经常出差去外省市,由于没有拍照的爱好,也没能在去过的省份留下什么生活痕迹。现在想起来,大部分出差的记忆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
记得最清楚的是去乌鲁木齐那次。有一天晚上,我吃完饭去一家名为“友谊商场”的大型商场闲逛。有个拿着相机的看我不像当地人,他看着我说:“先生您好,在这里留个纪念吧!”
由于他再三要求,我只好请他帮忙拍了一张。
还别说,人在不同的年龄段、或者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用照片留下当时的痕迹,真是很不错的选择。
直至今日,只要看到那张照片,总能使我回忆起好多事情。比如,我在八楼被冻感冒了;住在阿克苏宾馆和服务员没法正常沟通;还有那里与北京时间有出入……等等,都是我在乌鲁木齐所经历故事。其实照片里并没有显示出太多东西,这有可能就是看到当时留下照片痕迹的条件反射吧。
三
再后来的好多年,我还是想不起来拍照留念,直到结婚拍婚纱照时还觉得不太习惯。
还记得拍婚纱照的时候,负责给我化妆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我告诉她:“不用化妆了,就这样照吧!”
那个小姑娘非常直接地说:“您把钱都交完了,不化妆也不会退的,花了钱不化妆岂不浪费?”
“没事,浪费就浪费吧,我不太习惯拍照,总是想笑,化妆更受不了了。”我笑着回。
有可能小姑娘是出于职业道德吧!还是尝试着帮我化妆。她刚弄了一两下,立刻被我制止了。因为,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小毛刷在脸上蹭来蹭去。
最终,和妻子的婚纱照我还是素颜完成的。即便那样,我还把之前和影楼预定的套餐减了好多。
四
后来有了女儿,我用的是可以上下滑动屏幕有拍照功能的那种“滑盖儿”手机。我用那部手机给女儿拍了好多照片存在里面,最后,那部手机坏了,照片没能找回来。因此,女儿小时候也没留下太多照片。
现在,家里有一张女儿很小的时候穿着红色小棉袄,看着特别讨人喜欢的照片,这是为她交医疗保险时拍的。还有一张是女儿上幼儿园时穿着小裙子的照片,这张是她准备升入小学时照的。照片里,女儿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似乎在哭。后来才知道,她和我一样不喜欢拍照。
女儿上小学时特别听话,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形象。记得有一次,学校通知交一张女儿的生活照片,是准备粘贴到校园宣传栏里的。我当时竟然连一张女儿的照片也拿不出,只好等她放学后去照相馆拍了一张快照。
再后来,我便尝试着用文字记录女儿学习和生活的点滴痕迹。
女儿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儿子出生了。
儿子出生时我有了微信,能够把照片存放到微信收藏里。从此,换了几次手机,只要找回微信,儿子的照片便全都找回来了。可是,我还是对这种高科技产品不太放心,依然固执地认为白纸黑字比较保险。所以,我总是把关于两个孩子的重要部分用文字方式记录下来。一来二去,我竟然爱上了写文章。
虽说写文不赚钱,但是,我每天都在乐此不疲地写着、记录着生活中留下的点滴痕迹。
五
二零一八年的时候,母亲突然患病住院,头部需要做手术。母亲那次手术很成功。
在住院康复期间,妹妹和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合拍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母亲鼻子里插着输氧的管子。即便是那样,从母亲的眼角和嘴部,依然能够感受到她十分幸福地配合着妹妹拍照。
照片里的母亲没有了麻花辫,也不再年轻。看到母亲的样子,我急切地想找出她那张留着麻花辫的照片和她现在的样子做一下对比。可是,我怎么也没找到母亲那张照片,包括我们哥仨小时候的照片,只找到了我和哥哥拉着狗的那张。
看着照片上的我,突然觉得儿子和我当时非常像,出奇的相像。于是,我又找出儿子的照片和我那张对比。当我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的时候瞬间惊呆,简直太像了!所有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眨眼之间,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般模样,额头已被刻上一道一道皱纹,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我陷入了沉思,拿出和爱人的婚纱照。我和爱人都变了。照片上依然保留着我和爱人曾经的痕迹。
看着我和爱人的照片,我忽然想起一首歌。歌词里这样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多美的旋律,多美的歌词,我还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收藏点点滴滴的痕迹,留到以后坐着摇椅和爱人一起慢慢聊,聊聊这一生留下来的、美好的人生痕迹。
拜读佳作,学习了。